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巧計鬥民團（3）
農曆八月十三，是雷母七十大壽，恰逢民團成立一個月，雷保長自然不會放過這雙喜臨門的好日子，決定大擺酒席，宴請各方賓朋。民團士兵早就四處傳話，要求各村各戶屆時都要派人前往雷府為“勞苦功高，德高望重”的雷母祝賀，希望大家到時慷慨解囊，為民團籌集部分經費；還說因為雷保長“剿匪得力，安境有方”，省府、縣府都會派員親臨雷府祝賀，屆時場麵一定熱鬧非凡。江移得信後迅速和李文取得聯係，將此情況反映給了江河，問江河是不是出山“湊湊熱鬧”。江河說：“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呢，不然就對不起咱們雷司令了，請放心，一定準時光臨。”
這天一大早，江河帶著李武、江星等七人來到了青山鋪，先添置了幾套行頭，江河、李武、江星打扮成闊少爺，其他的打扮成成跟班的，備上一份“厚禮”，給雷母“拜壽”來了。因為來的人特別多，三教九流都有，門衛不可能個個認識，江河等看起來氣度不凡，又滿載禮物，門衛以為是上賓，哪敢盤查，客客氣氣地將他們請上了正席。雷保長一身嶄新的禮服、腰懸盒子炮滿臉喜氣地招呼著客人。主持人宣布吉時已到，壽宴儀式開始，先是請雷保長講話。雷保長習慣性地幹咳了二聲，說：“今天是家母大人七十大壽，又逢本民團成立一個月，承蒙各位抬愛，前來捧場，鄙人萬分感謝，在此一並謝過，特別是省府薑秘書長和本縣朱宗蘭朱縣長大駕光臨，鄙人更是誠惶誠懇，汗不敢出，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惟有肝腦塗地，方能報答長官厚愛之萬一。現在有請薑秘書長訓話！”薑耀祖慢吞吞地走上前來，目光傲慢地掃視全場，說：“本人這次前來，一來嘛，是故地重遊，看望一下家鄉的父老鄉親，二來嘛，是代表省府檢查一下貴地的剿匪工作，三來嘛，為雷老夫人祝壽，感謝他老人家為黨國培養了一位好兒子。祝她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希望各位在雷司令的領導下，齊心協力，掃平亂匪，造福鄉梓！屆時我將代表省府為大家慶功。”雷保長拚命地鼓起掌來，但響應卻不是很熱烈。雷保長生怕掃了薑耀祖的興，接過他的話頭，喊道：“我們民團一定不會辜負薑長官的厚望，將在朱縣長的親自領導下，誓死剿滅亂匪，還地方一個太平。不怕講句大話，剿滅江匪，指日可待。隻是江河等早已逃得不知去向……”話音未落，江河猛地將麵前的酒桌一掀，掏出手槍，跳上椅子大喝一聲：“放你媽的狗屁，老子在此！”江星、李武等也迅速奪下旁邊團丁的槍大喊：“不準動！”一保丁抬槍向江河瞄準，江星手疾眼快，一槍將他撂倒，道：“誰敢再動就打死誰！”眾保丁連忙將槍扔到地上。江河道：“各位不要慌！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今天是專門來找雷保長算賬的，與你們無關，隻要大家好好配合，我可以保證不會傷害你們！”眾人哪見過這種場合，早就嚇慌了，有的往桌子下麵鑽，有的縮成一團，有的想往門外奔。這時，眾團丁在趙班長的指揮下圍了上來，狡猾的雷保長乘亂護著薑耀祖從暗門逃脫了。李武一把揪住肥胖的縣長朱宗蘭，喝令眾團丁讓開。眾團丁哪敢輕舉妄動，趕忙讓出一條路來，但也不肯撤走，緊緊跟在兄弟會後麵。江河等挾持著朱宗蘭一步步地向鎮外退去，在經過一段陡坡的時候，李武一不留神，居然讓朱宗蘭掙脫了手，朱宗蘭死命往坡下滾去。雷保長等見江河失去了保護傘，邊開槍邊向江河等追來。李文去追朱宗蘭，不小心中了一彈，正打在胸口上。眾團丁已扶起朱宗蘭，飛快的往回撤。李武等不顧一起朝敵人追去。江河道：“算了，還是救人要緊，這次就饒了他們的狗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終有一天會和他們清算的。”命令背起李雲且戰且退，敵人緊緊追了上來。兄弟會寡不敵眾，正在危急的時刻，“啪啪”二聲槍響，一團丁慘叫一聲栽倒在地，其餘的忙趴在地上胡亂射擊。這時前麵林子裏有人喊：“江大哥，我是小雲，我們都來了呢，快把敵人引過來吧，我們正等著消滅他們呢。”一團丁剛抬頭，對麵“啪”的一槍正擊在他頭上，一股鮮血噴出，頓時死去了。眾團丁見兄弟會有伏兵，又是神槍手，哪還有心思戀戰，不等雷保長下令，爬起來就往回跑，江河等放了幾槍，沒有追趕。
原來小雲見江河等去鎮上，也想跟著去，但她怕江河嫌自己是個女孩，不會讓自己去犯險，所以並不強求，等江河他們走後，就一個勁地纏著留守山寨的王保全，要求前去支援江河他們。王保全被纏不過，也有些擔心江河他們安全，因為這是去敵人巢穴，就那麽幾個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不定到時能助一臂之力，就同意了，想起臨行前江河的一再囑托，所以不管小雲如何哀求，都不答應進鎮，隻肯在鎮外林子裏守候，恰好江河等被追至此，歪打正著嚇退了民團，解了兄弟們的圍。眾人哈哈大笑，連呼好險。江河問及打死團丁的那一槍是誰開的，保全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望著我幹什麽？別誤會了，不是我打的，真正的神槍手可是小雲姑娘呢。”江河驚奇地道：“是嗎？看來咱們的小姑娘長大了，再不能小瞧了。”眾人都圍著小雲祝賀。江星告訴大家，小雲自發槍後，不願眾人看不起她，就偷偷地練，後來見江星槍法特別好，就追著要拜江星為師。江星不忍心拒絕這個聰明、乖巧、漂亮、文靜的女孩，答應教她，於是一有空餘時間小雲就來找他練槍。小雲開始連槍都握不穩，舉起槍來老是晃，江星告訴她這是臂力不夠，必須將臂力練好才行。小雲想到一個好辦法，在槍身上吊石頭練瞄準，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剛端一會兒手就發麻，端久了更是難受。小雲真的很刻苦，咬著牙硬挺，手臂都紅腫了，痛得要命也不停止。江星見她太累了，要她休息休息，小雲不願意，江星就故意躲著不教她，小雲不泄氣，依舊一個人苦練。古語說得好：“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幾個月下來，堅強的小雲真的練出了一手好槍法，今天還派上了用場。李武開玩笑：“誰說女兒不如男，小雲就勝花木蘭，看來我們這班大老爺們還得好好練一練。不然小雲可要瞧不起我們了！”小雲撒嬌似的瞪了他一眼，說：“你才瞧不起人呢！”保全接話了：“誰敢瞧不起小雲，大掌櫃可饒不了他！”說完意味深長地望著江河和小雲笑了笑。江河倒沒有什麽，小雲早羞得滿麵通紅地跑開了，心裏卻是甜滋滋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但想到李文受了傷，不知有沒有危險，又難過起來，暗暗祝福李文平安無事，快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