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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解放青山城(5)

  陳小武回去後,馬上約見了江移,向他傳達了上級指示,特別是江河的意見。


  江移堅決不同意撤退,說:“感謝首長和同誌們對我的關懷,不過我還不能走。起義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怎能臨陣脫逃?不行,絕對不行。”


  陳小武說:“江移大哥,你錯了。這絕不是臨陣脫逃。你為革命已作出了太多太多的貢獻,今後還有更多地方需要你,我們不能讓你再冒危險了。江師長再三囑咐我,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暫時放一放。”


  “謝謝同誌們的關心,我自有分寸的。再說,就是有特務盯上我,我有國民黨上層罩著,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我當然知道您和國民黨上層的關係不錯,但他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商人,最多是思想激進、同情且支持共產黨的罷了,並不清楚您的真實身份。再說,秦守誌那一幫特務們正緊盯著,就目前的情況看,誰也不會包庇一個共產黨的嫌犯的,多事之秋,誰願意自找麻煩,為你說話?”


  “這樣吧,我們先觀察一段時間,實在不行,咱們就撤。”


  “好吧,江大哥,我們尊重你的決定,你可千萬要小心,特務們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起義的準備工作緊張有序地進行著。根據師部“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指示,陳小武和早期打入易旅的同誌們對易旅官兵,特別是營連以上軍官進行了全麵的分析,在易峰的大力協作下,很快就確定了可以依靠的對象,可以爭取的對象,同時也甄別出誓死忠於國民黨反動派、忠於章競成的頑固分子。


  陳小武通過座談、個別走訪、宴請等形式,向可以依靠的對象闡述了我黨的政策,我黨的宗旨和我黨我軍現在強大的政治、經濟、軍事力量,指出隻有棄暗投明,痛下決心加入人民解放戰線,才是唯一的出路,而繼續跟著國民黨反動派進行反人民的戰爭,結果肯定隻有死路一條,而且會遺臭萬年,為人民所唾棄。


  這些人漸漸堅定起跟共產黨走的決心,積極配合陳小武他們,利用各種關係聯絡起義力量,對於頑固分子,則嚴密封鎖消息,還派人監視他們一舉一動。


  在易峰的授意下,旅部成立了短訓班,將一些思想進步,傾向於革命的戰士和班排長集中在一起,進行民主和革命的教育,由陳小武等任教官。


  秦守誌得到消息後,千方百計想派人打入其內部,了解情況,都被易峰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短訓班進行得很順利,陳小武不但找他們一一談了心,還將起義的消息暗暗透露給他們。這些人本來就傾向於革命,見陳小武對他們推心置腹,都很激動,紛紛表示了決心,發誓從此跟著共產黨走,徹底與國民黨反動派決裂,選擇光明的道路,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盡一份力。


  秦守誌越來越感覺到情況不妙,老在周湘耘麵前嘀咕,說易峰已露反相,背叛黨國是遲早的事,趁現在局勢尚在掌控中,采取斷然措施,拘捕易峰,處置跟隨者,整編該部,才能消除隱患,力挽狂瀾。


  周文耘知道秦守誌向來與易峰不和,現在共軍兵臨城下,大敵當前,應該精誠團結,才能抵擋共軍進攻,就勸秦守誌不必小題大做,疑神疑鬼,要放下個人恩怨,共為複興黨國服務。


  秦守誌道:“我絕不是為了個人,是為了黨國啊。”


  周文耘歎了口氣,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咱們現在在易峰的防區,亦不宜過分得罪他,否則會惹麻煩的。”


