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候

  中大陸幾個掌握玄冰門權柄的長老聚在一起,一合計,也隻有這個辦法可行了,但是想到洛玄風在玄冰門吃了那麽多苦頭,是否還會幫助玄冰門確實是個問題。


  梁不玩表示,洛玄風向來以天下大勢為己任,隻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會同意幫助的。


  玄冰門的長老們一看,也隻好試一試了,便派梁不玩來到下層大陸,往聖雪國,尋找洛玄風,因為考慮到梁不玩隻是一個普通的玄冰門弟子,一旦遇到危險情況,怕是難以應付,便另外委托那位長的像彌勒佛名叫懺彌勒的長老與梁不玩一同下界,前往聖雪國。


  當時正值玄冰門與雲天門和龍子宗的戰役吃緊之時,外出求助的事兒,自然不能讓敵人發現,兩人是秘密走的,更是不能帶著大隊人馬大張旗鼓的去了。


  兩人下界,來到了雪山口,正巧,山羊胡帶著受傷的垂雲來雪山口找白邪兒。


  白邪兒一聽,頓時覺得大哥辭去聖雪皇城,多災多難,那銀候府更是心懷叵測,他這個做弟弟的不能容忍,便點起雪山口大寨的兄弟,帶上山羊胡,一道兒趕往聖雪皇城。


  此時,懺彌勒和梁不玩兩人正駕著遁術來到雪山口上方,看到雪山口大隊人馬開拔,疑似有大事發生,梁不玩多了個心眼兒,下來找山羊胡一問,這才知道他們要前往聖雪皇城去找洛玄風。


  雙方相互表明了身份,心中各自歡喜,便作一塊行走。


  懺彌勒先是給洛玄風占了一卦,卦象顯示龍困淺灘,主洛玄風有難身陷囹圄。


  白邪兒猜測,絕對是落入了銀候的陷阱,眾人便商定了往銀候府中探查救人。


  懺彌勒覺得大隊人馬開往聖雪國皇城,一定會讓銀候的耳目發現,就是讓聖雪國的其他權貴發現,情況也是不妙的,故而他用遁術,將眾人帶入了聖雪國皇城,並且直接進入了銀候府。


  眾人果然在銀候府的地牢裏發現了洛玄風,救出洛玄風來到銀候府大門口的時候,便遇到了銀候帶著火雲老祖前來阻擋,懺彌勒是中層大陸的人,對這些下層大陸的高手自然不放在眼裏,一舉擊殺了火雲老祖,還與銀候對了一掌帶著眾人離開。


  話說,眾人將帶著洛玄風離開了銀候府,白邪兒的兄弟一早便在皇城裏找好了住處,一個隱秘的荒宅。


  洛玄風昏迷不醒,懺彌勒用手搭上他的脈門,發現他脈象微弱,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摧殘,但是魂力依然旺盛,魂力仍在便無大礙。


  懺彌勒吩咐梁不玩,道:“為我護法。”說著,他運氣內力,霎時金光萬道,懺彌勒雙掌抵上洛玄風背心,金光湧入洛玄風體內,過沒半晌兒洛玄風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白邪兒關切的問道:“我說彌勒佛,他這是怎麽了?”


  懺彌勒這個道號是他師父給他起的,他自己並不喜歡,彌勒佛身材矮胖,肚大如鬥,他並不喜歡,偏偏他就長了這樣一幅身材和麵孔,頗為自卑。但是門內許多長老資曆和修為都跟他平起平坐,他們這樣稱呼他,他也不好發作,門下的弟子若是敢這麽叫他,他便會狠狠的懲罰。

  “不要叫我彌勒佛,”懺彌勒說道,“就叫我懺師伯吧。洛玄風吐出來的是一口淤血,這口淤血堵住了他的髒腑,是他氣血不通,淤血吐出,情況便會好轉,相信不用多少時間他就可以醒過來了。”


  聽到了這話,白邪兒意識到洛玄風這次吐血是個好兆頭,心裏不覺歡喜。懺彌勒看到洛玄風小腹上還浸染了一大片血跡,便將他的衣服撩起一看,發現了那個血洞。


  懺彌勒皺眉道:“這個傷口怕是很久了,一直在流血。”


  梁不玩湊上來觀察了一會兒傷口,說道:“這是被狗咬的還是老虎抓的。”


  “都不像,像是被刀割得。”懺彌勒看了會兒傷口說道。


  “一定是那銀小侯,我聽說他喜歡生吃人肉!”白邪兒惡狠狠的說道。


  生吃人肉?懺彌勒聽到白邪兒的話,忍不住心中一動,久遠之前,中大陸有興起了一個派門,崇尚以血肉來養魂魄,起先他們犧牲自己的血肉來成就自己的魂魄,漸漸地他們發現,這樣練法等到魂魄練成,自己的肉體也宣告衰亡。


  所以這些人便偷偷的劫掠生人食用。後來他們需要的生人越來越多,終於事情再也因瞞不住,暴露與眾,中大陸上的三大派們合力圍剿此邪道,終於將這吃人養魂的惡人門派給擊潰。


  但是,這種邪法卻一直暗中在中大陸流傳。三大門派雖然一力清查,卻也無法從根本上杜絕。


  會不會,這種邪法流傳到了下層大陸?


