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開辟新根據地（5）

  姚霸山將借據折好，叫夫人收起來，然後吩咐師爺拿來十塊大洋，親手交給姚大爺，十分關切地說：“大哥，錢收好了，安心去辦事吧。如果實在不夠，再來找我，我會想辦法的。”


  姚大爺一個勁地說：“夠了，夠了，還是自家兄弟好，還是自家兄弟好。”拿著錢走了。


  半年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姚大爺夫婦將二個兒子辛辛苦苦外出打工賺來的十多塊大洋和親戚朋友鄉裏鄰居家七拚八湊才準備好的二十五塊大洋一齊送到姚霸山家，說：“兄弟呀，多虧了你幫忙，老父親才得以發送，這是欠你的錢，連本加利二十五個大洋，一個子也不少，你點點，好好點點。如果沒錯，你就把借據給我，從此咱兄弟兩不相欠。”


  “大哥，你記錯了呢，按借據上寫的算，可不止這些。”姚霸山笑咪咪地說。


  “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應該就這麽多。”姚大爺說。


  “你肯定記錯了，要不給你看看借條。”


  “你把借條給我看。”姚大爺說。


  “對，把借條給我們看看。”姚奶奶跟著說。


  “夫人，快去將借據拿來，給大哥看看。”姚霸山說。


  “在這裏呢。”姚霸山將早準備好了的借據遞給姚大爺。


  姚奶奶讀了二年私塾，還認得幾個字，見姚大爺猶猶豫豫的樣子，搶過借據就念了起來：

  借據

  本人因為為父治病及料理喪事共借到族弟姚霸山大洋二十元，限半年後連本帶利還清，月息五元，逾期不能歸還，當以祖業村東頭三畝良田低債，絕不反悔。


  立字人：姚本純


  民國十三年五月七日


  姚奶奶尖叫著問姚大爺：“本純，這和你告訴我的不同，你仔細看看，這是原來那張借據嗎？”


  姚大爺接過來反複看了看，又用自己的大拇指和借據上的印跡反複比照，無奈地說：“借據應該是原來的，不過好像哪兒有些不對頭，真把我弄糊塗了。”


  姚霸山得意了，說：“大哥，你這是怎麽啦，你以為兄弟敢騙你麽？”


  “那該還你多少？”姚大爺心知上了當，苦於沒有證據，焦急地問。


  “師爺，你幫著算算吧。”姚霸山說，“他是我家大哥，你可得仔細點，不能算錯了喲。”


  師爺隨手拔起了算盤：“一月五元，六月三十元，啊，看在族老爺的份上，不算利滾利，剛好本息合計五十塊大洋。”


  姚大爺氣極了，說：“你們這不是吃人不吐骨頭麽？哪有這種算法，還說是自家兄弟，太欺負人了。”


  姚霸山聽後翻臉了，大罵道：“給臉不要臉，老子心情好，就尊你們一聲大哥大嫂，把老子惹急了，當你們叫花子處理。我告訴你，我姚霸山的錢可不是那麽好借的，給你三天時間準備，三天後湊不齊錢，我就來收地契了。”


  姚大爺還想求情，姚霸山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姚大爺夫妻隻好低著頭退出去了。


  三天後，姚霸山一大早就帶著師爺和一幫子打手上門討債了，二位老人一再苦苦求情，要求再寬限幾天，姚霸山說什麽也不答應，說今天不給錢他就要將人送去官府，那時隻怕就不止這一點點錢了。


  打手們狐假虎威，對姚大爺拉拉扯扯，立逼著還錢，正好姚二明、也就是咱紅軍現在的姚團長從外麵做短工回家，見父母被推來推去，不由大怒，上前抓住一個打手順手往旁邊一推，那打手撞到桌子上，痛得直叫喚。


  師爺喊道：“哪裏來的野小子，竟敢毆打姚府家人，還有沒有王法，兄弟們，給我往死裏打！”


  眾打手便朝姚二明撲來，一頓拳打腳踢，姚二明哪是眾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打得頭破血流，滿地亂滾，姚大爺夫婦便用自己的身體死命護住姚二明。一打手一腳踢去，正踢在姚奶奶的小肚子上，姚奶奶尖叫一聲，痛昏過去了。


  姚霸山怕鬧出人命，這才出來充好人，叫住眾打手，師爺扔下一張五十塊大洋的催款單，跟在姚霸山的後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