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石崖村抗敵（1）

  為了擺脫敵人的追擊，部隊不得不向大雲山深處轉移。李武、方小梅率領各自的部隊追了上來。原來李武完成阻擊任務後，在返回大雲山的途中遇到了方小梅他們，二人便合兵一處。


  方小梅建議向大雲山深處的石崖村轉移，在那裏休整一段時期，一是傷兵們得不到有效醫治，再拖延下去會有生命危險，二是戰士們整天在大山裏轉，得不到物資補充，情緒低落，戰鬥力嚴重下降，必須提振信心，提高戰鬥力，才有卷土重來的希望。


  大家都表示讚同，江河什麽也沒說，腦海裏翻騰的總是這次戰鬥的情景。他想罵人，卻不知道該衝著誰，於是就罵自己，已經罵了無數次，沒意思了。他想起第一次到根據地去時，首長們告誡過他，革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有高潮就有低潮，革命者也不可能一下成熟，隻有經曆無數磨難後才會逐漸強大起來，失敗不要緊，隻要信心還存，信念還在，革命總是充滿希望的，“不經曆風雨，哪能見彩虹”……


  到了石崖村後，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一夜不出來，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慢慢冷靜下來了，發現這次戰鬥並不是一無所獲，晏偉表現就不錯，別看這家夥平時有些話不太中聽，甚至很刺耳，打起仗來卻很勇敢，有板有眼，毫不含糊，給鬼子很大的殺傷，說句實話，這次戰鬥要不是他當機立斷，率領戰士們和鬼子貼身肉搏，隻怕部隊的傷亡會更大，搞不好全軍覆沒也有可能，應該好好和他對付鬼子的辦法；江星一向對隊伍忠心耿耿，這次他帶領的連隊有臨陣脫逃的，從某種程度導致了此次伏擊的失敗，他本人的確象雲飛揚說的盡力了，負了傷不下火線，自己沒有理由將怒火全傾泄到他的身上，最對不起的是方小梅，戰前根本聽不進她的正確意見，打了敗仗衝她發脾氣，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今天她親自送飯菜來，自己連門都不開，話也不和她說……自己欠這個女人的太多了，該去向她作作檢討：自己作為獨立營的軍事主官，遇事不冷靜，武斷粗暴，聽不進不同意見……


  江河是個敢說敢做的人，一旦考慮好就不再猶豫，推開門大踏步去找方小梅。小巍子告訴他，小梅姐來了幾次，見他不開門，就囑咐自己好好照顧他，她去看望傷病號了。江河本來想要小巍子去將教導員請來，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那樣才有誠意。


  傷兵集中在村子裏的祠堂裏。江河走進去，看見到處都躺著傷員，有被鬼子炮彈、手榴彈炸傷了手腳的，有被彈片炸瞎了半邊眼睛的，還有被鬼子刺刀挑破了肚皮的……簡直慘不忍睹，方小梅正帶著護士和老鄉們一個個地為戰士們擦試傷口，更換藥物，還不時安慰他們，為他們打氣。


  江河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眼睛濕潤了，心一陣陣的酸痛：兄弟們盡力了，兄弟們受苦了。


  傷兵們見他來了，能動的都爬起來給他敬禮，有幾個傷重的躺著給他敬禮。


  多好的兄弟呀，江河覺得自己愧對他們的信任，要不是自己頭腦發熱，輕視了小鬼子，那會出現這種局麵，絕對不能讓兄弟們做無謂的犧牲了，他熱血沸騰，向戰士們敬了個禮，大聲說：“同誌們，這一仗我們打的是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大敗而歸，責任不在大家，也不在連排幹部，主要責任在我，是我盲目自大，對鬼子的作戰能力估計不夠，聽不進正確意見，武斷草率，我向同誌們檢討了，請同誌們狠狠批評我、幫助我改正。但我們沒有什麽好沮喪的，這畢竟是我們獨立營第一次真刀真槍地和鬼子幹呀，我們也打死了不少鬼子偽軍，豐富了與鬼子鬥爭的經驗，並不是一無所獲，我們吃了虧不能怨天尤人，而是要好好總結一下經驗教訓，苦練殺敵本領，爭取在下一次和鬼子的交戰中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我們有信心有決心打敗日本鬼子，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


  方小梅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戰士們跟著喊了起來。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旁觀的群眾也跟著呐喊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在這古老的村子上空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