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禍臨鷹嘴山（1）

  前來投奔兄弟會的人越來越多，隊伍越來越龐大了。 王保全多次勸說江河要對入夥的人進行考察、挑選，不能什麽人都收，否則會壞事的。 江河正在興頭上，哪裏聽得進去，說：“咱們兄弟會在官府眼裏不過是一錢不值的土匪，處處絞殺我們，不給咱們活路，人家舍家棄業來入夥，是看得起兄弟會，是衝兄弟會的名聲而來的，哪會有什麽歪心，何況四海之內皆兄弟嘛，咱們是兄弟會，人家老遠趕來了，怎麽好意思不收呢？這樣豈不淡了天下好漢的心？保全大哥，你不要太過於小心謹慎，聽風就是雨。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咱們有這麽多好兄弟了，即使有一兩個居心不良的家夥混進來了，也是沒有關係的，保證他們翻不起風浪。” 一天，一個叫沙利文的破落地主子弟跟人爭風吃醋，打傷了人，那個人糾集了許多人到處找他，說隻要抓到他，一定將他剝皮抽筋，挫骨揚灰。沙利文嚇壞了，隻好東躲西藏，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了，跟著別人逃到了山上。 江河見沙利文識文斷字，知書達理，頭腦靈活，人也長得精神，就收留了他，還委以重任，讓他協助王保全管理財物。 沙利文做事倒也勤懇，安排事情也很有條理，但王保全發現他有點貪小便宜，還有人反映他每次購貨總是有點藏這掖那的，王保全特意查了查，錢物還真有些不對數，於是提醒江河提防此人，絕不要被他的甜言密語所蒙蔽，否則後患無窮。 江河笑著說：“保全大哥，你隻怕有點小題大作、草木皆兵。人嘛，誰沒有犯糊塗的時候呢？沙利文整體來看還是不錯的，仇視官府，處處維護山寨利益，至於貪點小便宜沒有什麽了不得的，而且你也隻是懷疑，沒有證據，說不定是誤會他了。這樣吧，督促他改改就是了，千萬要把心放開點，大丈夫當掃天下，何必斤斤計較於雞毛蒜皮的小事呢？再說，我們就是十全十美的人嗎？” 王保全簡直哭笑不得。他十分敬重江河的為人，素知他哥們義氣重，大大咧咧的，直來直去，就不再多說，隻是自己暗中加以提防罷了。 江河和王保全的談話傳進沙利文的耳朵，沙利文十分感激，認為“士為知己者死”，不能辜負江河的期望，做事更加勤勤懇懇，為山寨提過幾條好的建議，節約了一大筆開支，行為上也有所約束，不敢再貪小便宜。 但沙利文畢竟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不久少爺的本性又顯現出來，山寨太清苦了，除了特殊的日子，大魚大肉的時間是不多的，哪裏像自己以前那樣，天天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燈紅酒綠，逍遙自在，有時忍不住了，就找借口下山弄點吃喝，山寨規矩嚴，不敢耽擱太久，怕別人說閑話，而且每次一回山寨，總給江河帶點好酒好菜，聲明是拿自己的積蓄買的。 江河一再指出沙利文這樣搞特殊是不行的，今後要注意約束自己的言行，不要讓兄弟們產生誤會。 沙利文見江河對自己的行為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有些得意，心裏並不把這些事當回事，漸漸又敢在山下留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