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雙腳再次落到這雙土地上,心中已不再波瀾。這幾年的遠渡國外的漂泊已經讓她的心不再稚嫩。這次隨唐聶科先生回中國,她把冉冉也帶來了。畢竟她體內流著的是東方血統,應該讓這個出生在國外的孩子感受一下自己的國度。
剛下飛機的小冉冉便歡天喜地得拍著小手,口齒不清得問媽媽:
“媽媽,媽媽這是你的老家嗎?”
“對呀!寶寶,這也是你的老家。”
恰逢是中國的除夕,熙攘的街道充斥著年味兒。年輕的媽媽帶著孩子一路逛著,街上都處都是頗具民俗特色的小吃攤,年貨攤。唐聶科先生跟隨著這對母子,看著一路的風景心裏滿是欣喜。
“中國的春節真是熱鬧,應該把母親接來。我們就組成一個家庭了,嗬嗬。”唐聶科半開玩笑半認真得說。自從在母親家裏見到這個年輕的單身母親,他便對這對孤苦伶仃的母女產生莫名的情愫。
“是的,唐聶科太太是喜歡熱鬧的人。”一路上那雙眼睛對她充滿深情,她隻是禮貌得回避。
“冉冉,來叔叔這裏。”唐聶科親切得把孩子馱到自己肩膀上。
“去那裏,去那裏!”居高臨下的小孩子似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指著前麵一處人多的地方歡快得笑著。
唐聶科順著孩子指的方向走去,年輕的媽媽跟在身側,外人望過去很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年輕的媽媽卻情不自禁得朝人群中熟悉陌生的麵孔中張望,她尋找什麽呢?自己也不知道,總是隱隱約約有那麽一絲希望。
“媽媽,那是什麽 ?”冉冉的聲音,讓她猛然從沉思中驚醒。她順著孩子指過去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串串密密麻麻很喜人的糖葫蘆。
“那是酸酸甜甜,很好吃的!”
“哦!冉冉要吃,冉冉要吃!”騎在唐聶科脖子上的冉冉歡快得央求著要下來,向著她的酸酸甜甜狂奔。看著跑起來像企鵝一樣的女娃娃,唐聶科重重得跺著腳假裝要抓住她的樣子,寶寶屁股一厥一厥得跑得更起勁了。惹得後麵的年輕媽媽笑得直不去腰來。
隻是那麽一瞬間,隻聽到那麽一聲尖叫,眼前的孩子突然不見。一隻蒼白枯槁的手一把抓住孩子,不顧孩子的尖叫摟到懷裏。
年輕媽媽目瞪口呆得看著麵前搶了她孩子的瘋女人。
“把孩子還我!”母性戰勝一切恐懼,她聲嘶力竭得衝那女人喊道。
“呸!壞人!搶我的孩子!”瘋女人一口唾沫啐在年輕媽媽的臉上,縮著脖子把寶寶摟得更緊了,眼睛裏冒著母狼一樣的光直視著年輕媽媽。
冉冉在瘋女人懷裏大聲哭嚎,如驚恐得小獸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唐聶科上前攔住瘋女人,那女人卻死都不肯鬆開懷裏大哭大鬧的冉冉。年輕母親發瘋一樣上前與那女人廝打,卻嚇壞了懷裏的孩子,驚恐得哭叫聲讓兩個廝打中的母親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相持不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怕傷了孩子,直視眼神相互敵視著,放出的寒意令一旁的唐聶科不知所措。
“美岑,你的孩子在這裏,那不是你的寶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那樣的空茫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她轉過頭去,看到了他,以及那些風卷雲湧得回憶令她再無半點力氣。卻是說平靜得說:
“是你。”無所謂驚喜抑無所謂悲傷,平靜得好像昨天才分別。
他點頭示意,沒有說話,而心中的那片距離任是一生也橫渡不過去了,依舊是那張硬朗得麵孔,她曾經的大叔。
“美岑,你的寶寶在這,把手裏的孩子還給我好嗎?”他拿著一個藍發碧眼的娃娃溫柔得對那瘋女人說。
“哇哇~~”他按動按鈕,手裏的仿真娃娃發出電子合成的嬰兒啼哭聲。
那女人果然不哭鬧了,呆滯得眼睛直直得望著“哇哇哭叫”的娃娃,她畏畏縮縮得伸出骨瘦如柴得手,猛然一把抓過仿真娃娃。
懷裏的冉冉猛然從她懷裏脫落,年輕媽媽驚愕得張大嘴巴,聲音還沒從嗓子裏喊出,孩子卻穩穩得落到他的懷裏。
驚恐得冉冉瞪大了雙眼,稚嫩得眼睛望著抱著自己的叔叔。那雙眼睛同樣溫情得注視著懷裏的孩子,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那雙澄澈的眼睛更像是白水銀裏養著得以汪黑珍珠。忍不住他刮了一下她玲瓏剔透的鼻子問,“你叫什麽?”
“。”孩子奶聲奶氣得回答,泛著淚花的眼睛注視著他,宛如仰望四十五度角仰望魚缸的小貓。
“幾歲了?”
“她三歲!”年輕媽媽回答,同時上前接過他懷裏的孩子。唐聶科上前很自然得將這一對母子摟到懷裏,年輕媽媽順從得倚在他的聲旁,抱著孩子衝他微微點頭。
“就此別過吧。”她說。
“別了。。。”他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兩個字。帶著身邊的瘋女人消失在人流中。
“媽媽,你有撒謊。冉冉四歲了,媽媽卻說冉冉三歲了。”
“是的嗎?是媽媽記錯了,對不起,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