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幻覺
“我們同樣都是奴婢，我同皇後娘娘說話，皇後娘娘都沒有說什麽，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兒跟我指手畫腳的？”張芃芃 笑道：“難不成你把自己當成主子了？”
??皇後眉眼輕輕的抬起，覷了一眼邊上臉色暗沉的鄭貴妃，心裏頭都是欣喜。
??反正張芃芃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奴婢，她怎麽處置還不是她的說了算。
??“本宮倒是覺得張芃芃這個丫頭說的話不假，怎麽，妹妹覺得她說的那一句話不對嗎？”
??鄭貴妃說：“妹妹能看到什麽不對的，對不對，還不都是皇後姐姐說的麽？”
??“此話不假，那本宮覺得她說的對，那你身邊的這個宮女又該怎麽處置呢？”皇後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指甲上的蔻丹，那是一片鮮紅，何其鮮豔。
??被點了的宮女眼神慌亂的看著鄭貴妃，“娘娘……”
??鄭貴妃倒吸一口氣，這個宮女跟著她這麽些年頭不說，還是自己身邊的人，就這麽懲罰了，豈不是明擺著向皇後示弱。
??“妹妹還能怎麽覺得，不過是小宮女說錯話罷了，姐姐還非要跟一個宮女計較傷了姐妹的和氣？倒是這個張芃芃，隨便說幾句，姐姐也就覺得對了，說不過去吧，不覺得著有些失了身份？若是邊上這個宮女都要懲罰的話，這個隨意置喙後妃的奴婢又當如何？”
??皇後一點不在鄭貴妃說了什麽，“既然妹妹不願意責罰，那……本宮就對你的婢女從輕發落就是了。”
??“你——”鄭貴妃正看著皇後，皇後就反駁：“本宮做什麽決定本來就是堅定不改的，本來這個宮女，本宮就決定要了她的性命去，現在既然妹妹求情了，本宮就罰她為故去的太後抄寫佛經。”
??“抄寫佛經？”
??“對啊，妹妹不知道麽，還有半個月就是故去的太後祭日，皇上是個孝子，每年都會進祖廟祭祀，不如今年就有你這小宮女來抄寫經文，就將金剛經抄寫個千來遍吧！”皇後雲淡風輕的說。
??“千？皇後娘娘，半個月要抄寫這麽多，誰來照顧我家娘娘？”那宮女還不知死活的反駁。
??張芃芃見狀，怎麽能不說上幾句，看皇後這個樣子，今日她就是說什麽不利貴妃的話，她也一定會幫忙，就因為她也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有敵意的時候，對方所有的敵人，所有不利的因素，都是自己的朋友。
??“對啊皇後娘娘，奴婢也覺得這個懲罰太重了一些，不如來一些輕的？”
??皇後看了張芃芃一眼，別人這麽說她會覺得是因為想要求情，可是張芃芃不是別人，剛剛說的話皇後就知道鄭貴妃是要張芃芃性命的人。她不是那種為了自己性命反過來討好殺手的女子。
??所以皇後想都沒想，“那你說說，罰什麽好，本宮今日也就放話在這兒，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嗬，姐姐對這個張芃芃還真是有情有義啊，是不是念在她曾經在你宮中待過的緣故？”鄭貴妃笑了笑。
??她跟她的女子想的都是一樣的，張芃芃一定是怕自己和張梁再一次受到傷害，所以害怕了，想要討好鄭貴妃，可是……
??張芃芃挑眉，“奴婢倒是覺得，用抄寫的，不管是寫在紙上還是布上的，都容易出了點問題，不如用繡出來的，但是就不要一千遍了，五百遍也就足夠了？
??人都知道，用繡的一個字，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是寫出來的好幾倍，張芃芃這麽做，根本就不是從輕，而是故意的加重。
??鄭貴妃當即站起身來，半個月要她的婢女繡出五百遍的金剛經，還是一個人，就是日夜趕工也來不及，就算來得及繡完了，恐怕整個人不是瞎了手也廢了，手不是廢了，那人也快沒了！
??“張芃芃，你不要太過分！？”
??張芃芃訕笑：“過分，不覺得啊，貴妃娘娘，為故去的先輩繡經文，這是多大的福氣啊，其他人怎麽求都求不來的，你倒好，皇後娘娘給您的婢女這麽大的殊榮，您還有什麽好說的，不是應該開心嗎？用繡出來的，豈不是更有誠意？”
??皇後對張芃芃的回答，不知道多滿意，臉上都掛著憋不住的笑容。
??“好了，你還站著做什麽，還不滾下去繡你的經文，等著被皇後娘娘責罰嗎？！”鄭貴妃語氣不善，臉色鐵青的瞪著張芃芃，讓身邊的奴婢下去。
??張芃芃如此得罪了鄭貴妃，鄭貴妃怎麽可能還放過她，字正腔圓的噙笑：“皇後娘娘，現在臣妾也給足了您的麵子，自己的婢女懲罰了，那這個女子，你是想要自己來懲罰嗎？”
??皇後今日會讓張芃芃來懲罰這個宮女，無非就是給鄭貴妃下馬威，生氣她越俎代庖罷了。現在她沒有這麽反對她責罰身邊的宮女，皇後不責罰張芃芃，對鄭貴妃也沒什麽交代吧。
??對於皇後來說，現在殊王收了這麽大的事情，很難再得到皇上的重用，知道外人來看是這樣的。
??不過……對於大局來說，如果皇後足夠聰明，她就會寧願得罪襄王，也不會得罪殊王。畢竟襄王坐上皇位對她根本沒有什麽好處，之前說的她怎麽也會是太後，也隻是為了氣鄭貴妃罷了。
??顯然，這個皇後是個聰明人。
??“本宮沒有覺得這個張芃芃有什麽過錯啊，妹妹啊，你說她不懂規矩，沒有禮數，那麽請問妹妹如果有人將刀放在你的脖子上，你還會笑臉相迎嗎？！”
??鄭貴妃拳頭攥在袖子裏，“怎麽，皇後今日是要否定臣妾？否定我鄭家！？”