  秦守誌本來要大罵周文耘昏聵無能,礙於他是長官,目前尚有不少地方還得借重於他,隻好強壓下怒火,拂袖而走。


  易峰部隊活動越來越頻繁,秦守誌惶惶不可終日,偷偷將情況向章竟成做了匯報。


  章竟成向他保證說馬上調派大軍逼近青山縣城,其實章竟成手裏早已無兵可派,不過是安慰他而已。


  章竟成不放心,想了想,和周文耘通了電話,要他全力支持配合秦守誌的工作,加強對易部的監視和控製,一旦發現易部有不軌行為,立即將易峰撤職查辦。周文耘沒辦法,決定找機會和易峰好好談談。


  一天,周文耘在城裏的福滿樓定了一桌酒席,單獨宴請易峰。


  易峰按時到了。周文耘早在那裏等著了。易峰脫下軍大衣,掛在牆上,然後向周文耘拱拱手,說:“周大哥,今天怎麽有此雅興呀?”


  周文耘笑著說:“近段時間過於繁忙,許久未與兄弟聚聚了,想借此機會與兄弟親近一下,也好放鬆放鬆。”


  易峰說:“謝謝大哥掛牽,小弟實在汗顏,沒有盡到地主之宜,怠慢大哥了,望大哥不要責怪。”


  周文耘說:“哪裏哪裏,你我兄弟,用得著這麽客氣嗎?再這樣就顯得生分了。”


  易峰說:“大哥說的是。”


  服務生說:“二位長官請坐吧。”


  周文耘說:“看來我是老糊塗了,怎麽能讓兄弟站著說話?兄弟請坐。”


  易峰說:“大哥請!”


  周文耘轉身對服務生說:“你去通知上菜,另外告訴老板,這樓上我全包了,我和易旅座難得敘一敘,不想他人打擾,我的副官會和你們老板結賬的。”


  服務生說:“是。”


  一會兒菜上齊了。服務生說:“二位長官慢用,我先下去了。我就在樓下,有什麽事請叫我。”


  周文耘說:“好的,好的。”服務生退出去了。周文耘親自將門關好,還反鎖上了,才坐下來。


  易峰說:“大哥如此鄭重,莫不是有要緊事吩咐?”


  周文耘說:“沒事,沒事。”


  易峰說:“有什麽吩咐,大哥就直講吧,用不著這麽客氣的。”


  周文耘說:“兄弟,你我相交不下十年了,為兄為人如何,兄弟應該略知一二吧?”


  易峰道:“大哥,你我兄弟肝膽相照,何出此言?莫不是兄弟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兄弟,你既然如此看得起為兄,我就直言了。”


  “大哥盡管吩咐。”


  “兄弟,你乃黨國精英,前途無量,可惜未遇明主,一直懷才不遇,心中可有怨言?”周文耘試探著說。


  “哪裏哪裏,想大哥軍中翹楚,雄才大略,戰功赫赫,才屈居副師座,我乃晚進,已高據旅長之位,有何冤屈可言?”


  “兄弟不用客套。憑你的才幹戰績,當個師長軍長綽綽有餘。不過,現在是黨國危難之秋,我輩深受校座厚愛,理應拋卻個人榮辱,為黨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隻是近來有些傳言對兄弟有點不利,還望兄弟自重。”


  “大哥請指教。”易峰道。


  “你我至交,我就直說了吧。有人向我報告,說你近來言行不夠檢點,對黨國頗有微詞,甚至懷有二心,想投奔共軍,可有此事?”


  “大哥,莫聽他人胡說八道。我輩受黨國栽培,豈能有二誌?你想想,我多次和共軍激戰,又奪了他們的匪巢,和他們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我能投奔他們麽?再說,就算我不知死活,共產黨能答應麽?這些傳言者實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心破壞黨國大業,居心叵測,黨國就壞在這些人手裏。”易峰勃然大怒。


  周文耘說:“兄弟既然誓死效忠黨國,就不必擔心他人讒言,為兄當在章師座及上峰麵前為你正名,兄弟不必激動,安心守城就是。”


  易峰說:“謝謝兄長,同時請轉告上峰,易峰絕不做危害國家、危害民族的事,一定會秉持正義,救國家於危難之中,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軍人。”


