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當戰
在箭雨落入尾聲之時,那老者雙手之間已經赫然是一個純銀色的小球,像是純銀一般的質地,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亮。
任誰都想象不出來,這小球在此之前,竟然隻是一層漂浮不定的霧氣,這老者將力量不斷淬煉提純,將星辰之力打碎成片,又重新組成新的模樣,最後竟然讓星辰之力本來的顏色變了模樣,形成了這個銀色的力量壓縮的小球。
那老者凝完這顆小球之後,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這力量,沒壓縮一次,強度就會增加一倍,而這顆小球則是經過了三十六次壓縮,將周圍的水霧打散重組,又將其強行與力量壓縮為一致,形成這顆質地精細,沒有絲毫空隙的小銀球。
那老者,根本不給紀墨喘息的時間,箭雨還未完全結束,他便一躍而起,向著箭雨的中心,紀墨所在的位置,將整顆小球投擲而出。
那小球劃過空氣之時,地麵皸裂,樹木枯萎,花草枯黃,而那銀色的光芒卻似乎凝固在了空中,形成了一道銀色的通道,顯示著剛剛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那小球速度越飛越快,在卷起塵土,摧毀樹木花草之後,在不停地變大,似乎吸收周圍的生氣破快帶來的快感,讓他開始瘋狂地成長,那小球飛至紀墨所在的位置的時候,已經有兩個拳頭那麽大了,一開始,明明隻有小拇指節那樣的大小。
眾人先是見到一陣亮地睜不開眼睛的光亮,以紀墨所在點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整片森林都給籠罩了,所有人在那一刻似乎都進入了一片雪白的世界,周圍的光亮隔離了一切,天地間恍然間就剩你一人。
而那雪亮的光芒,雖然初見時震撼,但是,波及自己之時,卻是難以想象地傷眼,銀色的光芒似一支支利劍,直直地刺向眾人的雙眼,即使是在感覺到危險的那一瞬間閉上了雙眼,同樣會被那銀光穿透性的傷害刺的雙眼生疼。
一時間,這黑壓壓的人群,這眾多的修士,竟是沒有幾個可以看得清發生了什麽,所有人都像是發生了雪盲症一般,在這一片雪白的攻擊之下,雙眼一陣刺痛過後,便是看不見的狀態。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想要感知周圍的位置,想要確定自己的安全,雙眼在瞬間看不到的威脅感,讓誰都沒有辦法在那一刻鎮定自若,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這段難熬的時間過去。
而那名老者顯然是與眾人不同之人,在那銀色小球轟然爆炸爆發出光芒的時候,他手勢翻飛,很快便結出了一個印記,一層淡金色的光芒便在他的雙手間流動著,在那銀光襲來之時,那金芒瞬間展開成一個完整的結界,將那銀色光芒悉數隔開。
自始至終,那老者都神色肅穆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象,在周圍混亂一片開始因為看不到而恐慌的時候,他如磐石般穩定自若,就是想看看紀墨在這樣的攻擊之下,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不成。
那老者從銀光閃耀到最後銀光褪去都靜靜地注視著紀墨所在的位置,並沒有看到有什麽大的波動,老者心中疑惑,就算是他們這邊以壓倒性的實力可以將紀墨絞殺,但是也不至於連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啊。
他可不相信,擁有那麽多件法寶,可從騰雲幻境那場浩劫之中脫身而出的人,是個這麽容易就死在這個地方的人,不論怎麽想都不合理,除非……
這個除非一出,那老者整個人就打了一個激靈,感覺自己似乎是受了莫大的欺騙,好個紀墨小兒居然給他們來了這麽一手李代桃僵的戲法。
這站在石台之上,誘導他們攻擊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紀墨,隻不過是紀墨為了減緩追兵的腳步而布置的一枚棋子罷了,真正的紀墨可能早就不知道逃到什麽地方去了,而他們卻還被這個假紀墨給拖在了原地。
那老者一想到此處,登時就生起了氣來,好嘛,這個混小子,之前還把他當什麽英雄人物來著,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玩陰招的慫包,還真是高估他了。
