第一百零七章 我的命,你在乎嗎?
“確定……確定什麽?”她舌頭打結了,心裏像小鹿亂撞,撲通撲通的狂跳。
“確定我吻你了。”他嘴角勾起了邪魅的微笑。
這個微笑產生的能量似乎比黃石火山突然爆發時的能量還要大,無數放射性能量微粒撒落在她的身旁,使她情感的防禦係統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你……為什麽要吻我?”她竭力讓聲音聽起來比想象中要平靜。
“親吻需要理由嗎?”他慢悠悠的、從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仿佛向外散發出一股性感的熱量,讓她從裏到外都灼燒起來。
她的嘴唇發幹,脈搏失去規則,猶如在無垠的撒哈拉大沙漠腹地旅行了很長時間,沒有喝一滴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吻喜歡的人不……不需要,吻討厭的人就……就需要了。”
陸皓陽眯了眯眼,像是要發怒,但又狡獪的收起了怒色,換上一個調侃而嘲弄的神情,“景曉萌,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經常對另一個人生氣,不一定就是討厭。”
她狠狠一震,有點微弱的星光飛進了眼睛裏,像是承載了某種期望,“那是什麽?”她連忙問道,突然感到莫名的緊張。
“因為另一個人太笨了。”他敲著她的腦袋,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吞吞的吐出來,每個字都像一陣寒風,一遍一遍的無情的吹進她的眼裏和心中,把那點微光熄滅殆盡。
這是在罵她笨,跟討厭有什麽區別。
不就是因為討厭,才覺得她手笨、腳笨、嘴笨,哪裏都笨的嗎?
“我是挺笨的,不然怎麽會掉進你的坑裏?”她自嘲的、無奈的、絕望的說。
“掉進來,我就把你活埋。”他陰鷙一笑,放開她,站了起來。
“埋就埋吧,反正被你折磨一年,我也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了。”她沉重的歎了口氣,眼裏有種無能為力的悲哀。
這份歎息撞進了他內心深處敏感的神經,絞動了他的肺腑,“有時候,折磨是相互的。”他呢噥的、幽幽的說。
她的沒心沒肺,無情無意時刻都在折磨著他,讓他煩躁、惱怒,內傷深重。
但她是不可能體會到的,隻是用迷茫的眼神望著他,像在望著一個難解的迷。
她哪裏敢折磨他,她可沒摸老虎屁股的膽量。
……
上官念依唯恐景曉萌幾個再找歐陽芬芬的麻煩,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安排她偷偷的離開了。
然後她就開始鬧絕食,要逼得景曉萌給自己下跪道歉。
她知道讓兒子跟她離婚是不太可能實現的,現在能做的就是殺她一個回馬槍,戳戳她的銳氣,讓她清楚婆婆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媳婦別想能鬥得過婆婆。
“少爺,少奶奶,夫人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怎麽辦呀,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傭人擔憂的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陸皓陽揚了揚手。
傭人離開後,景曉萌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媽咪道個歉吧,無論如何,我讓人綁了她確實不對。”
她轉身要走,把他一把拽住,“你就待在這裏,我去看看。”
他一出門,就碰到了陸怡萱,她撅著嘴,一副不滿的模樣,“大媽讓二嫂下跪道歉,也太過分了吧,她自己才該向二嫂道歉呢,前天晚上,她可是差點就把二嫂從二樓推下去,摔死了。”
陸皓陽劇烈的震動了下,“你說什麽?”
“二嫂沒跟你說嗎,大媽把我們關起來之後,二嫂準備從消防管道爬下去。她翻過窗戶,站在狹窄的空調室外機上,本來就很危險了,大媽竟然衝上前,抓住她的衣服,使勁推她,要不是她抓著窗戶下麵的鐵架子,肯定會被大媽給推下去了。我們上去想拉開大媽,她還死死的不放手,拚命推二嫂,還拽住了二嫂的頭發,使勁的扯,把二嫂的頭發都扯掉了好大一縷,簡直就像是發了瘋一樣。”
“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二嫂一直都對大媽恭恭敬敬的,從來沒有冒犯過她。就算偶爾有點小矛盾,也犯不著下死手,想要二嫂的命吧,又不是有深仇大恨的敵人!”
陸怡萱說得是憤憤不平,陸皓陽心頭的怒火完全被她煽動起來了,熊熊燃燒。
如此嚴重的事,景曉萌竟然隻字未提,隻說自己是九死一生才趕過來救他的。
確實是九死一生,一想到她可能被母親推下去,他就心驚膽戰,後怕不已。
而去看上官念依的心思,也完全沒有了。
她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隨便她。
“小萱,你回去把東西收拾好,明天一早上就離開。”說完,他轉身回了房間。
景曉萌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回來了,有點吃驚,“勸好了?你媽咪肯吃飯了?”
他沒有回答,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媽咪推你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微微一震,朝他拋出一絲雲淡風輕的笑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這不是挺好的嗎,一點損傷都沒有。”
“你不是很怕死嗎?”
他皺起了眉頭,語氣裏沒有嘲弄的意味,隻是普通的質問,但在他麵前,她時刻都是敏感的,聽著就覺得是在諷刺自己,淒迷一笑:“我是很怕死,所以我會保護好自己。不過,我這個討厭鬼的命在你眼裏是無足輕重的,我死了你可以再找一個炮灰,所以我也沒必要跟你說這點小事。除了讓你和上官念依爭執一頓,毫無益處……”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記重拳暴怒的猛砸過來,她驚慌失措的抱住了頭,渾身顫抖。
“砰”的一聲,拳頭擦過她的肩,沉重的落在牆壁上。陸皓陽用了很大的力,整個牆壁都震動了,仿佛出了地震一般。
他的臉色陰鬱無比,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呼吸又急又重濁,眼裏閃著獅子一般凜冽的寒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她驚恐無比,知道自己又惹惱了他,害怕的蜷縮下來,抱成了一個團。她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隻是說了幾句大實話而已,在他心裏,她就是賤命一條,輕如鴻毛,他怎麽可能在乎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