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鬼子的末日到了（9）
一營神不知鬼不覺運動到青山鋪附近，李三紅部完全沒有防範，晏偉命令部隊發動攻擊。掃清青山鋪外圍之敵的戰鬥很順利，我軍準備一鼓作氣拿下青山鋪，全殲青山鋪守敵，出乎意料的是，青山鋪守敵憑借多年修建起來的堅固工事進行頑強防守，一營發動幾次強攻都被打退了。有一次擔任主攻的三連眼看就要攻到敵主工事前，不料從地下冒出幾挺機槍，將我指戰員掃倒一大片，擔任主攻任務的三連長許仲文隻好下令撤退。
晏偉大怒，要親自帶領突擊隊上。雷鳴不同意，說哪有軍事主官不把握全局而親自衝鋒陷陣的，要上也隻能他這個教導員上。
二人正在爭執不下，負責警戒的一連長來報告，說東西二方都來了敵人，一股是青山縣城出來的鬼子，一股是章競成部，都來勢洶洶，離青山鋪已經不遠了，不過，團部及時得到信息，已命二營、三營主力步步阻擊敵人，不讓敵人通過，命令咱們一營不要有後顧之憂，全力攻打李三紅部，爭取束戰速決，因為阻擊部隊是倉促上陣，來不及選擇有利地形構築防禦工事，隻能邊打邊挖工事，形勢十分不利。
晏偉大喜，想不到團長寬宏大量，不計較自己的猛撞，在關鍵時刻幫自己一把，看來今後有什麽事不能再瞞他了，唉，還是打完這一仗再去向團長政委檢討吧。
“突擊隊，跟我衝！”晏偉大喊道，率先朝敵人衝去。
“同誌們，給我狠狠地打，掩護營長他們！”雷鳴沒有想到晏偉會來個突然襲擊，見敵人火力凶猛，忙搶過一挺機槍朝敵人火力點猛掃，試圖壓製敵人的火力。
晏偉率突擊隊攻到城牆邊，敵人的機槍，小鋼炮居高臨下，一頓猛砸，突擊隊倒下一大片，晏偉殺紅了眼，不顧一切地往上衝，雷鳴扔下槍管發燙的機槍，抄起一把步槍，朝城牆上敵人的一個機槍手瞄準，“呯”的一聲槍響，敵人的機槍手倒了下去，又一個敵人撲上來摟住機槍掃射，雷鳴又是一槍將他放倒了，敵人見新四軍出現了神槍手，再也不敢抬頭了，躲在工事裏盲目掃射。
“哇！教導員是神槍手！”戰士們歡呼起來，趁敵人慌亂之際，發動猛攻，眼看就要攻上城牆。
敵人的一個營長模樣的人大喊道：“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打！我們和新四軍不共戴天，他們攻進來了，我們隻有死路一條，不如跟他們拚了，或許才有活路。李司令待我們不薄，我們的援軍就要到了，新四軍堅持不了多久了。”敵人士氣略有上升，拚命抵抗。
“營長，快撤回來，快撤回來！”雷鳴大聲吼道。
晏偉耳朵裏隻有槍彈的轟鳴，眼前隻有紛飛的槍彈和戰友們倒下的向軀體，根本沒有聽到雷鳴的呼喊，依然在往上撲，雷鳴不顧不切地朝晏偉衝去，撲在他身上，一發炮彈落下來，將雷鳴震昏在地。
“營長，教導員負傷了！”一個戰士衝著晏偉喊。
晏偉這才清醒過來，跑到雷鳴麵前，抱起滿頭是血的雷鳴，心痛極了。雷鳴艱難地睜開眼，說：“營長，撤吧，再不撤真的來不及了。”
晏偉虎目流淚，吼道：“撤！”背起雷鳴撤了下來……
這一場戰鬥下來，一營傷亡八十多人，重傷三十多人，輕傷的不計其數，連教導員都負了重傷，晏偉主動趕到團部，請求給予自己處分，江河大發雷霆，說他先是錯在不經請示擅自行動，後又錯在不能客觀分析形勢，作出正確判斷，一味和強敵死纏硬拚。
新任團政委馬俊超勸阻住他，說：“事已至此，發火是沒有用的。我們得好好反省，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說為什麽？”江河道。
“依我看，是咱們部隊近段時間打了幾個勝仗，指戰員們產生了驕傲和盲目樂觀情緒，認為敵人已是強駑之末，不堪一擊了，殊不知他們仍能苟延殘喘，反咬一口，而且，頑軍亡我之心不死，根本不會顧及道義，團長呀，這一敗仗在某種程度上我以為值，它可以教育我們的指戰員學會用腦子想問題，在任何時候都要遵守紀律，要有嚴明的組織觀念，絕對不能盲目自大驕傲自滿，更不能一時衝動。晏偉同誌的錯誤思想和行為，我們不少人身上都有呢！我看呀，我們團是不是開展一場批評和自我批評活動？”
“好，政委，就按你所說的去做，不過，晏偉這家夥不能輕饒，我建議撤銷他營長職務，要麽讓他下連隊當戰士，要麽讓他滾到地方部隊算了。”江河氣憤地說。
“這未免太重了一點吧？晏偉同誌畢竟立過大功，又是從敵人那邊過來的，對他的處分應該慎重一點，不然會傷害投誠士兵的心，不利於團結的。”馬俊超說。
“要不是念在他過去立過不少戰功的份上，老子早槍斃了他！不過，你是政委，既然為他求情，算這小子有造化，這樣吧，我看把他降為副營長，讓他長長記性！”江河狠狠地說。
“那營長呢？”
“由雷鳴兼了吧。”
“好！”馬政委表示同意，心裏暗暗發笑，“口裏說得那麽凶，還不是護著他，讓他當副營長，又不另派營長，明擺著走走過場嘛。”
“你去一營宣布決定吧，告訴晏偉那小子，好好給老子反省反省，不要以為先前有些功勞就不知天高地厚。”江河氣勢洶洶地說，“否則，老子揭了他的皮。”
雷鳴兼營長後，大小事情還是和晏偉商量，有時連長們來匯報工作，他總是習慣性地說：“請示營長了麽？”
連長們不明白：“營長？你不就是代理營長麽？”
雷鳴笑著說：“我說的是晏營長，他可是咱們營的主心骨，記住，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是我們的營長，咱一營少了誰都行，可不能少了他，就像咱們新五團少不了江團長一樣。”
晏偉很感動，對雷鳴說：“老搭擋，感謝你的信任，不過上級既然任命了你為營長，我就堅決當好你的助手，你不必有什麽顧慮，放心大膽地開展工作吧。”
雷鳴道：“你不要推卸責任，思想生活上我負責，軍事及訓練上你負責，這是咱們早約好了的，你不能反悔。”
晏偉說：“好吧，我聽你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