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石崖村抗敵（8）
炮聲終於停下來了，人們的耳朵裏還是隆隆的炮聲。江河知道鬼子的習慣，炮聲一停就意味著要進攻了，趕快命令戰士們跑上陣地，被震壞耳朵的村民也跟著往陣地上跑，有的拿著土槍瞄準，有的守在土炮麵前。
江河告訴戰士們，敵人這次進攻不比以前，可不能將他們放得太近再開火，因為光鬼子就出動了二百多，還有四五百偽軍，放近了很危險，敵人一個衝鋒就可能上來了，不等敵人迫近，我軍各種武器一齊開火。聽見槍響，偽軍習慣性地嚇得趴在地上，鬼子立即架起機槍往圍牆上掃射，迫擊炮也不停地往圍圍牆上轟，打得戰士們抬不起頭來，鬼子逼著偽軍發起衝鋒。
戰士們不顧一切朝敵人射擊，打死了幾個衝在前麵的敵人，也有些戰士被敵人的機槍打中了，鬼子很快就衝到離圍牆隻有四五十米的地方，江河急了，指揮戰士們投手榴彈，村民們開火了，“轟轟轟”的土槍土炮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敵人一排排的倒下。
村民們很懂打仗，前一批彈藥打完了，趕忙退到後麵裝火藥，後麵的又頂上去開起火來，軍民聯手，打得鬼子有點招架不住了，不妙的是火藥很快用完了，村民們忙往村裏跑，通知人送火藥上來。
鬼子的機槍怪叫著，不停地朝圍牆上吐著火舌。日偽軍蜂擁著撲向圍牆。圍牆有幾處炸塌了，我們的人還不及修複，鬼子們便拚命的往缺口上湧。
江河命令肖傑帶領他們連去堵缺口。缺口太多了，堵了這裏那裏又開了，有一處來不及堵，眼看鬼子就要從那裏衝進來了，許四敏忙帶了二十多個村民，提著大刀、長矛、鋤頭衝了過去，一個鬼子的腦袋剛探了上來，許四敏一鋤頭砸了下去，將鬼子的腦袋砸開了花，滾了下去。許重陽也提著大刀砍死了二個偽軍，正在喘氣之時，一個鬼子冷不防一刺刀紮在他的肚子上，許重陽滿身是血倒在地上，幾個鬼子拿著刺刀不停地往他身上紮，陳家村大怒，提著鍘刀朝敵人揮去，削掉了一個鬼子的半邊腦袋，不幸也被鬼子刺中犧牲了。村民們和鬼子絞殺在一起，鬼子越來越多，不少村民倒在血泊中，江河將手中的機槍交給旁邊的戰士，自己掄起一把大刀朝缺口衝去，小巍子緊緊跟在他後麵，江河左砍右劈，狀若雄獅，鬼子一個個倒下，小巍子也挑死了二個敵人，本來已筋疲力盡的村民們恢複了勇氣，猛衝猛殺，一個鬼子軍官揮舞著指揮刀朝江河衝來，江河怒吼一聲，狠狠一刀朝鬼子軍官砍去，將鬼子軍官連人帶刀砍成二半，其餘鬼子偽軍嚇傻了，拚命往回跑。江河趕快組織鄉親們將缺口堵上，正在此時，火藥終於送上來了，大家忙往火炮裏填注火藥，一陣土炮下去，轟死了一批敵人，敵人終於撤退了。
許老太爺帶著村民送來了熱水熱飯熱菜，讓戰士們和打仗的村民們抓緊時間吃飯。
方小梅也趕來了，她是負責救護傷員的，本應呆在村裏，但她意識到形勢嚴峻，隻好趕到前線，要求許老太爺率鄉親們立即撤退，許老太爺說什麽也不肯。她好說歹說，大家才同意將傷員和婦女兒童老人向山上轉移，一些輕傷員說還能堅持，要求留下，一些年輕力壯的婦女好不容易上了戰場，說要幫助丈夫兄弟殺敵，哪怕是運運火藥、搬搬石頭也行，堅決不肯離開。
“能走多少算多少吧。”方小梅心想，趕快安排了一個班的戰士，帶著鄉親們從李武早已經偵察好的路線撤退，並且規定，除了糧食和衣物，其他什麽也不準攜帶，越輕便越好。
正在這時，鬼子的炮火又發了瘋的狂嘯起來，村子再次被炮火和硝煙覆蓋了，濃濃的混合了各種燒焦的物體氣味的煙塵朝著人的眼睛、鼻孔裏死命的鑽，嗆得人十分難受，有幾處圍牆炸開了口子，石頭不夠用了，村民們將檁子、門板木箱、衣櫃都搬來，當作材料往缺口上堆，這一次鬼子居然沒等炮火完全停息就衝了上來，有一處缺口還沒來得及堵上，鬼子已衝到了麵前，李武帶了幾個戰士提著大刀守在缺口的二邊，鬼子一露頭就用大刀砍，大刀都砍得變形了，幾乎不能用了，就搬起被炸裂的石頭砸，日偽軍一批批的倒下，又一批批的衝上來，大家都累得快要趴下了，連李武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戰士們幾乎都掛了彩，還犧牲了不少。一批鬼子衝了上來，筋疲力盡的戰士們咬牙堅持著，有一個戰士實在沒有力氣了，被捅倒在地，幾把鬼子的刺刀往他身上亂刺。李武怒目圓睜，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刀朝敵人扔去，一個鬼子倒下了，李武也被鬼子刺中了，順手摟住一個鬼子跳下了圍牆，另外幾個戰士也相繼倒在血泊中。肖傑遠遠看見李武倒下，悲痛欲絕，抱起一把機槍趕了過來，衝著敵人就是一頓亂掃，敵人一發炮彈飛來，肖傑也倒在血泊中……
不少地方都出現了這樣的險情，方小梅跑到江河身邊，幾乎是哭喊著說：“江營長，照這樣打下去，我們的老本都要拚光了，你看看吧，我們現在還剩下多少人？”江河不作聲，一個勁地向敵人射擊。
江星也跑了過來，朝江河吼道：“營長，快下命令吧，大家已經抵擋不住了，再不撤退，就要被鬼子趕盡殺絕了。”
鬼子的槍聲起來越近，越來越密集了，方小梅果斷地宣布：“江營長，黨有最後的決定權，我現在以大雲山的區委副書記、獨立營黨委書記的名義命令你撤退！”
江河無可奈何地一揮手：“撤吧！”
江星向方小梅請示：“教導員，讓我來掩護吧。”
方小梅點點頭，說：“你要小心，我們一撤上山頭你們就撤，千萬不能戀戰。”
“是！”江星轉身去布置去了。
戰士們帶著鄉親們往山上撤，鬼子發動了更猛裂的進攻。
江星帶著戰士們拚命抵抗，戰士們一個個地倒下了，江星負了重傷，當方小梅帶著最後一批戰士撤進山裏時，“轟轟”幾聲巨響後，村子裏忽然變得安靜下來了，大家心裏不由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