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巧計鬥民團（4）

  休整了一段時間，眼看就到了農曆十一月，山裏的冬天來得特別早，幾場雪花飄落下來，天氣越來越寒冷了，一些背陽的小溝小塘開始結冰。這段時間兄弟會下過幾次山，因為民團根本不出擊，隻是躲在鎮子裏防守，兄弟會找不到好機會下手，隻能去敲打敲打富戶們，而大多數富戶已將值錢的東西轉移到鎮上或縣城去了，兄弟會忙活了一陣，收獲不大，過冬的物資大部分尚無著落，不少無家可歸的窮人投奔到了山寨，山寨的負擔越來越重了，沒辦法，李武隻好帶大家去劫了幾戶家道還算殷實的中農，盡管招來一些非議，總算弄到一些物資，解了燃眉之急，眼看大雪就要封山，靠這點東西可挺不了多久，再不想辦法這個冬天可熬不下去了。江河有些著急，找來保全等商量，準備無論如何下山走一趟，即使是硬碰硬也要從民團手中搶些物資來。正在這時，江移送來情報，說民團新近從外地購進一批棉衣棉布，準備請人做成新衣發給團丁們，因為裁縫們還沒有全部到位，暫時保存在民團後麵的倉庫，和其他物資堆放在一起，問兄弟會是否能夠伺機奪取，還送來了倉庫防備圖，強調要從速，時間久了，誰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被轉移。兄弟會最缺的正是棉衣，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哪有不取之理，江河不由大喜，不過他知道自上次“拜壽”事件後，民團在縣府的支持下，添置了一批武器，力量有所加強，警惕性也大大提高，還嚴令各村聯保，如發現匪情，必須及時上報，否則將以通匪罪嚴懲各村村長及有關人員，還號召富戶招募武裝，進行護村護院，必要時民團可以從他們中間調集人手。民團團部更是戒備森嚴，雖然並不像雷保長所吹的“連隻蒼蠅也飛不進去”，但門口固定有雙崗雙哨，院子內外還不時有人往來巡邏，想輕易混進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憑兄弟會眼前的實力，強攻也是不行的，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智取了。


  一天傍晚，一向唯雷保長之命是從的中洋村村長霍炳全氣喘籲籲地跑到民團司令部，見到雷保長，顧不上客氣，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用手抹抹嘴，趕緊稟報：“雷司令，兄弟會到我村征糧征物來了，我安排人穩住他們後就趕緊跑來報告了。”


  “是真的嗎？可看清楚了？”雷保長眼睛一亮，說，“你得說實話，這可是開不得玩笑的。”


  “那還有假，借我一千個膽也不敢欺騙司令您啦。”霍炳全眨著小眼睛，一臉忠誠的樣子，又說，“司令，趕快出發吧，現在去正好，再晚隻怕來不及，我為了穩住他們，派人在村裏好酒好菜招待著呢，那幫窮鬼，有了好吃的自然不會放過，但他們畢竟是土匪，生性多疑，懾於司令威名，太久了隻怕還是會逃跑的。”雷保長一躍而起，命令趙副司令馬上集合隊伍，除留少數人留守司令部外，其餘全部跑步向中洋村開拔，臨行前，得意洋洋地宣布：“兄弟們，殲滅江匪在此一舉，大家務必齊心協力,奮勇當先，建立不世功勳，到時本司令一定重重有賞，保證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民團士兵跑步來到中洋村，悄悄將村莊包圍起來，然後進村搜查，卻沒有發現一個兄弟會成員。霍炳全安排接待兄弟會的村民迎了上來，說兄弟會在霍村長走後沒一段時間就要走，村民按霍炳全的吩咐，極力挽留，他們客套了幾句，還是匆匆走了，一個自稱江河的要他們轉告霍村長，說謝謝咱們村的熱情招待，可惜村長不在，不能當麵致謝，今後一定會來拜訪的，請霍村長做好準備。霍炳全哪裏聽不出江河話裏的意思，嚇得渾身直哆嗦，雷保長忙打聽兄弟會的去向。一村民說：“他們不是朝鎮上那個方向去了嗎，怎麽，你們沒有碰到？”“碰到了你媽的鬼！”雷保長意識到可能中了兄弟會“調虎離山”之計，不由破口大罵，一把推開那村民，忙帶著隊伍拚命往回趕，等他們氣喘籲籲趕回鎮公所時，發現門衛都被五花大綁，口裏還塞著爛布條，躺在地上，一見雷保長就“哇哇”大叫，雷保長狠踹了他們幾腳，罵了聲“沒用的東西”，顧自朝後院跑去，他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庫門大開，門口還散落一些零碎的物資，庫內卻空空如洗。牆上還貼了張布告，上書：“謝雷保長厚賞，大恩不言謝，今後如雷司令落入兄弟之手，一定會取你另一隻耳朵！”落款為“兄弟會”。雷保長發瘋似的將布告撕得稀爛，還不解氣，又狠狠踩了幾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