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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野郎中張機

  丁辰聽說郎中裏麵有仲景先生,頓時興奮了起來。


  他可是知道,這位醫者應當就是被後人尊為醫聖的張機(字仲景)。


  想來張仲景正是南陽郡涅陽縣人,離許都並不遠。


  其實作為同時代的兩大醫學界泰鬥,張仲景醫術並不比華佗差。


  隻不過張仲景此時還沒做長沙太守,而且他輕視仕途,憐憫百姓,平常隻為普通百姓診治,所以他在這個時代的名聲,遠不如常在官場上遊走的華佗大。


  除了得到他恩惠的患者,沒有幾個人知道張仲景是誰。


  但是張仲景所著的《傷寒雜病論》,卻成為繼《黃帝內經》之後,最為光輝燦爛的醫學典籍。


  他也被尊為的醫學聖人,對後世的影響要遠遠勝過華佗。


  見到丁辰這等異樣的表情,曹昂有些納悶兒,“賢弟,你怎麽了?”


  丁辰卻沒有理會他,繼續問那一眾郎中道:“請問,哪位是張機先生?”


  對麵那幹瘦身材,須發花白的張仲景也給弄懵了,遲疑道:“老朽便是,不知郎君……可是聽說過老朽之名?”


  由於名聲不顯的緣故,張仲景平常難免會遭受一些白眼兒。


  但是他目睹瘟疫流行,成千累萬的人被病魔吞噬,他卻一如既往的給普通百姓醫治,哪怕普通百姓不識字,沒人給他揚名。


  此時張仲景見麵前這位富貴郎君如此熱情,竟然稍稍有些受寵若驚。


  丁辰連忙道:“聽過,聽過,勞煩先生為內子醫治。”


  說著就把張仲景往房內相讓,此時站在旁邊的李當之就有些尷尬了。


  畢竟他已經為病患診治過,可是病人家屬卻讓另外一個郎中來醫治,這相當於在表示對他的醫術不滿意。


  隻不過李當之同樣不敢得罪丁辰,試探著道:“丁郎君,在下已經為夫人用過藥,假如再用其他藥劑,恐怕會起衝突,對夫人不利。”


  丁辰鄭重的道:“讓這位郎中診治一下也無妨,若需用藥,一會兒你把藥方拿出來讓這位先生看一下。”


  李當之心裏雖然不願意,但是也不敢反抗,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在曹氏的地位,那決定不是他一個軍醫敢違抗的,隻能委屈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魏氏。


  其實魏氏心裏也是傾向於李當之的,畢竟李當之有華佗弟子的名頭在那裏擺著。


  而眼前這個仲景先生,卻是曹大公子不知道從哪裏隨隨便便抓來的野郎中,自然不能跟神醫弟子相比。


  可是她同樣也不敢出言規勸。


  此時就見張仲景來到床榻旁邊,撩了撩衣袖按住呂琦的脈搏上,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又低頭看了看呂琦的臉色,這才張口道:“夫人心肺之間確有血塊淤積,此前似乎服用過赤芍、川穹、當歸、紅花等活血化瘀之藥,但夫人傷口尚未凝結,便用此等藥物,以至血溢流更暢,淤血更多。


  要按老夫之意,彼時應用田七、茜草等凝血之藥才對。”


  “你是說,我藥用反了是不是?”李當之不滿的道,“你可知當時夫人當時氣血虧虛,腹有淤痂,若再用凝血之藥,豈非立即斃命?”


  張仲景搖頭反駁道:“腹內又無法止血,你用藥之時,血尚在流,病患再攝入活血之藥,那傷口還能愈合的了麽?無論如何,當時應以愈合傷口為第一要務,然後在想如何祛除淤痂。”


  見兩人爭執了起來,而且有沒完沒了的趨勢,丁辰趕忙擺擺手止住李當之的責問,然後恭恭敬敬的問張仲景道:“這些醫理方麵之事,我們也聽不懂,我隻是想問,內子現在該怎麽診治?”


  “郎君信得過老夫?”張仲景問道。


  “信得過,”丁辰畢恭畢敬的道:“有勞先生。”


  張仲景點點頭,想了想道:“就讓老夫為夫人針灸,以刺激夫人醒來。


  若夫人能醒轉,日後慢慢活動,體內淤血會自然清除。


  若夫人不能醒轉,即使祛除了淤血也沒有用,不是麽?”


  丁辰不顧李當之在旁邊翻白眼,伸手示意張仲景趕緊施針。


  他又不懂醫術,若論品牌,他當然毫不猶豫的會選擇張仲景,而非李當之。


  “一次行針一刻鍾,每過半個時辰便行針一次,如此反複,”張仲景從藥箱中掏出長長的銀針,一邊在火上燎著一邊道:“不過郎君要明白,醫者醫病,卻不能醫命,任何醫者麵對病患,都不會有十足的把握。”


  他雖然非常不解這位少年貴人為什麽如此信任自己,但是在他眼中隻有病人與健康的人,沒有貴人與賤人之分。


  所有的病人,他都會盡心醫治。


  ……


  許都一座潮濕的地牢之內,燈光十分昏暗。


  巨大的牢籠之內,呂布被數道幼童胳膊粗的鎖鏈鎖住。


  他自從被帶到許都,便被一個人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裏,曹操對他不殺也不放,不免令他狂躁不安。


  再回想起當初在白門樓上,曹操對他妻子與女兒所露出的不良之意,他心裏更如刀絞一般難受。


  雖然當時有個少年出言求情,但是女兒受辱是必然的了.

  至於他的夫人,曹操若是心存歹意,其他人想攔也攔不住。


  總之妻女落入生死大仇的仇家手裏,還能指望得到什麽好下場?大概早已遭受令人不齒的淩辱,又或者早已殉節而亡了。


  每想到此,呂布便急火攻心,在這煎熬之中,不幾日下來,他的頭發開始漸漸花白。


  雖然他已年近四旬,出現白發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幾日之間變白,純粹是因為擔心妻女急的。


  正如呂琦所說,他們並州人對於不在乎的人,可以無限背叛與殺戮,但是對於在乎的人卻可以拿命去換。


  這世間呂布最在乎的,隻有妻子和女兒。


  這一日,鐵門咣當一聲打開,緊接著傳來一陣腳步聲。


  聽聲音有好幾個人,不像平常給他送飯,隻有一個人前來。


  很快就見有四人站在牢籠外麵,呂布看著幾人麵熟,當時在白門樓上好像見過。


  來者正是許褚於禁李典樂進四人,許褚似笑非笑的命令獄卒道:“把牢籠打開,奉司空之命帶人犯出去。”


  “終於要對老子動手了是麽?”


  呂布瞬間變得咆哮起來,怒罵道:“當時不殺呂某,押回許都偷偷暗殺,曹賊何等假仁假義。


  他***女,作惡多端,不得好死……”


  許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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