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33,遭遇
橙看到洞窟撕裂了城牆的痕跡時,還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雖然明白沙漠之下湧動著怎樣的力量,他還是不得不恐懼這力量的可怕之處。
他記得老師曾經講述過,無論是東域還是西域,修建地下建築的城牆都是淬煉凝聚的礦脈岩石.
一般礦脈往往都會具有著一定的魔法元素,這些礦石是純度較高的特色魔法元素以及物質元素互相融合,物質元素構成了礦渣,特色元素構成了礦石精華。
當元素礦脈被尋找得到,那些鑄就城牆的工人就會整體采挖,利用他們鋒利的龍爪打磨岩石,從地下深處開采出來礦藏原石。
原石本身切割方正,遞魔紋師沾著魔法溶液在上麵勾畫魔法紋路,流淌在大地深處的魔法元素經過層層加工,植物轉化,元素熔煉,又一次塗抹在方塊岩石上,他們本身所具有的魔法效果,使得他們發揮出魔法的作用。
通過風之元素以及力之元素作為主要魔法來源,對原石進行加工。
按照魔法理論,風之元素調和周遭,貫穿內外,主掌調控,具有加工元素與元素之間互相作用的神奇能力,相當於元素世界的外部調控。
力之元素主掌內部,控製著元素的內部力場,以及材料結構。
當兩種元素搭配上微妙的靈仆混合在一個遞魔紋溶液中。
繪畫出來的遞魔紋將會在材質屬性上初步具備調控物體運行的邏輯能力。
這種運行借助由靈仆進行人為操縱,而風之元素洗刷重塑,由力之元素成就已經安排好的物質結構。
靈仆在事後可以收回手中再次利用,風之元素將會繼承已經擁有的魔法邏輯,在那裏平靜運行自己的使命,而力之元素本身就是已經形成的結構,魔法元素已經烙印在了材料內部形成了元素與元素之間的緊密結合。
由此經過遞魔紋重塑的原石將會成為合格的城磚,他們內部已經不是按照自然結構進行組合從而搭配出來的物質構成,材料與材料相當於按照魔法師的願望進行重塑,內部構成附和著力學結構,從技術上肯定了他們難以被撼動的以及摧毀的結果。
這些城磚都不是隨心所欲的在那裏搭配,按照元素之間互相轉化,互相融合的理論,最後放置在城牆上的磚頭都已經是又一次利用遞魔紋框架搭配出來的最佳乘客。
例如城牆周遭地理位置麵對著匪徒騷擾,城磚可以采納靈之元素搭配木質元素,使得兩者結合產生具有判斷能力的生命形態,借助這種生命形態再搭配烈烈之火,或者寒涼之冰,或者其他毒素元素,讓城牆可以自發生長,同時能夠散發威懾力,當匪徒要來進攻的時候,巨大的城牆就可以起到不同的保護功能。
一如烈烈燃燒的火焰巨木,一如凍徹千裏的寒冷要塞,一如散發毒氣得以驅趕匪徒。
這些不同的元素搭配,以及魔法師機智的搭配方法,當一堵城牆矗立在那裏的時候天然就成為了對抗敵人的進攻方式。
魔法師通過人為的力量,在光禿禿的沙漠裏塑造起邊防要塞,起到了據險而守的戰鬥優勢。
這些城池往往隨著城市的發展而不斷壯大,而龍類挖掘地下越加深入也就自然具有豐富的材料搭建城池。
從而形成了龍族越加依賴地下世界,而不是依賴地上建築的地理格局。
但是在他這些年真實的生活體驗裏。
巨大的城池實際上沒有完成最後的守護工作。
從西域開始到中域以及南北兩域的大片區域裏,危險的地下生命正在澎湃的滋生出來。
他們不再是單純的動物植物進行有限的夜間戰鬥,也不像是龍類在白晝發動猛烈地軍事進攻。
它們隨時都潛伏在沙漠裏,在沙漠的地下流淌著隨心所欲走到一個地方。
通過地下暗河來去漂泊,然後又通過地下暗河傳遞了自己的力量,讓新的領地得以誕生。
龍類需要水源,但也就是因為龍類需要水源這些生物找到了空子。
