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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兩個時辰

  聽了銀小侯這麽說,司徒度嚇得破了膽似的,身子一軟便已經癱倒在地,一個勁兒的說道:“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其實,他逃離雲天門也是有所苦衷的,如果是光要偷魂的話,那憑借他多年偷魂的經驗,再加上有洛玄風和林君飛等人在場,他們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危險,視若無睹,自己肯定能保全性命。


  然而,問題是每一個修煉偷魂術的人,能夠偷的魂魄都是有限的,限度看自身的修為而定,依照司徒度的修為,隻能偷十個人的魂魄,到如今為止,他已經偷過九個人的魂魄了,如果再偷一次,那魂元反噬,三日之後他必死無疑。


  按理來說他已經多活了上千年,應該是已經活夠了,然而生命對於每個人的感覺都是不同的,有的人活久了,確實會感到厭惡,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講,他們卻是活的越久,越能感覺到生命的美好。司徒度就是這樣的人。


  當時他心中也有過掙紮,但是想到了無限的生命之美,他選擇了退縮,心中還僥幸的想;“或許洛玄風他們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就這樣他下定了決心呢,借著給林君飛送飯的功夫,從雲天門的後門逃了出來。


  “你有什麽不能死的理由嗎?”銀小侯步步緊逼,“你不過是一隻毫無用處的螻蟻,輕輕一碾就可以碾死,你的人生毫無用處,毫無意義!”


  恐懼的感覺,猶如一股有溫度的液體,緩緩自司徒度膽囊之中用處,蔓延至他的五髒六腑,同時他的小便也順著他的大腿從褲筒裏湧了出來。


  毫無意義,毫無用處,這就是自己人生嗎?這就是自己數千年的人生嗎?直到此時,司徒度才意識到自己從始至終都是無關緊要的角色,如今自己還要無關緊要的死去。


  難道人生就要這樣毫無用處的終結在一個可笑的理由之上嗎?

  司徒度此刻腦中,不停旋轉著自己此生的所有畫麵,在造化蒙界出生,放出了妖獸之魂,這是自己造下的孽,後來又逃到了這沉寂大陸,活了那麽多年,如今上天收回了一切,原來自己的一生竟是那樣庸碌,如同雲汽一般縹緲把握不住。


  忽然,回憶漸漸有了色彩,有了溫度,那絕不是虛度,絕非無法把握,那是自己一年一年珍惜的生之時光,此刻在死的威脅之下,往日的生,竟是那樣美好,這美好是沉寂大陸留給自己的。


  而今,也到了自己回報沉寂大陸的時候了,一時之間,司徒度的心中仿佛潮水翻湧,與其將浪費生命,有朝一日毫無意義的死去,還不如盡情為大義犧牲。


  想到這裏,司徒度勉力站起,跪了下來,對銀小侯說道:“我,我該死,我多活了那麽多年,早就該死了,但我不能死在你的手裏,我,我要去找造化妖獸,我要偷他的魂把我多活的這幾千年,還給沉寂大陸。我求求你……”


  司徒度跪在地上,不停的對著銀小侯磕起了頭。


  銀小侯陷入沉默之中,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有了必死的覺悟,還是在欺騙自己呢?如果他真的有了必死的覺悟,那沉寂大陸的存亡便維係在他身上,至尊的計劃還可以繼續實施,如果他實在騙自己……等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再殺他也不遲啊。

  想到這裏,銀小侯微微一笑,但那抿起來的嘴角,在司徒度的眼中,卻像是刀子一般的冰冷鋒利,隻聽他說道:“既然你已經有了覺悟,那我就放了你,不過你要是敢騙我,我保證你將會死的十分慘烈。”


  說著,銀小侯轉身走了。


  司徒度從始至終都一個勁兒的跪在地上磕頭,直到銀小侯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了,他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確定銀小侯是真的走了,硬撐著早已無力的軀體站了起來,說道:“趕快去找洛玄風他們。”


  時光迅速,六天的時間,轉眼已經過去。


  煉魂爐中的“造化神珍鐵”與整整三百塊兒陰骨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原本金黃色的外觀此刻鍍上了一層藍瑩瑩的光彩,而原本陰冷冰寒的內膽,此刻也混雜了一層溫暖的金黃顏色。


  洛玄風等人望著煉魂爐,心中不再焦躁,終於等到可以與妖獸放手一戰的時候了。


  六天以來,這妖獸不斷的在沉寂大陸製造動亂,已經死傷無數了。


  洛玄風看向林君飛,問道:“有沒有妖獸的消息?”