那老者當即對自己的判斷懊悔不已,現在去追紀墨那個小子,也不知道追不追的到,反正帶著這麽浩蕩的人數是肯定不行的,隻有先抽調幾組不論是實力還是追擊能力都極為優秀的人作為先遣部隊,去攔截紀墨,而後大部隊再跟上才行。
分析判斷完形式之後,那老者就開始和旁邊的玄服男子商量了起來,看怎麽分配部隊更為合適,至於其他大部分人,還都在被銀光閃的看不見的黑暗當中四處摸索,完全沒有什麽用處。
兩人才在分析現下的情況,就被前方突然衝天而起的一股力量給震住了,那本來應該悄無聲息,一片死寂的地方,一道耀眼而氣勢恢宏的青芒似利劍一般撕破了層層的包圍,從那銀色的弧光之中硬生生撕出了一條通道,直通上天。
那老者和玄服男子俱是一愣,連忙回頭看向剛剛被他們拋之腦後的地方,那個在剛剛被他們定義為死人,定義為棋子的人所在的位置。
那一道青芒衝天之後,其餘的自然也是不甘落後,紛紛衝破了那銀色的禁錮,將那完美無瑕的銀色弧光衝的七零八落,本來似一匹光芒閃耀,絲線細膩的白練的銀色弧光,此刻被那青芒衝擊的像是一匹掛在爛木頭上的破布似的,搖搖欲墜。
與那馬上要跌落地麵的銀光不同,那青芒氣勢磅礴,似要與這天地鬥個通透的氣勢,一道接一道的衝天而出,最後將那銀色弧光徹底擊碎。
那九道青芒光亮不減,氣勢更為洶湧,像是九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巨龍,在空中騰轉挪移,桀驁不馴地看向四方,彰顯著自己的威儀和氣魄。
而這九條巨龍所圍成的中心所在,則是一個白衣勝雪的俊秀青年,他目光如炬,步伐穩健,手中那杆黑旗,再一次開始迎風招展,那青年雖然是一語不發,但是那旗麵上血紅的“來戰”二字,卻是一種雖然無聲但卻最為傷人的譏諷,諷刺的那狂妄的眾人都抬不起頭來。
笑話,他紀墨現在扛著生命的重量和責任,又怎麽會當那種讓別人當棋子,自己退縮的齷齪鼠輩。紀墨雖然不喜歡無緣故地戰鬥,但是,紀墨同時也是一個承君一諾,必守一生的真男人。
既然喊出“來戰”二字,那麽就隻有迎戰一條道路,就算有別的旁門左道,紀墨也是絕對不會去走的。那樣,就對不起將一切多托付給他的門中弟子了,他現在是掌門,那麽,他就一定會扛起一個掌門應該扛起的一切。
“怎麽?以為我死了?”紀墨揚旗一揮,那鮮紅的兩個字再次狠狠地諷刺著那些人的雙眼還有那與天同高的自尊心。
看著紀墨現在毫發無傷地站在眾人麵前,那兩個人竟然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特別是那名老者根本想不通,紀墨是怎麽躲過這重重攻擊的,不僅沒死,看起來連一點傷口都不曾留下。
紀墨身身上那身飄逸的白衣,像是雪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反射著陽光,照出自己那張驚詫而不可思議的可笑的臉。
明明第一波的箭雨就一定會將紀墨的整個結界都破壞地幹幹淨淨,自己也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緊跟著就跟上了一次星辰之力的聚變攻擊,紀墨竟然一點傷都沒受,這個人,還真的算是人嗎?
所有的不可思議,直到看到紀墨身後從那青芒之中,緩緩走出的兩個身影之後,似乎都有了解釋。
左手邊是一個渾身被鮮血包裹的人,一直不停地流淌著鮮血,連麵孔都看不清,衣料也被鮮血浸透,看不出本來的樣子,看身形,應當是個男人。此刻正渾身散發著嚇人的煞氣,讓人心生恐懼。
而右邊則是個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美豔女子,她足不沾塵,輕柔地站在一朵巨大的彼岸花上,被那花朵一點點地推動著移動到了紀墨的身邊,此刻緩緩地橫臥了下去,一雙玉白的手指輕輕地掩了掩朱唇,似乎是有點困倦的樣子。
而看從紀墨腳下向著四周延展出來的一圈枯萎的藤蔓,和那女子所踩花朵的根莖似乎是同一種東西,那老者便已經明白了紀墨為何毫發無損了。
這星辰之力雖然被破,但是,這絕美的女子用這層層疊疊的藤蔓,加上不知為何的的術法,將紀墨給保護在了其中,雖然這四周藤蔓已經盡數燒毀了,但是,紀墨卻可以一點傷都不受的站在他們麵前,給予他們一個不屑的眼神。
而紀墨左手邊那個血腥的男子,可以做什麽,那老者一時間還未想出名堂來,畢竟,紀墨這術法,他還從未見過,不知這兩個怪人,到底是紀墨找來的幫手,還是紀墨用術法召喚出來的什麽東西。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事情,又因為紀墨的出人意料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