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千皇也昂首大笑:“那就看今日誰是勝者!”說著,右手急揮,頓時一道兒銀白色的氣芒,自他掌心飛出,如同天星急墜,直落銀候陣列之中。


  銀候料想不到他會突然出手,出手欲阻,不想那道兒氣芒自半空一折,繞過銀候的掌勁,徑直落入他身後的兵士當中,隻聽慘呼之聲不絕,無數跟著銀候反叛的兵士,紛紛倒地滾落階梯,慘死當場。


  “千皇老兒,你該死!”


  銀候憤怒,手一揮,手下將士得到號令,向著千皇衝去。


  千皇也令身邊死士,衝殺抵抗。


  兩邊將士殺到一處,頓時喊聲震天,血流成河。


  千皇手持寶刀,突入敵陣,如同虎入狼群,手中寶刀舞若梨花,攔路兵士無不身首異處。


  銀候倒背雙手,緩緩走入殺陣,刀光劍影之中漫步,如同行走在自家銀候府中的花園之內,氣定神閑。


  一名持刀的皇帝死士,欺進銀候,刀高舉,朝著銀候的頂門劈下來,銀候雙手不動,將身一側,讓開刀鋒,身子順勢蕩回,撞上那死士肩頭,但聽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那死士哼都沒哼一聲,便委頓在地上,似是全身骨頭斷裂,連喉結處的軟骨都散了,故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卻仍舊未死,被劇烈的疼痛折磨著。


  千皇與銀候這聖雪國兩大權力巔峰,終於在亂陣之中相遇了。


  一個出刀,一個出掌,刀是千皇的刀,搶先攻出,不容對手有片刻喘息,掌是銀候的掌,空手入白刃,絲毫未將對方放在眼內,隻聽一聲巨響,如同金鐵交鳴,銀候的肉掌攥住了千皇的刀鋒,肉掌完好無缺,刀鋒反而缺口。


  同時,一股巨力隨著刀鋒傳入千皇體內,千皇體內氣海翻騰,不覺後退三步,一口鮮血自嘴角溢出,用眼角餘光一掃,四周敵人多,自家的死士已經所剩無幾了。


  兩人一招交接,千皇已經知道自己的修為與銀候相差甚遠,不再戀戰,抽身欲退,然而身子方動,銀候身形如魅,依然攔在千皇身前,千皇萬料不到銀候身法如此之快,心中方自一驚,正不知如何是好,銀候浩掌已經臨近千皇身前三尺。


  浩掌雖然還沒有拍在千皇身上,千皇依然感受到了那股蓬勃的巨力,就在危機之際,隻聽一聲呼喊,千皇感到一股巨力將自己撞向一遍,跟著一聲慘呼,一個身體倒在身前,原來是一個死士眼見千皇危機,拚死將千皇撞開,自己卻被銀候一掌擊中,死於非命。


  千皇得到喘息之機,顧不得悲傷,急忙登高一呼:“眾人撤入寢宮。”


  眾人以令而行,各自且戰且退,撤入千北寢宮之內,關閉宮門。


  宮門沉厚,銀候等人一時攻不進來,千皇令那名傳話太監清點人數,太監領旨將剩餘的人仔細清點了一遍,發現自己這邊隻剩了區區六十餘人。


  千皇問道:“適才你可有留意,那銀候有多少人?”


  太監的身子抖了一抖,說道:“好像有上萬人。”


  “我們原本隻有六百人。”


  眾死士聽了這句話,無不垂頭喪氣,千皇見眾人士氣喪失,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令他們感到畏懼,急忙說道:“眾人不要怕,對方有上萬人,而我們一開始便隻有幾百人,卻能與他們相持這麽久,這說明我們的戰鬥力遠高於他們。”

  眾死士一聽這話,紛紛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他們效忠的人物,眼光中紛紛閃出了希望的神采。


  “有什麽用,他們有銀候那個高手,以一敵百,我們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


  “誰說的,給我出來!”


  傳話的太監,看到陛下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士氣,又被這一句話給壓了下去,不由得怒從心起,喝問出聲。


  千皇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特殊時期,不可動怒。


  “眾人不要擔心,我已經秘密安排駙馬洛玄風前往邊疆調集五萬精兵,前來相助!”


  皇者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寢宮之內,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什麽,駙馬是陛下的密探?”


  “不是吧,之前陛下還下令誰殺了駙馬誰就能取公主呢。”


  千皇哈哈大笑,道:“你們都沒有看明白朕的心思。朕早就懷疑銀候圖謀不軌,故而伏下了駙馬洛玄風這一支奇兵。你們知道洛玄風為什麽會突然不見了嗎?那是因為朕將他派了出去。”


  “可是陛下為什麽又要下令追殺他?”


