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見麵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沒吃晚飯，醒過來餓得前胸貼後背，匆匆洗漱後，下樓看到全都在，眼眸沉了沉，還是笑著走過去。
梁天心裏高興，看她坐下來笑道：“看著精神了很多，餓壞了吧？我昨天讓人叫你吃晚飯，說你睡得和豬一樣香。”
梁蘇笑了笑，似不經意地說：“在醫院那幾天老做噩夢，半夜被嚇醒就睡不著了，還是家裏舒服，一覺睡到大天亮，好像有好多年沒睡過這麽舒坦的好覺了。”
梁天瞪了她一眼：“胡說，這才不在家幾天？哪來的好幾年？給顧城去過電話了？”
梁蘇快速往嘴裏塞了幾塊切成塊的餡餅，鼓著腮幫嚼完，說了句打過了，客廳的電話就響了。
阿姨接通電話說是顧城，她眯著眼笑：“說曹操曹操就到。”
梁蘇掛斷電話覺得有點好笑，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的，將談話的地方選在了人聲嘈雜的酒吧，不過想想也無所謂，隻要把話說清楚就行了。
梁天聽到顧城約女兒去玩，臉上的笑更是擋不住，說道：“好好玩，年輕人別成天待在家裏沒了生氣，漂漂亮亮的孩子，瞅瞅你這樣，但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可別玩的沒了規矩。”
張梅趕緊借著機會，笑說：“小蘇和萌萌隻差一歲，都是貪玩的時候，要不讓萌萌一塊去長長見識？”
梁天皺著眉頭看了眼梁蘇，拒絕道：“萌萌就別去了，別打擾他們培養感情，總能遇到合適的機會。”
梁蘇看她們母女兩吃癟，眼裏滿是不甘，轉眼笑道：“顧城約在那種地方，肯定帶很多朋友，我一人在那裏也怪尷尬的，有萌萌在，也有個說話的人。”
梁蘇的好意讓母女兩人如臨大敵，可終究不忍丟開這難得的機會。
兩人對視一眼，張梅笑：“萌萌什麽都不懂，出去了你得多照顧點。”
梁蘇但笑不語，吃完飯站起來說：“我先上樓去了。”
梁天等人上去了，才說道：“小蘇和顧城將來是一家人，現在把感情養好了，以後日子也好過，無關緊要的事情別去煩她，我去上班了。”
張梅把人送出去，看著車開走，回來氣急敗壞地把碗碟全給砸了，瓷器碎裂的聲音震耳。
梁萌也給嚇了一跳，哆嗦了下問道：“媽，你這是幹什麽啊？我還沒吃完，多大點事，至於嗎？”
張梅看著樓上梁蘇在的方向，咬牙切齒地說：“怎麽不至於？這東西能耐了，以前大氣不敢喘，現在是要從我手心裏翻出去和我對著幹了。拿她老子來鎮我？你多長點心眼。”
梁蘇在樓上聽到響動，笑了幾聲，給羅淼打電話：“我一會兒去找你。”
羅淼還在床上躺著，聽她要來，趕緊坐起來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徹底醒過神來，了然地說道：“是不是心裏裝著什麽壞點子？快過來，我給你參謀參謀，對了，撞你那人的信息我已經找到了，我費了一陣工夫，總算把後麵那個井給掘開了。”
梁蘇紮起高馬尾，換了身休閑套裝，一身清爽，青春逼人，難掩自己的好心情。
羅淼家和梁家隻隔著一條街，走兩步路就到了，今天隻有羅淼一人在家。
梁蘇躺在羅淼的床上，伸伸懶腰：“我真羨慕你，爸媽感情好，把你寵的跟公主似的。哪像我家，天天活得膽戰心驚，誰知道什麽時候她們把髒水往我頭上澆。對了，剛才聽你的口氣是發現了什麽？”
羅淼斜躺著，手支著頭說道：“你被撞了一下腦瓜子開竅了啊？我那會兒還真怕你又悶聲不吭吃了這個虧。那天你和我說讓我去留意那個人，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
羅淼繼續興奮地說：“梁萌拐了幾道彎想把她撇出去，最後還是被我給扒出來了，她找前男友做的。你也是運氣不好，當時又沒幾個人，碰到這種混混，恨不得躲的遠遠的，誰樂意多管閑事？你可不就成了倒黴蛋？”
梁蘇歎了口氣：“我想讓那人轉身咬梁萌一口，好好的惡心她們一下，風水輪流轉，忍了這麽多年也該換換位置了。”
羅淼往前挪了挪了，笑道：“你能有什麽辦法？你這種乖寶寶能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
“等著看吧，我和顧城約了晚上，我在你家吃了晚飯再過去，這一次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也省得以後麻煩。”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有顧城在的地方肯定有周敏，那人不簡單，小心吃虧。”
