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建立統一戰線（10）

  曹葉不同意，說：“我連初來乍到，敵情不明，貿然出擊於我不利，一定得尋一個好機會，再說這麽大的行動，按規定必須報營部批準。”


  恒通見曹葉一副文弱書生模樣，認為他隻會耍嘴皮子，本來從心底裏很有些瞧不起他，特別是他完全不顧及自己的麵子，堅決處決了杜正陽，讓自己在兄弟們麵前抬不起頭，早就想找借口教訓教訓他，這時見他推三阻四的，更是火了，說：“咱們連可不需要什麽貪生怕死的指導員，你再哆嗦，老子就把你退回去，讓江營長再給老子派一個合適的指導員來。”


  曹葉知道他橫起來時什麽都不會顧及，自己當然不怕他，但作為指導員，他不能辜負營首長對自己的信任，必須對這支好不容易才改編過來的連隊負責，所以不宜和他發生衝突，還是邊走邊看吧，隻要不離開連隊，總是有辦法的，於是原則上同意了恒通的決定，打算暗暗將情況通知營部。


  恒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指導員，你早這樣該多好呀，省得我胡說八道了。不過我是個粗人，說話有口無心，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可不要往心裏去喲。”


  曹葉道：“都是為了革命事業，我有什麽好計較的。不過連長，我有個建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請講。”恒通說。


  “我們出發前，總得摸清敵人的情況吧，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還是派人去偵察偵察再說吧。”


  “指導員放心，你也不想想，咱是什麽出身？我們以前能在道上混那麽久不出問題，靠的就是線報呀，我早派人出去和道上的兄弟聯係了，估計這兩天就會有消息的。”


  “恒連長呀，我以為你是個莽張飛，想不到你還粗中有細呢。”


  “謝謝指導員誇獎，鄙人能獨霸鬼見愁那麽久，屢戰屢勝，豈是浪得虛名？實話對你說吧，我還有許多本領沒有顯露，你就等著慢慢欣賞吧。”恒通得意地說。


  第二天恒通和曹葉正在連部商談工作，派出去的人回來了，見曹葉在場，忙向恒通擠眉弄眼。恒通朝他吼道：“媽的，有什麽屁就快放吧，別象個娘們，婆婆媽媽的，老子看不慣！”


  那個人嘟囔道：“這不是您規定的麽，說有重要情報，隻能單獨向您匯報，不得讓外人知道，怎麽罵起我來了？”


  恒通笑罵道：“放你媽的臭屁！指導員是外人麽？他是江營長派來的，和老子平起平坐，有什麽不能聽，快說，不然老子揭了你的皮。”


  “是，大當家的，不，連長，那邊的兄弟聯係上了，他說，清水村駐了一小隊鬼子，就五十多人，附近也沒有別的軍隊，問咱們有沒有興趣，這不，他把敵人的兵力部署圖、武器配備都弄得清清楚楚的，交給我帶來了，還說，他已聯係好幾個兄弟作內應，到時候裏應外合，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給咱們連來個開門紅。”


  “好，你去告訴他吧，老子這二天就去殺狗日的，叫他多留點神，別讓狗日的小日本鬼子溜了。”恒通高興得滿臉發光。


  “是！”那個戰士轉身就走。


  “等等。”曹葉喊住那個戰士，問，“提供情報的人可靠麽？”


  “可靠，太可靠了，他可是咱們的老兄弟了，大當家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那個戰士回答道。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曹葉來了興趣，說，“詳細講講。”


  “他以前可喜歡賭錢了，是個標標準準的賭棍，有一次，他賭輸了錢，沒有人肯借給他，他就撒賴，被賭場老板派人打了個半死，咱們大當家當時也在那裏發財，看他五大三粗，像條漢子，就救下了他，還給了他一筆錢，從此那兄弟可拿我們大當家當神敬了起來，為咱們山寨搜羅了不少可靠的情報，幫我們打了不少勝仗，發了不少財，他當然也得了不少好處，你想他敢來糊弄咱們麽？”那個戰士眉飛色舞道。


  “你們有多久沒有聯係了？他現在是幹什麽的？”曹葉問。


  “你問這些幹什麽？難道你懷疑咱們的兄弟嗎？”恒通將哥們義氣看得特重，見曹葉不相信自己的兄弟，很有些不高興。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不能大意呀，連長，你告訴我，與這個兄弟到底有多久沒有聯係了？”曹葉真誠的對恒通說。


  “半年吧，也許一年……老子記不太清了。”恒通想了想，說，“好像日本鬼子來了以後聯係就少了，喂，你問這些幹什麽？”


  “這麽久了？”曹葉沉思了一會，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連長，我認為還是再摸摸情況再作決定吧。”


  “敵情瞬息萬變，機會少縱即逝，象你這樣，這也等等，那也看看，等你再作決定時，黃花菜早涼了。指導員，別磨磨蹭蹭了，咱有幾百號人槍，還怕幾十個小鬼子麽？咬也要咬死他們。走吧，打完這一仗，我會好好犒勞犒勞你的。”恒通耐著性子說。


  “行，就打這一仗。”曹葉道，“如果出現意外情況，你不能衝動，得聽我的建議，你總不會反對吧？”


  “好，聽你的，保證不衝動，行了吧，我的大指導員？”恒通道。


  四連共有六個排，除留二個排留守據地外，其餘全部悄悄運動到清水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