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燕祁城的無賴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張芃芃”原本的記憶在一點點的消逝，尤其是她小時候的記憶更是模糊，她能記住的也就隻有“她”的娘親在壽辰之後為張江寒所做的那一碗長壽麵了，而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不同的禮物。
??這個世界並沒有長壽麵這一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張芃芃”的娘親會知道，曾經的記憶斑駁不已，她真的是記不真切了，隻是隱隱覺得她有些熟悉，卻並不真切。
??“你做的？”張江寒難以置信的看著桌上的飯菜。他找人教過她許多東西卻從未讓人教過她這些和茶藝，他也不曾知道她學過這些。重華殿上那縷縷茶香他如今還記得，那樣嫻熟的動作，便是東離太子帶來的茶師都做不到，當時他就很驚訝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這些年他雖一直在她身邊，不時了解她的動向，卻因為政務繁忙疏忽了許多，當時他想或許真的是他不知道吧！可是，那這飯菜又該是如何解釋呢！似乎眼前的人，真的是有太多他不了解的，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他對自己的女兒從未了解過。
??曾經她即使再不情願也不會反駁什麽，唯有北昭那次讓她嫁給“楚韶”她以死相逼，自那次之後似乎她的一切都變了。
??她的身上多了許多他不知道的東西，她的一次次反叛更是讓他錯愕不已，爬牆、燒房這樣的事情便是曾經的心漪也做不到。更何況重華殿上那一番對群臣的指責，和那三杯茶的道理。
??“嗯！爹嚐一嚐合不合胃口！”張芃芃坐下將筷子拿起遞給張江寒。她知道“張芃芃”不懂廚藝，她如今本就不想再瞞著什麽，以張江寒的睿智他不會看不出她的不同，茶藝、廚藝這都是“張芃芃”從未接觸過的，而她那些作死的行為她更是不會做，他一定有過懷疑，隻是卻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她成為這樣。今夜她並不打算隱瞞，隻是她不會把話說的太清，畢竟這樣的事情他真的不一定可以接受的！
??張江寒接過張芃芃遞過來的筷子，低頭嚐了一口長壽麵，味道雖不同可卻是在他生辰時久違了的溫暖，而且是那個十年來不曾為她過過生辰的女兒所做！一股酸澀湧上心頭，眼前氤氳的霧氣不知是他的眼淚還是這碗長壽麵的熱氣，喉嚨哽咽卻是一個字也發不出。
??看著張江寒的樣子，張芃芃別開眼抿了抿唇，這些年張江寒活的有多不容易並不是她能想象的，妻子離世，女兒有怨，卻還要強顏歡笑打起精神完成自己的使命。那牆壁上懸掛的畫像，怕是他在喧囂之後唯一為心中創傷的彌補吧！
??“爹不想知道，為什麽我一個不通廚藝的人為什麽會做長壽麵，為什麽會煮茶嗎？”看著畫像上笑意溫婉的女子，張芃芃低聲問道。
??見張江寒久久不語，張芃芃淡淡笑了笑道：“爹爹不想問嗎？為什麽我會突然有那麽多你不知道的東西，甚至連錦兒都不知道我為什麽無緣無故學會那麽多？”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她不信張江寒會對她這麽長時間來的反常沒有任何的疑問，他的女兒他應該清楚。“張芃芃”溫婉賢淑從來都不會是她的這個樣子！他有過懷疑不是嗎？方才那詫異的目光就足以證明了一切，隻是她不知道為什麽他不問！
??“芃兒想說自然會說，你不說的話我亦不會去問！”良久張江寒低聲回道。
??“娘親也是這樣，等爹想說的時候再聽，所以她一生都沒有聽到爹說實話。”張芃芃看著畫中的女子苦澀一笑。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她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說出這麽一句話，幾乎是無意識一般隨口說了出來，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若是他想說，你便聽著，若是不說也強求不得的！”
??難道這畫中的女子一直都知道嗎？隻是她在等著張江寒坦白，為什麽她的腦海中會突然出現這麽一句話呢！
??張江寒聽了張芃芃的話一怔，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張芃芃雙唇輕顫呢喃：“你說什麽？”
??張芃芃水眸微動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爹有沒有想過或許娘親一直都知道爹的身份隻是她一直都在等著爹坦白！”
??會嗎？張江寒怔怔的想著，她那樣聰慧的人會猜到他的身份嗎？可是為什麽她猜到了卻不問呢？她甚至她的秘密所有都告訴了他，將一件世人都無法相信的事情告訴他，正因為她痛恨欺騙，所以她將她的秘密告訴她，可是為什麽她明明知道卻不問，不怨他呢！
??“問吧！”張江寒點了點頭道。
??“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選妃宴那日我一定會是最終的人選？”如果沒有燕祁城，他應該是一直都清楚她會是沈嚴川最終選定的王妃吧！因為參加選妃宴那日，她分明從他臉上看到了悲憫和無奈的神色。
??“是！”張江寒低聲道。
??“為什麽？為什麽爹的生辰沒有人知道他會讓人送來禮物，為什麽在北昭他會派人保護我，又為什麽沈嚴川明明有愛的人卻要娶我？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交易，會讓他做這麽多的事情！”她不認為沈嚴川那樣的人會有那樣的閑心去管她的事情！她也不會認為沈嚴川會因為燕祁城就放下心中的人選她為妃。
??張江寒閉上眼睛，捏了捏眉心，聲音哽咽不已：“是爹的錯！十年前你就注定會嫁到南唐皇室。在先皇駕崩之前便有聖旨留下，若是你回到南唐無論是什麽樣子皇上亦或者是宸親王殿下這兩人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人娶你！這是先皇對張家的承諾，亦是皇上和宸王殿下不得不履行的諾言！”
??“承諾！聖旨！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張芃芃悲戚一笑，難怪沈嚴川會逼著他自己這樣，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無法改變的。帝後感情甚篤，她如何能去破壞，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是要嫁給沈嚴川的，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宿命”這種東西，擺脫了“楚韶”，卻永遠無法擺脫沈嚴川，感情還真的是一件讓人為難的東西！
??“這或許對你來說是最安全的方法，楚逸沒死他一定會卷土重來，而我會是他的首要目標，這世上唯一能保住你的隻有皇上或者是宸王殿下，東離你是萬萬不能去的！爹……對不住你……即使知道宸王不會給你想要的，卻隻能如此！”張江寒悶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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