  周文耘說:“那就好,那就好。”


  當晚,周文耘將情況向章竟成做了匯報,力勸章竟成在黨國危難之秋,不要輕信小人讒言,為難黨國忠貞之士,自毀長城,讓前線將士們寒心,而是要求同存異,精誠團結,一致對付共產黨。


  章竟成此時正在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就不再深究,委托周文耘全權處理。


  周文耘將秦守誌叫去訓斥了一番,要他不必疑神疑鬼,挑撥是非,危害黨國。秦守誌唯唯諾諾,哭笑不得。


  章竟成與周文耘交談後,還是放不下心來,畢竟易峰的暫編三十六旅建製還算完整,是他手中的一張王牌,如果暫編三十六旅真的叛逃共軍,自己在雲山地區的日子將更加艱難,思來想去,決定親自和易峰通話,探探他的底細,穩穩他的情緒,於是撥通了易峰的電話,說:“易老弟,你辛苦了。本師座一向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發揚黃埔精神,救黨國於危難之中。”


  易峰道:“謝師座厚愛,易峰敢不肝腦塗地,以死相報。不過易某才疏學淺,恐難當鎮守青山之重任,請師座另選高明,亦或就請秦守誌處長代替,易某情願解甲歸田,從此不問政事。”


  章竟成知道易峰心中有氣,忙道:“易老弟說哪裏話?你乃軍中翹楚、黨國精英,年富力強,除了你,誰能領導三十旅鎮守青山,為我分憂?快莫這樣說了。”


  “可是師座,有人不相信在下,造謠生非,處處刁難,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易老弟,你那裏的情況,本師座還是略知一二的,你放心,我是相信你,堅決支持你的。我已嚴令周副師座處理,你盡可安心守城,其他的就不必考慮了。”


  “感謝師座,易某誓與青山共存亡。”


  “好,隻要你恪盡職守,黨國是不會虧待你的。”


  “是!”易峰大聲回答,心裏暗暗發笑。


  大雲山中心縣委和38師主要領導召開聯席會議,討論青山縣國軍暫編三十六旅起義的事項,大家經過認真討論、研究、分析,一致認為青山起義的條件已經成熟,現在就看易峰的態度了。


  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和對易峰的重視,決定另派師參謀長雲飛揚潛入青山城,和江移等碰頭後,直接與易峰麵談,協商起義的具體事項。


  陳小武接到參謀長雲飛揚要來縣城的消息後,內心十分矛盾。一方麵,參謀長的到來,無疑為起義的成功舉行增添了力量;另一方麵,青山城雖然基本上為起義力量所控製,但反革命勢力,特別是秦守誌的情報處仍十分猖獗,由於起義籌備工作還在秘密進行中,還不便公開和他們對抗,不得不與他們虛以委蛇,參謀長的安全難以得到保證。不過組織的決定就是命令,陳小武隻能服從,決定親自去迎接參謀長。


  雲飛揚化裝成商人,帶了二個化裝成跟班的保衛戰士到了西城門,早已等候在那裏的陳小武忙將他們接進城,因為雲飛揚是以商人身份進城的,組織上要他首先向江移同誌通報情況,交換意見,所以決定先去江移的皮貨店。陳小武十分小心,盡管真的特務們已經撤銷了對皮貨店的監視,還是派了一個戰士去皮貨店觀察,證明皮貨店附近確實沒有可疑人後,才領著雲飛揚他們進了皮貨店。


  江移看到雲飛揚到來,又驚又喜,忙將大家迎進內室,吩咐夥計掛起“今天歇業”的牌子,並在前廳監視,然後才和雲飛揚緊緊握手。


  雲飛揚說:“江移大哥,這些年你辛苦了,同誌們都很惦記你,江師長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江移說:“你們直接與敵人廝殺,更辛苦。”