每一個地下城鎮或多或少都連接著一條暗河,暗河流經城鎮又奔湧著向前而去,這些生物的力量會通過河水滲入一個城鎮,它們起初都是微小的生命形態,有時候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有時候會是漂泊的頭蓋骨,城鎮的居民會當做新鮮玩意兒養在家裏,或者撿在手中當做商品。
這些東西就像是東域的經濟模式,在各個城鎮裏種下根來,慢慢成長,侵蝕這個城市的方方麵麵,等到龍類反應過來的時候,實際上已經遭遇了對手的大麵積侵占,而難以補救。
譬如當下他們看到的這個洞窟,它的曾經不過是一個城鎮的水資源獲取通道。
龍類家庭會在這裏引用河水,也會使用河水工作生產。
而地下的生命力量從鄰近被占領的鎮子遊走過來,傳播自身包容的生命溶液,用稀有的植物種子,或者珍惜的凶獸骸骨誘惑臨近的居民,久而久之城鎮裏囤積這些外來的已死之物。
然而本質上這些物品根本沒有死去,他們不過是死去了外形,內在的生命元素依然在慢慢醞釀,乃至於直到已經被收藏了幾個月後悄然流淌出來,腐壞周邊收藏它,盛放它的容器,禍害迫切擁有它的民眾,然後再讓一個家庭的死亡,傳染著周邊整個城鎮。
在它最初繁榮的那段歲月裏城鎮裏不過是幾個雜草叢生的院子,偶爾一個在街頭巷尾植物伴身的龍類。
而到了他繁榮起來,龍族城鎮裏麵將會不僅僅是有著龍類存在,更龐大提醒的動物也會存在,甚至於整個城鎮都是植物的世界,從而形成如今這幅腐肉叢生,骨節樹長滿了街道的畫麵。
而這個巨大的洞窟,就是內部生物撞擊之後形成的。
那些巨大的動物具有著詭異的魔法元素,來到這裏飲水,而溪流本來就那麽一點,水源太少,凶獸們既是要自相殘殺,又是要麵對已經並不充足的水源從而集體撞牆。
對於這些具有魔法力量的生物來說,對戰地麵生物的那些牆壁根本沒有作用,因為牆壁的防禦永遠是針對外界,裏麵的世界都是柔軟的永遠信任。
如今,黑布鎮已經沒有足夠強大的凶獸生存,凶獸又一次沿著地下暗河行走到了某個鎮子,又一次演化曾經的詭計,等待著一次成功的繁衍。
龍族的西域,中域,南域,北域城鎮就是被這麽一個技巧一點點腐蝕。
如今的西域世界受災最為嚴重,估計是個城鎮裏,隻有三個幸存,那些幸存的不過是水流沒有靠近那邪惡的地下力量,而遠離了腐蝕。但是當地下世界越來越多的水域遭受了這種腐蝕,哪怕是隔著岩壁厚土,生命元素的神奇作用也會讓障礙成為對手,一層層剝落岩壁,一層層孕育新的生命,最後讓整個起源星成為眾生繁榮的大森林。
龍族文明從萬年前演化到如今的文明本色也將會蕩然無存。
留下來的將會是沒有了痕跡的地下空間,新一代文明來到這裏將會看到這裏生長著各式花草,他們會像是掘跡者貪婪地享用腐肉,也會像是那些凶獸一樣能夠適應生命元素的侵蝕。
新一代的生命也將會真的成為起源星的主人。
橙的畫卷,也將是一個真實的生命在那裏繁衍生息。
“我們要進去?”東南疑惑地看著這個洞穴,裏麵可以聽到水流的聲音,但是太孱弱,太孱弱,弱不可聞。
“青就在裏麵。我們得要找到他,讓他救救一號。”大鉗子像是給大家找理由,也像是支撐自己的信念。
“我想我們不能進去。”橙還是走了出來,站在眾人的麵前,講述裏麵究竟是什麽:“這裏麵的世界,就是起源星生命元素的源泉。生命元素的濃鬱程度絕對不是黑布鎮這種化身為溶液或者霧氣的程度。在這裏麵腐肉也是沒有效果的。”
朗順手的拿出了檢測器,放在洞口,而那數碼設備還沒有讓他拿著多久就已經斷電了。
“奇怪,這東西怎麽還漏電了?”朗說著這話就拆開自己的玩具。
但是那個跟把手似的東西悄然間長出了獠牙,一口咬在了朗山岩的戰甲上,摩擦金屬,砰砰火花從他的身體裏蹦跳出來,似乎是受傷,又似乎是不要命的想要拿到一塊肥肉。
朗一個手刀斬落,小家夥昏死過去。
看起來已經不是一個能輕鬆拿著的工具。
“我們還是走吧,這地方不是我們可以呆的。”東南害怕的看著那個把手,他都在懷疑自己的魔棒是不是也會變成那樣子,會成為一條小蛇突然竄出來咬自己一口?