  有人忍不住問道。


  “那是朕的障眼法!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懷疑,駙馬的失蹤與朕有關了。”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讚陛下妙計安天下。就連那個傳話的太監也一時分不出千皇這話是真是假,隻有千皇自己心裏明白他方才的話都是信口胡說的,盡管幾十人敵上萬人注定失敗,但是隻要眾人心裏還有希望,總比灰心喪氣的送死來得好,哪怕隻能抱著這個希望去死。


  千皇望了望床上昏迷中的女兒,心中一個聲音不斷的提醒自己,這是我的女兒,我要救她出去,我要救她出去。


  “砰,砰,砰……”


  門外傳來撞擊聲,整個大殿開始動搖,銀候他們開始撞擊殿門了。


  這可如何是好。


  千皇背起了自己的女兒,站在眾護衛身後,有銀小侯那層關係在,銀候說不定會留下千北一條性命。


  就這這是,一聲轟隆巨響,寢宮的門被砸開一條裂縫,銀候正在外麵看著千皇,臉上冷若冰霜,笑中帶刀。


  轟隆,門終於被撞開了,塌倒在地上,銀候的兵士們衝了進來。


  皇帝的死士們揮起刀劍,向著已知的死亡衝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黑影兒從門外飛至,在千皇肩頭一抹,千皇的身子立刻被折磨黑影帶的向後一轉,卻見那一抹黑影兒在自己身前化成人形,長身玉立,卻蒙著臉,令人看不清他的麵目。


  “你是誰?”


  “不要問了,想活命嗎?”


  千皇指了指自己的悲傷:“如果隻能救一個人,就先把我女兒救出去吧。如果我死在這兒,請你勸我女兒,不要報仇!”


  黑衣人身子似乎動了一動,仿佛因為千皇的情義而受到了感動。

  “放心,你們兩個都能出去。”


  千皇道:“那就請您出手相助吧。”


  黑衣人回過身,一麵說道:“為我護法。”


  千皇一聲應諾,持刀站在黑衣人身前,凡有來犯敵軍一概死於千皇刀下。


  “眾人向這邊聚攏!”


  皇命下達,眾死士紛紛向著黑衣人和千皇靠攏,將兩人圍成一個包圍圈。


  “喝!”黑衣人吐氣開聲,身周黑氣躥騰,在緩緩聚集成一條黑色飛龍,接著飛龍又在黑衣人掌心裏凝聚成一團黑色球體。


  黑衣人又是一聲大喝,掌心的球體向著宮殿的後牆壁砸了過去,轟然一聲,後麵牆壁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黑衣人先從窟窿裏飛了出去,確定了外麵安全之後,才讓千皇從窟窿裏出來。


  千皇從大殿裏將千北塞給黑衣人,隨後自己才爬了出來,身後傳話太監帶著眾死士與銀候的兵士殊死斷後。


  銀候追了上來,正要竄出窟窿,卻猛然感到腳步沉重,原來是那傳話太監拚死保住了他的腳,銀候怒從心起,一掌拍在那太監的天靈蓋上,那太監當即腦漿迸裂,死於非命。但他的一雙手還是僅僅的攥緊了銀候的腳跟。


  “你們先去追!”


  銀候吩咐屬下。


  眾屬下一聲應諾,紛紛從窟窿中追了出去。


  “你們往那裏跑!”


  一眾叛軍揮舞著手中鋼刀向著千皇等人逼近,千皇望了望連黑衣人和千北在內,自己這邊不過還有區區十幾個人。


  黑衣人將身一縱,一抹黑影兒般的站在了千皇與眾叛軍之間。


  “你們先走!”


  看他這架勢,竟是要舍身斷後。


  千皇道:“可是……”


  “你不想保護你的女兒了嗎?”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打在千皇的心口,女兒性命壓在肩頭,不容許半分的憂鬱。千皇咬了咬牙,道:“閣下保重。”便帶著千北離開了。


  眾叛軍被黑衣人擋在身前。


  “什麽人竟敢找死。”


  黑衣人沒有說話,隻是將臉上的遮麵巾摘了下來,銀候府的叛軍看見了他的麵容,紛紛大吃一驚,麵麵相覷,不再追趕千皇。


  黑衣人哼了一聲,回頭便走了。


  千皇背著千北在最後的十幾名護衛的護持下,終於安全離開了千北的寢宮,來到了禦花園中的一處密林。


  密林中林木蒼翠,遮天蔽日,利於隱藏,銀候府的叛軍一時找不到千皇的藏身之處。


  卻說廢宅院之中,洛玄風正在療傷,懺彌勒也在打坐,梁不玩,白邪兒等人正在呼呼大睡,忽然懺彌勒眉間一動,站起身來,踱到窗前,像天上望去。


  隻見天空烏雲密布,繁星隱而不見,懺彌勒手一揮,登時烏雲散去,繁星耀出光芒,他是中層大陸的人,掃去下界幾朵烏雲自然不在話下。


  烏雲散去,懺彌勒觀星許久,喃喃道:“主星失位,客星光芒大盛,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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