??“鄭家？”她不說還好，她一說，皇後反而笑起來：“妹妹是在拿鄭家來威脅本宮？！”
??“是又怎樣！？”鄭貴妃看著皇後，氣勢洶洶！
??鄭貴妃咄咄逼人，“皇後娘娘，您身為一宮之主，臣妾在後宮這麽多年，也不忍心看到您丟了皇後的尊嚴！”
??皇後這一回，似乎要跟她堅決到底了，“說的倒是輕巧，妹妹謝謝年也沒有少在後宮作威作福吧。”說罷，她將衣袖重抖：“如今本宮也勸誡妹妹一句，做人呢，不要太囂張的好。”
??鄭貴妃冷冷反問，“那皇後娘娘今日，是要將她帶走了？”
??皇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本宮沒有要將她帶走，但是本宮今日就告訴後宮中所有人，這個奴婢，是本宮的人了。本宮倒是想看看，有誰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動人！”
??“多謝皇後娘娘恩典。”張芃芃趕忙謝恩，這氣人的事情，她也是百試不爽。二人這短短的幾句話，就將鄭貴妃給氣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皇後才叫張芃芃站起來，而後溫柔一笑：“你方才那樣的態度，那半年以來，本宮都不曾見過，可真是虎落平陽啊。”
??“娘娘說的虎是奴婢，那您下一句，是不是要說貴妃娘娘了。”張芃芃也沒有藏著掖著，對於她來說，鄭貴妃居然派人去對付自己的父親，她的親人就是她的底線，是萬萬不可能侵犯的。
??“你覺得呢？”皇後反問她，她撇了撇眼睛，笑道：“奴婢覺得，您心裏想的是對的。”
??“你退下吧！”
??“多謝娘娘！”
??……
??殊王府
??走了許久的江澄還有赤羽在歆音院中看著一言不發的沈笙和南九。
??江澄率先開口：“王爺，當初我們走的時候，您也是答應了我們，要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少掌門，可真的短短的一段時間，你！”
??“好了！”赤羽打岔：“你也別老怪王爺，若是能救，他還會坐在這兒不管麽？”
??南九難得聽到有人幫自己的王爺說話，這段時間，他們都在說他的王爺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王妃剛剛出了事情，他就跟蔡家的掌門千金定下了婚約，連反駁都沒有。
??可他們怎麽知道王爺心裏的苦，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說出來：“你們真的都冤枉王爺了，王爺能怎麽辦，難道讓王爺去跟皇上說，這個婚事我們死活都不要嗎？你們可知道，到時候——”
??“南九，閉嘴！”沈笙撇過頭，冷冷地訓斥，可南九就是憋不住心中的怒火，“為什麽不說，屬下要是不說，她們還一直覺得王爺你是個沒心沒肺之人了！？”
??“你們隻知道王爺什麽都沒做，但是你們怎麽知道如果他做了，反駁了皇上，那王妃就更保不住了，張梁放棄了所有的東西就為了保住她一條性命，你們難道要讓他的付出都白費了不成？”
??赤羽被這種語氣說的有些不開心：“喲喲喲，你這小子年紀不大脾氣不小，我們就是說了又怎麽樣？事情是你家王爺自己做的，害怕別人說嗎？我們少掌門在宮中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麽，還不是在這王府中吃香的喝辣的。說什麽囚禁，你一個王爺，有誰會對你做什麽？”
??沈笙懶得去跟她們辯解什麽，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在自己沒有辦法救張芃芃的手後，他心裏有多恨自己，也就是那個時候，他開始覺得，這個皇位，他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拿到手。
??不管是為了當初母親的事情，還是現在為了保護張芃芃，都隻能坐在那個最高的位置上去，否則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
??“你們今日來如果是為了跟本王說這些沒有用的話，本王建議你們可以出去了。”不管心中多麽的難受，沈笙表麵上，依舊是冷若冰上，好像天塌下來，他都不會改變臉色。
??赤羽瞪了他一眼，別人怕她是個王爺，她這個江湖中人可是一點不怕的。
??“怎麽，現在還擺起架子來了？我還就告訴王爺了，咱不吃這一套。”
??江澄打斷赤羽，給沈笙拱手，“王爺，赤羽脾氣就是這樣，還請王爺不要放在心上，說到底，也是因為擔心少掌門。”
??“本王知道，你們這次來，是打算？”
??“我們這一次來，就是打算帶走少掌門。”江城說：“這些年王爺一直都跟我們青玄門的人有所交集，我們也曾說過，王爺幫助我們青玄門報仇光複，青玄門自然就是王爺的。不知道，王爺您還記不記得？”
??沈笙點點頭：“本王自然是記得的，這些年本王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之一，不就是這件事情麽？”
??“王爺記得就好，所以還請王爺繼續在財力人力上幫個忙，但是這件事情，就不要讓少掌門知道了，赤雄長老和程越長老也見過一次麵了，她們的意思，是要王爺這一次非常“決絕”的跟少掌門來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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