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四章 血手宗巨變
「想和我同歸於盡!做夢!」方天佑既然看穿了錢貫天的意圖,又怎麼會讓他得懲,一手繼續將他抬起,一手在他身上一陣猛點,隨後猛然將他朝地上一摜,隨即一面腥紅的旌旗出現,將錢貫天捲入了旗面中。
這腥紅的旌旗當然就是血魂幡了,既然戰鬥已經結束,錢貫天也沒有了對戰的價值,方天佑不可能再讓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果斷地召喚出山童吞噬起錢貫天的血肉來。
方天佑剛才已經制住了錢貫天多處穴道,延緩了他的自爆。山童又有血魂幡相助,方天佑知道他一定可以一邊吞噬他的血肉,一邊消化錢貫天暴體釋放出來的能量。
「你敢!」那與錢貫天關係最近的長老看到錢貫天似乎被制服,一時心膽俱裂,恨不得過來阻止。
「趕緊全力催發朱雀陣力,否則的話,宗主就白白犧牲,而整個血手宗也將毀於一旦!」那面有戾色的長老又連忙提醒道。
說完,他猛然朝著自己的胸口錘了兩錘,頓時兩口精血噴向了場中的防護光罩。防護光罩得到他的精血,光芒大漲,裡面的兩團火球又炙熱了幾分。
另兩位一直沒有做聲的長老見他如此,也紛紛照樣吐出了兩口精血,頓時防護光罩變成了一道火網!火網內烈焰騰騰!
那與錢貫天關係最近的長老見狀,也知道錢貫天確實應該已無生還之禮,當即也是以精血吐向了防護光罩。
這數口精血看來與平時精血無異,實則每一口精血都是耗費了四人數年的修為。因此,朱雀陣法在其加持下,頓時威力大增。不但防護光罩光芒大增,連機密議事廳的地表都變成炙熱起來,隱隱有烈焰蒸騰。
「唳!」原本懸浮在大廳中的兩團火球猛然合在了一起,幻化成了一隻朱雀鳥的雛形,展開翅膀,厲嘯著朝方天佑撲了過來。
「好精純的火屬系能量!」方天佑看著那隻朱雀鳥朝自己撲來,頓時感覺熱浪襲人,心悸之餘,又驚嘆於其中蘊含的火屬系能量。
「要是能夠將這能量吞下就好了!」方天佑心中雖然這樣想,但動作卻不敢稍緩,打出一道神識刀芒將朱雀鳥阻了一阻,然後趁機展開身法閃避開了朱雀鳥的撲擊。
可是因為自己氣息被鎖定的緣故,朱雀鳥一下撲空后,馬上就翅膀一扇再次朝著方天佑疾掠而來。
方天佑身體受傷,真元、神識消耗過劇,之前服下的丹藥根本來不及修復傷勢,補充真元和神識的消耗,要發出神識刀芒和真元指都難了。
朱雀鳥卻越來越凝實,也似乎越來越強大,因為防護光罩上,還有地面都不但地有鮮紅的火焰投入到它身上。
方天佑的躲避是越來越艱難,終於,在朱雀鳥數次撲擊后,方天佑一個躲閃不及,被朱雀鳥以雙翅給包裹纏繞住了。
方天佑只能勉強祭起一道真元防護在身體周圍,抗拒著朱雀鳥的炙熱火焰,一時「茲、茲」之聲不斷地在這地底大廳響起,朱雀鳥又翅越裹越緊,方天佑仍在勉力支撐著。
另一邊的血魂幡中,開始時還不斷地顫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朝裡面掙扎而出,而且這種掙扎越來越猛,到了後來,卻再沒有了動靜。
原來這種顫動,最初是錢貫天的掙扎,後來卻是錢貫天暴體的能量在衝擊血魂幡了。不過,正如方主佑所料,山童完全有能力控制住錢貫天暴體激發的能量。
「地心之火已經被引導上來了,朱雀陣完全啟動,必將燃盡陣中一切,已經不需要我們的控制,也超出了我們的控制能力範圍,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其中一個長老提議道。
「大長老,如今宗主看樣子是要與敵人同歸於盡了,今天血手宗的事情看來要以大長老馬首是瞻了,我們還是出去商量商量如何安撫宗門弟子吧。」那原本與錢貫天走得最近的長老,此時見錢貫天已無生還之理,當即討好般地看向那面色充滿戾氣的長老道。
血手宗四位長老本來是按修為和年紀有一個排名順序的,那面相充滿戾氣的長老確實排在第一,史長老排在第二,而與錢貫天走得最近的這位長老則是屈居第五了。
只不過錢貫天在時,他那面相充滿戾氣的長老,也不敢自居為大長老,而其他幾位,比如與錢貫天走得近的這一位也並不買他的帳,只和他以平輩相稱,絕不稱什麼大長老。
