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2 不休
心跳的聲音!
我似乎聽見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
多麽讓人懷戀的聲音,這個聲音有那麽一個時刻戛然而止。
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那麽地平穩,那麽地有力,撲通,撲通,撲通,……
這是要伴隨一個人一生的聲音,當這個聲音停止的時候,就意味著生命的結束。
還好,我的心跳隻是暫停片刻,又開始工作了,我想它一定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休息久了,就真的跳不動了!
為什麽我會這麽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我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不想後果?
我的心髒從我出生就從來都沒有休息過,它為我跳動著,不停歇,即便我失去了記憶,它仍然為我跳動,它不求有任何的回報,也不想著偷懶休息,可是我卻殘忍地想要剝奪它的跳動,是我活著太累了,還是想讓它休息?
它休息片刻便趕快堅守崗位,繼續工作,就是怕它休息的太久,就永遠都跳不動了,可是它又必須讓我意識到應該珍惜它的勞動成果,我沒有權利去銷毀一個勞動者的勞動成果!我應該尊重它勞動地結晶,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體,包括一根汗毛。
“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熟悉地音樂再次響起,我漸漸蘇醒。
躺在床上的我,靜靜地聽著,聽著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
緩緩地睜開眼睛,口幹舌燥,身體前所未有的虛弱感,整個人就像是一灘爛泥貼在床上。
在我的右側,點滴緩緩滴落著,左側,趴著一個白衣少女,她沒有戴帽子,但是她戴著白色的頭紗,她的手緊緊地扣在我的手心。
單薄的婚紗,美麗的少女。
我的手指緩緩抽動著。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動作,猛的抬起頭,看著我,眼淚從眼眶緩緩落下,“一初,你終於醒了!”
她將我的手貼在臉頰,心痛地哭著。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穿成這般模樣。
身體異常地虛弱,但是我還是用勁全身的力氣努力說道:“不哭,哭的樣子很醜!”
她擦了擦眼淚,拉了拉床邊的警鈴。
很快護士醫生就趕到了。
為我做檢查,進一步治療。
後來我的家人趕到,喜極而泣,但是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何旭陰沉著臉,他可能是最不希望我會醒來的那個人。
“薇涼,過來!”母親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招呼著站在一邊的夏薇涼。
夏薇涼有些失神,她摟起自己雪白的裙子走到我和母親身邊。
我看著她,她好美,美得那麽不真實。
“小初,媽不阻止你們在一起了,薇涼在你昏迷期間,已經決定嫁給你了,她現在是你的未婚妻!”母親將薇涼的手放在我的手心。
也許這真的是我期盼的,但是卻不是我現在想要的,總覺得這對薇涼不公平,薇涼是我心愛的女孩,我應該為我心愛的人舉辦一場巨大的婚禮,她又怎麽能夠草草地嫁給我?嫁給我這樣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廢物,不是不愛她,是我給不了她,她想要的幸福,甚至也許我連和她一起奮鬥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理想,她的夢想,她的大學夢,都近在咫尺!我怎麽能剝奪她追求夢想的權利!
我努力露出微笑,“薇涼,對不起,我不能娶你!”
真的不想拖累你,薇涼,我不該自尋死短見,應該放手,讓你去尋找你的幸福。
薇涼怔了怔,她看著我,淚水默默從臉頰滑落。
也許是父母逼她的,我昏迷生死未卜,父母肯定是逼她嫁給我,如果我真的出意外,薇涼也得為我守寡,她那麽年輕,夢想本來很近,但是卻因為我,葬送了自己的青春。
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
“夏薇涼!!”門口傳來中年婦女的聲音,“你怎麽能什麽都不告訴我,不僅退學,還要結婚,還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裏嗎?”
母親看見女人進來,拉住夏薇涼的手,薇涼有些失神,“媽,你怎麽來了?”
看架勢,應該是薇涼媽媽,不過對她我也沒有太多映像。
“別叫我媽,你還把我放在眼裏嗎?我絕對不同意這樁婚事!不允許你嫁給這樣一個家庭!”夏伯母走向前,拉住薇涼的胳膊。
“我說這位大姐,別在這裏吵,影響我兒子的休息,是你女兒自己答應要嫁進我們家的,又沒人逼她,再說了,我們家怎麽了?還沒挑你們條件呢,你到嫌棄起來我們了!”母親推了一下夏伯母。
“要說以前你兒子健康的時候,我倒是沒有反對過,但是他現在就是一個廢物!”夏伯母狠狠地對母親話。
可是那句話卻再次深深地刺進我的心髒。
薇涼從夏伯母手中抽出手,“夠了,媽,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一初!他怎樣我並不介意!總比你強!!就是因為你,才讓我和哥哥在別人麵前抬不起來頭!”
“啪——”清脆的耳光聲打進我的心裏。
“閉嘴!!!”
我的頭很亂,有些疼痛,如同無數隻蜜蜂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