梁蘇抱起一邊毛茸茸的大玩具，下巴抵在上麵：“顧城不會帶她，他又不傻，這世上唯一能拿住他的隻有顧姨，他不舍得讓顧姨難過。好了，我也不是小孩子，現在我嘴上綁著刀子，拳頭練硬了，誰敢對我不客氣，我一拳頭揮上去。”
兩人說說笑笑鬧在一起，梁蘇心裏卻升起一抹難過，歡喜下麵總有揮之不去的刻骨難過。
晚上九點，夜空中綻開一片絢爛煙花，此起彼伏，梁蘇下車後站在門口呆呆地望了一陣，直到夜空恢複寧靜，她才收回神。
早就等在的梁萌此時滿臉不耐煩，好不容易見她來了，趕緊招手：“姐，這裏。”
等梁蘇走近，看她那副打扮，梁萌撇撇嘴：“你怎麽也不換身衣服，小心讓人把你攔在外麵。”
梁蘇長得麵嫩，這副打扮脫不了學生氣，無所謂地聳聳肩：“走吧，在306房間。”
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在老一輩人口中不怎麽正經的地方，意外的是進去後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嘈雜。
燈光曖昧，不遠處沙發上坐著的男女聊得火熱，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人親一塊去了，她趕緊收回視線，拉著從身邊經過的服務員問306室在哪，得到答複便匆匆找過去。
站在門口裏麵不像別的包間嘈雜，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身後的梁萌眼睛裏滿是急切，催著她快點進去。
梁蘇瞪了她一眼，梁萌這才稍微收斂。推門進去驚動了正在談話的人，他們全都回頭看向梁蘇，一臉莫名。
一陣沉默之後，顧城懶懶地說：“沒關係，不是外人。”
看到站在梁蘇身後的梁萌，他的神情冷了幾分，站起身：“我和她有事要說，你們先聊著。”
梁蘇看到那些人楞了楞，顧城過來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她才尷尬地笑了笑，跟著他去了隔壁包間。
包間裏昏沉的光投在他完美的輪廓上勾勒出朦朧的線條，顧城嘴角微抿，臉上的笑淡薄而清冷，玩味的看著梁蘇，目光沉沉。
“要和我說清楚？我們之間有什麽話好說？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這種沒骨頭的人,嗬……說吧。”
梁蘇笑著全數應下：“是這樣，我全都明白，你看不慣我，對我沒好感，我們不說這個。今天我找你是想問問顧姨和顧伯父具體哪天回來？我爸邀請你們一家到我家吃個飯，順便再說說我們兩人的事情。”
“你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知道，這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增添困擾，也更不會去破壞你的感情，但是我需要你幫我一段時間。我在家裏的處境很尷尬，所以……你能答應嗎？”
顧城黑亮的眼睛裏透出一抹嘲諷，伸出胳膊搭在沙發背上，頭微微靠近，兩人之間不過一指的距離，他身上幹淨清冽的香氣傳入她鼻尖。
“這算你的交換條件？就算你怎麽折騰，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梁蘇忍不住往後退了退，她不喜歡和他這麽親近，這儼然已經超過了她的底線。
但她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而是好聲好氣地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別忘了，顧姨很疼我，你不想和我有所牽扯，隻有我出麵才有機會，你也不想鬧得一家人成了仇人吧？所以，這個壞人我來當，怎麽樣？”
顧城看到她眼底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微微攢眉， 兩片唇微微一碰，一絲夾雜著酒味的冰涼氣息在他唇中稍作停留，而後淡的像是一陣風消失。
“你……說吧，要我幫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