大家站在這裏,然而看著一號都不由得看向了藍。
後者看著洞窟,裏麵道路曲折不知道通往哪裏,而青在裏麵也已經沒有了聲息。
“走下去是得要找到青,可我們好像就連青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藍說著這話編織出光種遞魔紋,拿著那個立體遞魔紋塊扔了進去照亮一片區域。
那裏竟然迅速失去光亮,但是暴露出躲在黑暗裏瞅著這裏凶巴巴的眼睛。
“啊!”東南尖叫起來抱緊了橙,一閃而過的畫麵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惡魔。腦海裏抽象,幻化那些可怕的東西,估計是別想睡一個好覺。
“別怕,一些地下生物,從沒有見過光,它們反而要害怕我們。”
“回去吧,前麵的道路不是我們能去走的。雖然那裏麵的確是有青這個重要的夥伴。”藍說著,又看著自己的孩子,小家夥被朗綁在了大鉗子身上,他也不再發病,就是陷入了夢魘,久久陷入昏睡,眼角流下淚水。
“可是一號?”東南看著藍,還是咽下了自己的話。這個父親似乎同樣沉重,那畢竟是他的孩子。
大家一路返回,走著原本的道路離開了地下洞窟。
在上麵,大家一一翻越攀爬了巨大落差的懸崖,朗山岩走在前麵為大家尋找走出岩縫的正確路徑。
而就在即將出去的時候,他輕聲示意大家,停止了前進步伐。
“藍,你應該看看這個。”他在連接器裏呼叫他,順帶著發出了自己看到的畫麵。
大家停滯在岩縫裏,東南在黑暗裏不敢說一句話,就在他的旁邊大鉗子與他一起拉著一號。他說不上現在的一號究竟是肉體還是生命,說他活著,可實際的他與死了一模一樣。
雖然不是元精但也隻能是如今這幅模樣,再也沒有了那些嘮嘮叨叨的大道理,也再不能像曾經那樣曖昧不清的與自己交換兄弟關係。
而就在幾個星期前,一號才和自己在光靈城說著那些安慰的話.……
究竟是什麽讓這一切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東南痛恨的想到了生命元素,想到了它撫育出來黑布城鎮,以及裏麵那些化身肉植的生命。
東南輕輕撫摸著一號,在他的麵前隻有一號的手可以撫摸著,他的手看上去那麽幼小,就像是嬰兒的皮膚滑嫩嫩。而在他的那隻手裏,此刻還佩戴著一枚戒指,那似乎是商隊幾個長輩的靈魂儲藏器。
他暗自撫摸著戒指,對著它祈禱一號健康起來。
連接器裏,藍的意識收到了那個視頻,錄像呈現在意識空間裏就像是親眼目睹了畫麵。
熟悉的黃沙戈壁,一條被踩踏出來的小路,一群蟲子漫漫無際從遙遠的地方行走過來。
這隊伍漫長無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頭,而走到眼前,每一個蟲子穿著破爛的近乎不曾見到過的服飾,行走在道路上向著遠方走去。
來路是魚龍母船的方向,而去路可就是西域的更深處。
他們的身上沒有武器,就像是他們的麵龐沒有藍熟悉的蟲族味道。
蟲甲粗大,氣孔深深躲避在外骨骼裏,常年的風沙生活已經讓蟲鎧起到了過濾作用,而他們的麵孔則是滄桑中帶著幾分溫潤,連日來的形成沒有操勞了他們的鬥誌,一個個沉默寡言,但是還能從雙瞳中看到希望。
雖然都是蟲子的身體特征,但並不屬於熟悉的麵孔。
結合之前數據,藍想到了反叛者。
那群在曾經聰慧的科學家,因為錯誤的言行,成為了蟲族迄今為止的笑柄。
他們的後代經曆了千載歲月,如今就是這般,沒有了科學設備的幫助,依靠著粗衣麻布遮掩風沙,失去了魚龍母船養育的生活,不知道在那片土地上開墾,如今又要被利用。
“小心隱蔽,這周圍還有軍部暗哨。”
“看到了,天空雲霧裏,一些無人機都在待命,同時在我們頭上,幾個‘甲殼蟲’已經就位。”朗山岩說著發過去了自己的監控視頻。
無人機漂浮不定的底盤上,程式兵營一個個懸掛,同時那些甲殼蟲,看起來和一般蟲子一般無二,唯有熱視圖成像暴露出它們都是微型炸彈。
可以說在這個開闊地帶,天空的狙擊手,以及地麵製造混亂的甲殼蟲,同時搭配那些程式兵營,蟲族可能使用了一個遠程作戰軍團的兵力,保護反叛者。相當於一場地麵戰役的兵力,參加一場落後點的星球級爭奪戰。
藍跟上了曾經保留在連接器裏的思維模式,思維環境回到了那一天演繹這個戰局的時候。
蟲族需要侵略,而不能堂而皇之的打,需要反叛者打前哨,但是如今連武器都沒有。
相當於送死流血,血染沙場。
可也許這就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