  沉了一口氣,林君飛說道:“近日接到玄冰門弟子的消息,妖獸出現在天羅山,天羅山下已,已經是一片頹敗,不存生機了。”


  他的心情頗為沉重,等待煉魂爐修煉成功在誅殺妖獸的主張,是他提出來並且一力堅持的,盡管這是最正確的選擇,然而想到這六天來,死在妖獸手中的冤魂,他的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造化妖獸,不是尋常敵人,而我們如今的戰力也不像是當年在中大陸上麵對妖獸之時,有萬千門派弟子襄助,更不像是沉寂大陸遭受妖獸襲擊之時,天下修道之人團結一心,眼下隻有咱們幾人,可以說這是我們遇到的最危機的一戰。”洛玄風望著眼前的眾人沉重的說道。


  隨後,他的眼光看向了林君飛,說道:“君飛兄,妖獸的實力,我們無法測度,更是無法戰勝,所以這一戰的勝敗還要仰賴於你的擘劃。”


  霎時間,一股沉重的壓力,驟然降臨在了林君飛的肩上,他明白,不能在沉浸於對自身責任的痛苦之中,眼下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排布好一切,才能保證成功誅殺造化妖獸,不讓那些犧牲的人白費。


  林君飛看著眼前眾人開始布置任務:

  “根據情報,妖獸整日狂暴,唯有子時之後的兩個時辰,他會暫時入眠打坐,吸取天地精華。我們就把握這兩個時辰,排布好現場的一切。”


  說著,林君飛看向金鳳:“鳳兒,你用‘仙竅靈根’托舉煉魂爐去往天羅山,務必讓煉魂爐的控製範圍遍布整個天羅山附近。隻等妖獸落入圈套,隨後降下煉魂爐,罩住妖獸。”

  金鳳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隨即,林君飛又看了看洛玄風和杜衡衝,說道:“而兩個時辰一過,便由玄風兄和杜前輩,與造化妖獸戰,隻許敗,不許勝,將他引到山下。”


  這個時候,戴穆濤忽然問道:“那麽你又做什麽?”


  “問得好,”林君飛說道,“我將在山下布下困陣,之前我從冰泉地宮之中吸取了殘存的寒氣,隻要配合這些寒氣,排布陣法,我有自信能夠困住妖獸,我們困住他一段時間,如果羅敷能夠成功找回司徒度的話,那就讓司徒度行使‘封魂術’如果不能……那也隻好由我們血戰到底了。”


  眾人聽了,無不唏噓。


  半晌之後,隻聽戴穆濤說道;“我的機關火器也能助一陣。”


  “這個……”戴穆濤的火器,林君飛確實見識過,隻是他畢竟不懂修為,萬一發生了危險,可怎麽辦?

  此時,金鳳也轉過頭去,關切又不無嗔怨的望著戴穆濤,戴穆濤的眼神與她的眼神相觸,湧起來一絲絲的不舍和退縮,隨即,金鳳眼神之中,卻變成了理解和寵溺,繼而轉向林君飛說道:“你就同意吧,我不也是沒有修為,卻有仙竅靈根才可以去的嗎?他的頭腦和技巧,作用比仙竅靈根還要大呢。”


  聽了她的話,林君飛微微一笑,說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負責守護鳳兒的安危,她的行動至關重要,絕對不能出差錯。”


  戴穆濤點點頭說道:“好。”


  慕容青竹和孤鴻仙子也望向了林君飛。


  林君飛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至於慕容青竹與孤鴻掌門,就護持我與陣法,等到妖獸落於陣法之中的時候,我,玄風兄,杜前輩,連同慕容兄弟和孤鴻掌門,一同圍困於他。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要將這禍世妖獸,殲滅於世。”


  聽了他最後那句話,眾人頓時感到心神一震。


  這是最危險的時刻,也是最令人激動的時刻,還有什麽比為了一個偉大的理由,與你所衷心喜愛的誌同道合的朋友,去赴一場生死之戰更令人新潮彭拜的呢?


  夜,子時。


  天羅山下,遍地堆積著被鮮血染紅的枯骨,慘絕人寰。


  而在天羅山上,禍世妖獸,遍地鮮血的製造者,卻恬靜的進入了夢境之中。


  倏然,隻聽兩聲長喝,洛玄風,杜衡衝,各自運起自身最強之招,強悍朝妖獸飛來。


  兩道光華沒入妖獸體內,隻聞妖獸一聲長吼,聲震塵寰。


  此刻守在山下的林君飛聽到獸吼,心中有數,說道:“鳳兒,托起煉魂爐。”


  金鳳聞言,展開仙竅靈根,靈根倏然攀天之長,將煉魂爐托起,煉魂爐中投下一圈光輝,罩住天羅山整個山頭。


  與此同時,林君飛默默運使玄功,加強陣法的力量,而慕容青竹和孤鴻仙子也運功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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