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鬼子的末日到了(8)
偷襲新四軍“大捷”後,李三紅向日本人邀功請賞後,趕快偷偷去拜見章競成,匯報此次偷襲新四軍的經過。
章競成聽說又是功虧一簧,十分生氣,大罵李三紅無能。這也怪不得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情報,如此周密的部署,本應該是蕎麥地裏抓烏龜——十拿九穩的事,結果還是讓新四軍逃之夭夭了,他能不生氣嗎?
李三紅哭喪著臉說:“旅座,我們這次還是有功的,畢竟打死打傷了新四軍好幾十人呢,兄弟們可是拚了老命了。”
章競成氣漸漸消了,新四軍的厲害他是知道的,正象李三紅所說,能一次打死打傷他們幾十人的確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勝利,再說李三紅畢竟現在還不是自己的部下,日軍投降後,能爭天下的隻有國共雙方,李三紅之流是沒有什麽立場的,逼急了說不定會去投新四軍,不能便宜了那幫窮腿子們,現在還不能和他翻臉,於是拍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說:“辛苦你了,李老弟,我也是一時急火攻心,言重了。隻要你跟著我好好幹,我虧待不了你的。”
李三紅說:“旅座,您放心吧,下次我一定好好打一個勝仗,滅滅新四軍的銳氣,為您長長臉。”
章競成說:“好,好!李老弟有這份心就行了,黨國是不會忘記你的,不管怎樣,這次你還是立了功的,我會據實向上峰匯報的,等下你就可以派人到軍需處領取獎賞。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兌現的。”
李三紅“啪”地一個立正,說:“謝謝長官,我李三紅永銘大德,沒齒不忘!”
章競成笑道:“你我兄弟,本應精誠團結,同舟共濟,就不必客氣了。”
晏偉在小河村吃了虧,損失了幾十個兄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真想率領一營去端了李三紅的老窩,活剝了李三紅。正在此時,三連送來了請戰書,要求消滅李三紅,為死難的烈士報仇。晏偉不假思索,一口答應了。
雷鳴不同意,說現在的局勢非常微妙,李三紅敢虎口拔牙,背後一定有人撐腰,萬事應多加考慮,稍一不慎後果將不堪設想,再說如此重大的行動,必須請示上級領導方可作出決定。
晏偉不耐煩了,說:“你這也怕,那也怕,請示來,請示去,等到領導們考慮好,黃花菜都涼了。日本人都不敢輕易與我們較量了,李三紅的偽軍還有多少力量,我一營全體出動,不用半天就能夠滅了它。”
雷鳴道:“就算我們有力量打敗李三紅部,但我們處於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腹背受敵,孤軍作戰,如果日本鬼子來增援怎麽辦?再說章競成部對我部虎視耽耽,萬一他們從背後捅我們一刀,又怎麽辦?我可是聽說,李三紅和章競成近段時間可是走得特別近,眉來眼去,打得火熱呀,我甚至有理由懷疑,這次李三紅對我部發動的突襲,就是章競成幕後操縱的,不然就他那點本事,絕不敢在國共日三家遊擊區大張旗鼓、有恃無恐地攻擊我軍的。”
晏偉道:“越是這樣越是要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絕對不能讓他們舒舒服服勾結,蔣介石的軍隊我們現在不好打,怕引起糾紛,遭輿論攻擊,但李三紅是偽軍,他們還沒有被中央軍收編,打他們老百姓肯定舉雙手讚同,中央軍也不敢說閑話,何況滅了他們就等於削弱了中央軍的力量,為將來國共開打創造了條件。所以,我以為這一仗必須打,還要盡快打,好好打!”
雷鳴道:“不管怎麽說,向上級匯報還是應該的,我們現在不是散兵遊勇,是正規軍了,必須有嚴明的紀律,堅定的組織觀念,絕對不能率性而為,否則我們還算什麽黨的隊伍、還有什麽戰鬥力可言。”
晏偉道:“我不是說不要紀律,戰場上的事是瞬息萬變的,團長經常教育我們,作為指揮員必須有臨機應變的能力,要緊緊抓住有利時機,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能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現在李三紅打了我們一個伏擊,迫得我們狼狽而逃,一定不會料到我們會馬上發動反擊,因此我分析,我們此時出擊,定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教導員,你就聽我一次吧,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放心吧,沒什麽問題的,萬一真的有什麽意外,我一個人負全責,不會連累你和其他同誌,再說我們也可以邊打邊向上級請示呀。”
話已說到這個地步,雷鳴知道晏偉已下定了決心,作為多年的搭擋,他們在一起很少發生過激烈的爭吵,雷鳴實在不想破壞這良好的關係,但今天事關重大,作為教導員,深知自己有責任提醒晏偉,於是說:“營長,如果我們突襲被敵人察覺了怎麽辦?不能速戰速決又怎麽辦?這些咱不能不考慮呀。敵人的力量目前還不能小覷,未進城門,先思退路,方可有備無患呀。”
晏偉滿不在乎地說:“李三紅部的戰鬥力我心中還是有數的,我們營加上所轄遊擊隊、民兵,隻要不發生意外,全殲他們不會超過五個小時,日軍自身難保,鞭長莫及,是不敢貿然支援他們的,章竟成部離我們是較近,量他膽子再大,也不敢現在就撕下聯合抗日的麵紗,公開援助偽軍,難道他敢擔負破壞抗日的千古罵名而鋌而走險嗎?”
雷鳴知道多說無益,就說:“你下了決心我也不好反對,我還是保留個人意見。你是軍事主官,你就部署吧,我配合就是。”
晏偉高興地說:“這才是我的好教導員嘛!放心,打完這一仗,讓我出了這口惡氣,我會親自去團部向團長政委請罪的。”
雷鳴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革命不是為了個人利益,我既然同意了,出了問題自然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