  懺彌勒忍不住這樣想,但是隨即他便認為這是自己想多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性格變態的人有吃人的癖好的人,雖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這個銀小侯,自小嬌生慣養,養成些特殊的癖好也未必不可能。


  正在想著,忽然聽到身旁的洛玄風輕呼了一聲。懺彌勒低頭一看,卻見洛玄風已經睜開了雙眼。


  梁不玩湊上來問洛玄風道:“你覺得如何?”


  白邪兒看到洛玄風睜眼便要撲上來,懺彌勒一把將他推開,對洛玄風說道:“你肉體重傷,但是魂魄卻盈旺有餘,閉目打坐,學著將這些魂力灌入自己身體之中,以魄養體。”


  洛玄風聽懺彌勒這樣一說,不覺受到啟發,便專心盤膝打坐。


  隻覺一股魂力從自身意識海透出,直入自己的五髒六腑,髒腑之內一片溫和,緊接著這股溫和的撫慰之力,從髒腑之間一直蔓延出來,進入四肢百骸。


  隨之他感到自己身體漸漸恢複了力量。


  從他的外表上,白邪兒等人也發現他的臉色有了明顯的好轉。心中十分歡喜。


  “你們怎麽會來?”


  恢複了元氣後的洛玄風,問出了第一句話。


  梁不玩等便將自己來的目的,以及自己兩人與白邪兒在途中相遇的情況,告訴了洛玄風,洛玄風也將自己的遭遇大略的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無不深恨銀候府計謀險惡,銀小侯陰毒殘忍的,眾人一致決定第二天一早便入皇宮,找千皇為洛玄風證明清白。


  誰也不知道,在白邪兒眾人將洛玄風就走之後,銀候第一時間做的,並不是全城禁嚴,搜尋眾人的蹤跡,而是立刻去了皇宮。


  因為他的反心早已被千皇得知,洛玄風是他成功的關鍵,而此刻洛玄風已經被人救走,他若不先發製人,就會反而受人所製。


  好在他手上還有千北這個人質,那千皇為了女兒敢將整個聖雪國作為交換,想來自己攥著他女兒的生死,他絕不敢輕舉妄動,再說聖雪國的權柄,一大半都在他銀候手裏,千皇要殺他還得掂量掂量自己。


  盡管如今自己的大部分的兵馬都駐紮在外,無法調到聖雪國皇城來相助,但是隻要控製住皇宮,逼千皇交權退位,那聖雪國的一切就自然而然的落入他銀候的掌握之中了。


  而此時的千皇,已經整整一個下午沒有進過水米,他一個人守在千北的寢宮裏,想著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江山。


  那洛玄風已經落入了銀候的手中,難道自己先輩苦心經營的聖雪國基業,就此斷送在自己的手上了嗎?如果自己退位之後,那狼子野心的銀候,狠心斬草除根,拒不交出千北的解藥,那自己苦心愛護的女兒也要香消玉殞。


  聖雪國,朕不配做你們的皇帝。


  千北,我沒做好你的父親。


  種種打擊在千皇的心中積聚成一種難以言說的苦味,越來越濃鬱,千皇再也忍受不住,滾滾熱淚,自他那雙虎目中落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宮殿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一個太監惶急的跑進來:“陛下,陛下不好了,銀候帶兵闖進皇宮了。”


  千皇一怔,霎時間,狐疑困惑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然而畢竟在皇帝位子上摸爬了多年,他立刻做出了決斷:

  “召集我們的死士,死守皇宮!”


  他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本來銀候有機會利用合法的手段取得帝位,如今卻選擇孤注一擲,那就說明他的計劃出了問題,他此來是要畢其功於一役,必然不會允許這裏有任何一個人逃脫。


  皇城裏,銀候實力大,皇城外麵銀候實力更大。


  所以,與其逃走不如殊死一戰。


  千皇畢竟是千皇,他子千北床下摸出早就藏好的龍頭讚金刀,昂首闊步走出了女兒的寢宮。


  寢宮外,方才傳旨的那個太監,已經糾結了一隊死士,護衛在門口,看到陛下走出來,他們齊聲山呼萬歲。


  千皇看著這些他訓練多時的死士,說道:“諸位,銀候謀反,隨我殺敵,成,國之肱骨,敗,萬古流芳!”


  為國盡忠的武士,所追求的不過是兩條路,國之肱骨和萬古流芳,千皇這短短一句話,便將眾人的熱血燃了起來,眾人再度山呼萬歲。


  銀候望著這群人,哈哈大笑:“可惜,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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