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始
顧城這句話讓梁蘇鬆了口氣，他們兩個人之間確實不對等，他是眾星捧月，而她被人指指點點……
梁蘇低笑一聲：“熟人麵前我們做好樣子就行，你最好先和你的人通好氣，別讓她當著眾人的麵跟我吵鬧，我可沒那個功夫。等事情辦完，我們各歸各路。明天和我去見個人？”
顧城站起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出走，便是默認了。
手碰到門把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她溫和，發自真心的笑容，不知為什麽心裏不怎麽舒服，又懶得多想出去了。
梁萌被落在包間裏，她在最邊的位置上坐著，那些人像是沒看到她一樣，照舊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別提多尷尬了。
終於坐不下去，她輕手輕腳地開門走到走廊，幾個流裏流氣的人從她身邊經過，一句“小妹妹要不要一起玩？”嚇得她貼著牆縮起身子。
那些人卻不死心地纏上來，她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滾開，別擋門。”
來這裏消遣的多是酒吧主人的客人，這位店主不是善茬，所以沒人敢在這裏惹事，趕緊夾緊尾巴跑走了。
梁萌順勢往顧城身上一靠，嬌聲啜泣道：“哥，幸好你來了，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顧城不耐煩的將人給推開，進了包間，梁萌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
梁蘇在後麵看了一陣熱鬧，走過來忍著笑說：“回去吧，他還有事，沒功夫搭理我們。以後在公共場合還是注意點，別見誰都往人身上撲，你不臉紅，我可掛不住。”
梁萌被她氣得臉發青，低頭看了眼自己這一身精致裝扮，跺了跺腳，追出去，撞了下正招手攔出租車的梁蘇：“我朋友家就在附近，你自己回去。”
梁蘇才不關心她去哪兒，坐上出租車回到家就睡了。
這一夜不再像往常那般長做噩夢，她像變了個人一樣，毀滅力驚人，誰都逃不出她的掌心，‘煎餅大翻身’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
睡了個大好覺，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她就醒了。
發了一陣呆，下地從上鎖的小櫃子裏拿出她小心翼翼保存許久的照片。
當初迫於張梅的壓迫，她不得已將它給鎖到櫃子裏，生怕被張梅給丟掉。
梁蘇捧在手裏的是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一頭長發迎風飛揚，長至腳踝的白色連衣裙顯得她更加的漂亮有仙氣，對著鏡頭笑得無比燦爛。
她一直覺得拿著照相機的那個人就是媽媽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
樓下傳來響動，是阿姨起來做早飯了，梁蘇成了第一個吃早飯的人，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閑話，魏阿姨有些驚訝這位向來悶聲不吭氣的大小姐變得自信開朗了很多，自己終究是外人，有些事情看在眼裏卻不好多說什麽。
等其他人起來到樓下吃早飯，梁蘇已經打扮好準備出門，見爸爸衝著自己笑，展顏道：“我已經和顧城說過了，他說等顧姨回來就會提。爸，我先出去了，他現在在門口等我。”
梁天柔聲說道：“快去吧。”這個孩子真是越看越像她媽媽了，讓他的心情一陣複雜。
梁萌昨天在朋友家裏喝了大半夜的酒，這會兒正頭疼，聽到她和顧城要出去，恨得咬牙切齒。
對上媽媽投來的視線，梁萌羞愧地低下頭，這個梁蘇怎麽這麽多心眼？
如果昨天她要是和自己說一聲，說什麽自己都不會去朋友家喝酒，一會兒又要挨數落了。
果然繼父剛走，媽立馬收起臉上的笑，一臉怒其不爭地戳著她的腦門。
“你才多大？好的不學，學人家喝酒，要是他們兩個培養出感情，我們兩這輩子都沒法翻身。這個死丫頭這兩天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開始和我耍心眼，要是真讓她把你爸給籠絡了，你就更沒機會了。”
梁萌這會兒頭疼的厲害，被媽這麽一數落也來了脾氣：“他又不是我親爸，要不是為了過好日子，我才不會和你走。我爸這個月的生活費呢？我一會兒給他送過去。”
張梅被氣得胸悶，從手包裏抽出一遝錢甩到她身上，罵道：“你就記得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就知道張嘴等飯，叫花子也比他強，最起碼還能動動手腳。去去去，給他送，你要是給我拿不下顧城，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梁蘇出來時，顧城正靠在車上低頭玩手機，聽到聲音轉身上車，等她坐好，車子很快駛出去。
他照舊懶懶地問：“去哪兒？”
“西大街，這個時候估計人還在睡覺，帶錢了嗎？多不多？”
顧城皺起眉頭，忍著脾氣：“幹什麽？帶著卡。”
梁蘇聳聳肩：“從人嘴裏買話不帶錢怎麽行？一會兒路過銀行取一點，我過幾天還你。”
顧城握著方向盤轉了個方向，懶懶地說了句：“莫名其妙。”
西大街屬於郊區了，政府要大改造的話嚷了幾年一點動靜都沒有，人們從一開始的期待和熱切變得不冷不熱，一切照舊。
顧城開的是一輛越野車，車身寬大，巷子口窄壓根進不去，兩人隻得下車。
發黑的磚牆邊堆放著雜物和垃圾，散發出難聞的味道，一輛破破爛爛的摩托車橫在那裏，人側著身子才能過去。
顧城的臉色已經臭的不能再臭了，勉強跟在梁蘇身後，走了幾分鍾在一家很老舊的院子裏停下，正巧從屋裏出來個打扮妖冶的年輕女孩。
女孩上下打量兩人，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顧城：“你們找誰？”
“方鍾住這裏嗎？我們找他有點事情。”
那女孩疑惑地問：“你們找他幹什麽？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找他撞……”
她的話還沒說完，後麵傳來男人怒吼的聲音嚇得她身子打了個哆嗦。
那人想來剛起來，睡意還沒退去，看到梁蘇臉色變了變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清楚地落入人眼中，渾身的刺豎起來，敵視著梁蘇。
“當時已經說清楚了，是你自己撞上來的，跟我沒關係。你家人也說不會追究，你來找我幹什麽？”
梁蘇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女孩，笑著說：“好歹到你家門口了，不請我們進去坐坐？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看？”
顧城眯起眼看著這個矮了一個頭的丫頭，難道以前見到的那個站在人後麵大氣不出，沒有半點存在感是裝出來的？現在裝得全是心眼，就像現在，說的好聽，但是話裏藏著的逼迫，任誰都看得清楚。
方鍾催著女友去上班，不情願地側身把兩人迎進去，摸著頭說：“還沒疊被子，到廚房說。”
廚房裏也亂的不成樣子，隔夜的飯菜已經餿了發出一陣怪味。
方鍾大大咧咧坐下來，低頭看著桌麵，問：“你說吧。”
梁蘇也懶得兜圈子，直接開口：“薑萌給了你多少錢？”
方鍾猛地抬起頭，一臉意外，結結巴巴：“你說什麽……什麽薑萌，我不認識。你到底要說什麽，快著點，我還要回去睡覺。”
梁蘇也不多說，兩隻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方鍾原本沒放在心上，可對方眼睛裏發出逼人的光，再加上旁邊坐著個一看就不好惹的人，他的心咯噔一下。
“撞死人你都不怕，還怕說句實話？是不是非要到警察跟前，你才能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