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們曾是愛人
老太監跑出去之後，就一臉恭敬的站在皇後的麵前，“娘娘，陛下讓老奴趕緊將娘娘帶請進去。”
皇後看到老太監請的手勢，眼睛亮了一下，急忙往天佑帝的寢宮走去，什麽皇後的典範，都拋之腦後，連步伐都亂了。
皇後到了門外，反而有些猶豫了，最後還是那老太監將門打開了，皇後才走了進去，還接過了彩珠手中的食盒，將彩珠攔在了殿外。
“你在殿外等著吧。”
皇後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天佑帝的寢宮，彩珠看著殿門漸漸關上，突然覺得皇後有一種，不會回來的感覺，好像是在赴一場死宴。
“臣妾參見陛下。”
皇後進去之後將食盒放到自己的腳邊，給天佑帝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跪在地上等著天佑帝喚自己起來。
天佑帝看著要錢跪在自己麵前地上的皇後，感覺十分的陌生，自皇後出嫁至今，這是皇後第二次給自己行如此大禮。
天佑帝也不知為何，並沒有攔下皇後，反而是看著皇後將禮行完，然後垂首跪在地上。
記得上一次皇後跪在天佑帝麵前，還是天佑帝登基沒多久，三年大選，太後讓皇後給陛下選出四妃四嬪還有諸多的貴人，天佑帝並沒有出聲，反而默許著太後的意思。
那一次皇後盛裝出席，然後親自為天佑帝挑出來，諸多嬪妃，最後帶著諸位妃嬪，給天佑帝行了個大禮。
再之後帝後就已經離了心，天佑帝不似最初，日日宿在鳳儀宮，隻有初一十五時，來鳳儀宮做一做，到最後的和衣而眠。
南墨疏並沒有真的離開皇宮，不過就是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跟著天佑帝去了荒院，又跟著天佑帝回了寢宮，躲在房梁上。
南墨疏當然看到了，跟在天佑帝身後的彩珠，不過卻未曾理會。
彩珠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蹤跡，被睿王殿下發現了，到後來回了鳳儀宮，皇後的到來。
這些都沒有超出南墨疏的預算，南墨疏並不知道，彩珠回去之後並沒有和皇後提起，天佑帝去了荒院的事情，甚至皇後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執意要來天佑帝的寢宮。
良久之後，天佑帝從記憶中醒來，就看到皇後依舊跪在地上，不曾起來，一瞬間好像被驚嚇到了一般，急忙的站了起來，去扶皇後。
“毓敏，你這是幹什麽呢？”
天佑帝詫異的問皇後，用上了隻有他與皇後在時的愛稱。
當天佑帝扶起皇後的時候，這才看清楚皇後頭上一絲一絲的白發，在燭光下十分的紮眼。
“皇後，你這是怎麽了？”
天佑帝一反常態直接喚起了皇後的頭銜，顯然是被下了個不輕。
皇後聽著天佑帝驚訝的語氣，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意，看上去十分的蒼涼。
“陛下，臣妾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啊。”
皇後抬著頭看著一臉疑惑的天佑，如怨如訴的聲音，說了出來。
天佑帝往後退了一步，一邊退，還一邊搖著頭，顯然不相信，半老徐娘般的皇後，會有一頭的白發。
皇後跟著上前了一步，嘴角的笑意看上去很是嘲諷，“陛下，怎麽？臣妾隻是變老了，陛下不也一樣再老去麽？”
天佑帝一驚，猛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跌坐在了身後的腳踏上，“毓敏，你好好的怎麽可以這麽嚇唬朕呢？”
天佑帝還在不停的勸說著皇後，怎麽也不敢相信皇後頭上的白發是真的。
皇後一改常態，看著天佑帝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好像在恨天佑帝的不爭氣。
這次皇後沒有跟著往前走，隻是靜靜的站在了離天佑帝不遠的地方。
天佑帝在腳踏上做了一會兒，好像是回了神一般，站了起來，將皇後拉倒了自己的龍榻邊，坐了下來，“這些年辛苦皇後了，是朕不好，委屈皇後了。”
天佑帝的話好像是發自內心的，可是皇後也不知道這些年，這句話自己究竟聽到了多少次。
皇後苦笑的搖了搖頭，掙脫了天佑帝的手，從龍榻上走了下去，然後將食盒提了過來，又從龍榻便，找出來天佑帝有時回宮批閱奏折的小桌子，放到了龍榻上。
將食盒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擺在了桌子上，然後將天佑帝喜歡的那幾樣東西推了過去，也不知為何，就掉了眼淚。
天佑帝看著眼淚好像斷了線一樣，往下掉的皇後，心頭也是陣陣抽痛。
“毓敏，別哭了，是朕這些年負了你了。”
天佑帝抬手為皇後擦去了眼淚，看的躲在暗處的南墨疏也有些心痛。
當年天佑帝迎娶皇後的時候，天佑帝還是太子，南墨疏還是個剛會跑的孩子，後來也聽說兩人鬧得京城皆知，皇後的父親差點將皇後送到庵廟裏做了姑子。
後來南墨疏一點一點長大了，身為兄長的天佑帝卻不在那麽疼愛自己這個幼帝，若是不是有太後在，南墨疏早就變成了天佑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時候南墨疏是羨慕天佑帝和皇後的感情的，若是自己有一天，是否也能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
天佑帝看著自己麵前的點心，最普通的綠豆糕，確實天佑帝不為人知的最愛，作為一國之主，天佑帝吃東西講究，事不過三，一道菜再好吃，也隻能吃三口，反倒是身為皇後的張毓敏沒有那麽多講究。
所以天佑帝最喜歡的事，就是跑到皇後那裏去吃綠豆糕。
看著眼前的綠豆糕，天佑帝聞聞味道，就能猜出來，肯定不是皇後做的，要不然定不會是如此的味道。
天佑帝撿起一塊，放到了自己的嘴裏，咬了一口，咬下去對著皇後說了，“不是毓敏做的，我不喜歡吃。”
皇後的眼淚一大顆一大顆的滾落，砸在天佑帝的手背上，就聽皇後帶著哭腔說，“陛下還記得呢？臣妾以為過幾年陛下打算廢了臣妾呢？”
天佑帝站了起來，繞過小桌子，坐到了皇後的身邊，將皇後摟到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