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

  卻說,羅敷聽到舅舅呼喚,心中立時想起自己在皇宮中在舅舅與母親膝下時度過的那些歡快的歲月,再想想眼下的擔驚受怕無時無刻不擔心著失去愛人或者母親。不覺悲從中來,眼看就要落淚,但顧慮到林君飛在前,不想讓他小瞧了自己,強自忍住。


  羅敷走上前去,托起舅舅的手,低聲輕喚了一聲,南峰鄂確實早已虎目含淚,說道:“公主,你受苦了沒有?”


  強自忍住淚水,羅敷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倒是日日能與天凡哥哥廝守,心中還算歡愉,隻是思念母親不能與她相見,心中煩悶。”


  看了軍士打扮的林君飛一眼,南峰鄂肆無忌憚的說道:“等舅舅蕩平這幫逆賊,就帶你回你母後身邊去。”


  羅敷聞言欲言又止,似有萬千種頭緒,一時都化為了一聲長歎。


  她舅舅見了,心中納悶,問道:“公主可有什麽難言之隱?”


  年輕的公主說道:“如今甥女已是傅天凡小將軍的妻子,雙方交戰,若是舅舅贏了,那甥女就會失去丈夫和公公,若是舅舅輸了,那甥女便會失去舅舅和母後。”


  南峰鄂呆怔半晌,問道:“你為何沒有提到你的父王?”


  他這樣一問,羅敷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嚇得南峰鄂一怔,急忙上前扶住她,問道:“公主,究竟怎麽了?”


  擦了擦眼淚,公主哭啼啼的說道:“當初父皇明知甥女身在大將軍府,卻還是要對大將軍下手,他原本就沒將甥女當做親生女兒來疼愛,他對甥女已無情分。”


  怔了一怔,南峰鄂心中淒然,拖著羅敷的手說道:“可憐的孩子。”


  說著,不在多言,領著羅敷來到軍帳,一麵吩咐眾軍,將最豪華的軍帳收拾好了,讓公主居住,一麵領著公主來到了中央大帳,帳中早擺下一桌豐盛的菜肴,都是羅敷平時喜歡吃的。


  卻說南峰鄂將羅敷領進軍帳之後,林君飛便下意識的要跟進去,卻被門口兩名軍士給攔了下來:“幹什麽?”


  林君飛仿佛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隻是個小小的護衛,立刻謙恭的說道:“小人是公主的貼身護衛,隻想進去一道兒保護公主。”


  那兩個軍士說道:“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模樣,這可是我們將軍的大帳,也是你一個區區小卒能進去的嗎?”


  林君飛正色說道:“在下不知道什麽中軍大帳,隻知道要保護羅敷公主。”


  “嘿,”兩名軍士看出來了,這人是想挑戰他們的權威,當即將手中的長矛往地上一頓,說道,“你小子敢撒野,也不好好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嘴角一揚,林君飛說道:“哼,不管什麽地方,在下都隻知道保護公主。”


  兩個軍士這回真的生氣了,其中一個將長矛猛地一頓,長矛杆頓時嵌入地麵三寸,軍士撒手,長矛直硬硬的挺立在地麵上,那軍士向著長矛一指,說道:“看到了吧?你在給我瞎嘰歪,我要插的可就不是這地麵了,是你小子的胸膛。”

  林君飛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出手在長矛的槍頭尖上彈了一彈,隻聽倏地一聲,兩名軍士隻感到眼前一花,那一杆一丈多長的長矛便不見了。


  眼前那個穿著普通軍裝的人露出嘻嘻而笑的表情,指著地下,兩人往地下一瞧,當即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來那長矛整個的沒入了地底,隻剩了矛尖露出一點在地麵,如同一個針眼一般。


  兩人心中明白眼前這個人絕不是個普通的軍士,是一位高手,當即變了臉色,盡管說出來的話依舊強硬,但是語氣已經磕磕巴巴:“你,你們等著,我去稟報。”


  說著,之前那個將矛杆陷入地下三寸的家夥,便跌跌撞撞的跑進了中央大帳,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南峰鄂。


  南峰鄂正在與羅敷用餐,一聽這話,眉毛剔了一剔,說道:“請他進來。”


  那軍士答允一聲,走了出去,請林君飛進賬說話。


  林君飛走入帳中,羅敷聽到林君飛大發神威,心中正在歡喜,一見林君飛入帳,眼中更是露出光彩。


  這邊南峰鄂看到羅敷公主的眼神有了變化,便回過來頭來,這個身穿普普通通軍裝的漢子他之前也瞄了那麽兩眼,並未放在眼裏,如今再看,卻見他孤身一人進入地方營地,氣定神閑,雙眼隱隱有睥睨萬物之勢,尋常兵士那裏有這番膽氣。