只是現在卻是此一時彼一時,錢貫天死後,各人就要憑本事爭取宗門權勢了,因為大長老修為最高,唯一可以與他一爭高下的史長去又死了,大長老自然成了奪權宗派權勢的最大熱門。
因此原本與錢貫天走得最近的這位五長老,馬上向大長老示起好了。剩下的兩位長老互看了一眼,並沒有急著講話,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
「你們說得對,有朱雀陣在,這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大長老看了看陣中苦苦掙扎的方天佑,和那面沒有了動靜的腥紅色旗子,轉身開啟石門走了出去。其他三位長老也是魚貫而出。
「轟!」四人出去后,石門又轟然關了起來。
血手宗身為荒天界三大頂尖的修真門派,擁有著極大的底蘊。一位天人境強者,加上五大宗師高手坐鎮,便得血手宗儼然成了一處神聖不可侵犯的所在。
血手宗所有的的弟子都以能夠加入血手宗為傲。這裡環境優美、氣氛寧靜祥和,就算偶爾有外出歷練的弟子遇到什麼事情發生,弟子們也根本不用擔心,因為只要血手宗這招牌一出,你就算在荒天界捅了天大的簍子,那也不算什麼事情了。
可是這幾天,血手宗負責看守生死令牌的弟子卻開始變得慌亂起來。因為血手宗內部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首先是少宗主的生死令牌碎了,緊接著史郝文長老的生死令牌碎了,剛剛他們甚至看到了宗主的生死令牌也碎了。
生死令牌內,以血手宗的特殊秘法留取了血手宗核心成員的一絲魂力。只要血手宗某位核心成員身死,與他相對應的生死令牌就會碎裂。
這種生死令牌,其實在修仙界一些大門派中是常用的標配。那些大門派中無論是核心弟子,還是普通弟子,都在宗門留有一塊生死令牌。
只是方天佑沒有想到在這荒天界的門派中竟然也有這樣的東西,因此才會露出了破綻,被錢貫天等人識破。
「宗主的生死令牌碎了!」幾位看守生死令牌的血手宗弟子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慌亂。如果說之前的少宗主、史長老的死,還只是讓他們震驚的話,宗主的死對於他們來說,則是一個天崩地陷般的消息了。
他們紛紛跑出存放生死令牌的大殿,分別去向各位長老彙報。然而,他們還沒有跑出多遠,就被從機密議事廳出來的四位長老給攔截了下來。
「慌什麼,天塌不下來!」大長老喝斥著幾位慌張的生死令牌看守道。
「稟報各位長老,宗主,宗主他……」其中一位膽大的看守壯著膽子正要彙報宗主生死令牌碎了的事情。
「不要大聲張揚,宗主仙逝的事情,我們知道了。宗主是為了對付狡詐的敵人而選擇與他同歸於盡的。」大長老打斷那看守的話道。
幾位看守見各位長老已經知道了此事,而且似乎有了對策,心中這才稍定下來。
「大長老,宗主仙逝,茲事體大,我們這樣隱瞞只怕不妥吧,我覺得還是應該召集所有的宗門弟子,讓大家知道此事的好。」三長老說道。
「是啊,是啊,反正這事想瞞也是瞞不住的,我們不如趁早宣布,也好讓各路弟子心中有個準備。」四長老附和著道。
「你們……」大長老聞言,面色微沉,「如果我們貿然宣布宗主仙逝,只怕血手宗弟子會失了分寸,給修羅堂和托天寺可趁之機。」
「對,對,我們應該先確定宗主的候選人手,然後再通知血手宗上下。」五長老贊成大長老的觀點。
幾位看守生死令牌的弟子,見長老們分成了兩派,各持觀點,一時更加不知所措。他們已經隱約看出,四位長老分成了兩派,大長老和五長老一派,三長老和四長老一派。
至於兩派為什麼會糾結於是不是馬上宣布宗主仙逝的消息,他們則是一時搞不清楚了。只有兩派長老自己清楚。
大長老和五長老是希望在確定了大長老掌權的地位后,再向血手宗弟子支會一聲。而三長老、四長老知道不是大長老的對手,則希望馬上宣布宗主仙逝,讓眾多的弟子一起決定血手宗到底應該由誰來掌權,他們才好暗自在背後操作,使得自己兩人獲得最大的利益。
雙方爭論的結果,當然還是大長老佔了上風,畢竟他的半步天人境修為擺在那裡,無論是三長老不是四長老都不敢當面頂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