  陳小武說:“二位領導不要客套了,時間緊迫,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雲飛揚說:“對,江大哥,組織上這次派我來有二個目的,一是向大家傳達一個消息,組織上根據你們提供的情報,經過認真研究,同意了你們提出的起義時機已經成熟,可以舉行起義的建議,二是具體洽談起義事項,著重要解決以下幾個問題。”


  陳小武和江移忙拿出紙筆記載。


  雲飛揚接著說:“一、確定起義的確切時間;二是商談起義部隊的番號;三是確定起義部隊的待遇和幹部任職名單;四是擬定起義的行動計劃;五是其他有關問題。你們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江移說:“請問,到時是不是派出我軍部隊接應?”


  雲飛揚說:“這一點首長們早考慮到了,已作了具體安排。”


  江移說:“那好,我沒有問題了。”


  陳小武說:“參謀長,有些情況恐怕還得勞您親自和易旅長商談一下才好。”


  雲飛揚說:“這是自然,我這次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見見易峰,和他談談有關細節問題的。”


  陳小武說:“首長,你們先在這裏休息,我回旅部設法去弄幾套軍服來,晚上咱們就進旅部去見易峰。”


  正在這時,守在前廳的戰士跑來報告:“各位首長,不好了,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大家不要慌,聽我的指揮。”江移用力推開牆角的一個衣櫥,露出一個洞口,足夠一個人弓著腰進去的,說,“參謀長,同誌們,你們快走吧,從這裏可以直達街對麵的一個廢棄的武館,那裏有我們的同誌接應。”


  雲飛揚問:“那你呢?”


  江移說:“我自有辦法脫身,沒有時間了,你們快走吧!”


  雲飛揚緊緊握了一下江移的手說:“江大哥,您多保重!”


  江移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快走吧,你們安全脫身了,隻要他們抓不到證據,憑我和國民黨上層的關係,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的。”


  外麵的敲門聲越來越大了,雲飛揚他們隻好匆匆鑽進地道。江移將衣櫥恢複原狀,才慢慢打開門。


  秦守誌一把揪住他,喝道:“江老板,人呢?”


  江移問:“什麽人?今天本店歇業,夥計們都放假了,除了本人,這屋裏還有其他人嗎?秦處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秦守誌懶得和他糾纏,一把推開他,命令道:“給我搜!”


  江移忙攔住他們說:“咱們是做合法生意的,你們憑什麽搜查?再說你們有沒有搜查令?”


  秦守誌用手槍頂住江移的腦袋,說:“你再不老實,老子就斃了你!”


  如狼似虎的特務們頓時翻箱倒櫃起來,一會兒一個個進來報告:“前屋沒有!”“後院沒有!”“雜房沒有!”


  秦守誌“啪”地打了江移一巴掌,咬牙切齒地說:“老家夥,你把人到底藏在哪兒了?”


  江移吐了他一口,說:“你別狗仗人勢了,我這裏根本沒有外人,你這是栽贓陷害,我要到章師長易旅座那裏告你!”


  秦守誌冷笑了一聲:“老家夥,嘴還蠻硬的,告訴你,別說章師長,就是告到國防部都救不了你。”轉身招來一個特務,問,“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慌報軍情是要殺頭的。”


  那特務肯定地點點頭,說:“處座,我敢拿腦袋擔保,一共是五個人,三個商人打扮,二個穿軍裝,其中一個穿軍裝的就是易旅座的副官陳小武,我在旅部見過他,不會認錯的。”


  秦守誌說:“老家夥,聽清楚了嗎?我的手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還是老實交待吧。”


  江移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熟話說‘捉奸捉雙,抓賊抓髒’,你說我通共,總得拿出證據來呀,否則就是造謠,打死我也不服。”


  秦守誌說:“老子手下的報告不是證據麽?來人,把老家夥給我帶走,你們幾個給我守在店裏,不論是誰,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我就不信共產黨是孫猴子,能上天入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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