  “你叫什麽名字?”南峰鄂問道。


  微微一笑,林君飛實話實說:“在下,林君飛。”


  “哦,我看你不想普通的兵士。”


  一邊說著,南峰鄂的目光仍舊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著林君飛。


  林君飛也不隱瞞:“在下來自衝雲大陸。”


  恍然大悟的南峰鄂當即明白過來,問道:“哦,你就是罪魁禍首之一,洛玄風一黨。”


  “哈哈,將軍要明白一點,所謂的洛玄風一黨,從來不曾想要過侵犯你們的國家,他不過是來羅浮島上找人,不想一連遭遇了數度的謀殺,他打敗了狙殺者,放他們回去,誰知,你們的島主卻不放過這些任務失敗者,將他們紛紛處死,若非是玄風兄看出了你們島主的意圖,救下了詩情畫意夫婦,恐怕連他們倆也會遭遇不測。”


  林君飛最後總結了一句:“所以說,你口口聲聲稱之為罪魁禍首的玄風兄,並沒有殺你們羅浮島上任何一人,反倒是你們口中的皇帝,非但殺了琴魔棋魔兩位高手,更是間接害死了無數傅大將軍手下的軍士。”


  “大膽!”


  出言侮辱皇帝,就算是南峰鄂此時並未憤怒,也要表現出憤怒的樣子:“你這小子胡說八道,竟敢辱沒陛下,來人呐!”


  “在!”


  呼喚聲還在大帳之中徘徊,帳外那人便已經帶人衝了進來,手中換了一柄鋼刀。


  指著林君飛,南峰鄂喝道:“將此賊給我押入大牢。”


  “不要!”羅敷公主關心過切,一口喊了出來。


  南峰鄂卻怒氣不息:“甥女不知其中利害,先聽舅舅安排吧!”


  “還是我來替你安排吧!”


  說著,林君飛身形兀的消失在一蓬濃霧之中,濃霧瞬息而來,又瞬息而去,散去之後,卻見之前衝進來的幾名軍士,一動不動眼神渙散。


  林君飛看了他們一眼,說了一聲:“倒!”


  隻聽一陣撲通之聲,眾人倒在了地上。


  南峰鄂大驚失色,一把將腰刀拔了出來,說道:“你小子想幹什麽?”


  羅敷急忙擋在兩人麵前,對著自己的舅舅說道:“舅舅,你不要衝動,放了君飛大哥吧。”


  擔心她受傷,林君飛將羅敷拉到自己身後,說道:“公主不必擔心,如果南將軍有心為難在下,恐怕早在公主跑過來之前,就再次下令擒拿在下了。”


  明顯的可以看出南峰鄂眼神變了一變,嗬嗬一笑:“你小子到還會自作聰明?”


  看了羅敷公主一眼,林君飛冷冷一笑,說道:“是不是自作聰明,我們心裏都清楚。”


  說著,林君飛指了指地下軍士的身體,說道:“我之所以迷倒他們,是為了保護你,難道你當真不知?”


  一聽這話,羅敷公主立刻露出疑惑的神色,問道:“舅舅這是怎麽回事?”


  那南峰鄂卻是長歎一聲,說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我也不會再隱瞞了,不錯,這幾個人都是羅浮島主派來監視我的。”


  羅敷公主聞言大驚,林君飛卻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一般,說道:“方才他跟我露了一手功夫,那功夫在修道之人看來或許不值一提,但是尋常的武士能做到的寥寥無幾,而且三軍統帥的帳前護衛大多會用作兩軍信使,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就會被派去我軍傳令,所以這些人對待敵軍來使一般會非常客氣,而他卻數度出言侮辱於我,等於告訴我說,他這個帳前護衛,大將軍惹不起。”


  既然如此,再聯係一下南峰鄂的身份,那就不難猜出這些人是羅浮島主派來監視南峰鄂的了。


  南峰鄂聽完了林君飛的講解,大受震動,說道:“好,想不到敵軍之中,還有你這樣足智多謀的角色。不錯,那大羅地藏不但派兵監視了我,還囚禁了我的妻兒,還有我的妹妹,也就是羅敷的母親,他逼我隻許勝,不許敗!一旦我敗給了傅清雲我的親人就都沒命了。”


  羅敷一聽,登時心神劇震,驚呼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麽。


  看了她一眼,林君飛淡淡說道:“南將軍,傅大將軍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就算你贏了這一戰又能如何?”


  聽了他的話,南峰鄂苦苦一笑,說道:“可我能怎麽樣?我要是不打這一仗,我的妻兒,還有羅敷的母親都會死在那個畜生手中。”


  聽聞母親有危險,羅敷當即按捺不住,說道:“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去救母後。”


  林君飛眼前一亮,對南峰鄂說道:“南將軍,如果我們能幫你救回妻兒和妹妹,你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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