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曼陀羅也有眼淚
清晨的涼風襲人以清涼,晨曦透過病房的玻璃窗折射出絢麗光澤。在這個多雨的季節裏,久違了,陽光!
他睜開雙眼,四周是肅穆的白,空氣裏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頭昏昏沉沉傷口隱隱作痛。地上另個相依著坐著的少女此時正沉沉得昏睡。
“這是醫院,我怎麽躺在這裏。”他暗暗思索,紗布裏的傷口滲出血絲。
“你。。。你醒了!太好了!韓笑,快醒醒,他醒了!”女孩驚奇的大喊。
看著這個“麵目全非”的女孩,昨夜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腦海裏。那個被自己一腳踢開藏在桌子底下的女孩,那個擋在熊鯤麵前咬自己拳頭的女孩,那個拿著紅酒瓶子朝自己砸去的女孩。。。
“滾!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永遠別讓我見到你!”青筋暴露,一副凜然不可違逆的霸氣!
女孩淚眼汪汪得望著他,如撞到獵人的小鹿般惶恐。
“不走是吧!矯虎!把她給我處理掉”
聞訊胳膊紋有蛟龍圖騰的大漢走進來,輕若無物般拎起女孩,淒厲的尖叫聲漸漸消失在門外。
“哥,求你!放過我的朋友吧!”韓笑搖著他的胳膊苦苦哀求。
“絕無可能,你是知道我的。”望著窗外的那雙眼神毅然決然。
醫院外的草地上,彪形大漢扔下下驚恐的女孩,小龍蝦渾身戰栗,蜷縮在草地上。
。。。。。。
嫋嫋升起的煙圈在空氣中漸漸渙散渙散。。。
韓笑走後,他一根煙接一根得抽著,乳白色煙圈在空氣中凝結,仿佛是愁緒在空氣中幻化出的美妙曲線。那曲線漸漸幻化一個少女的形狀。
“改死,怎麽又是那丫頭。”想著那雙純淨的雙眼他喃喃自語。
“噠噠”是若有若無的敲門聲。
“進來!”
正是那丫頭怯生生得走進來,一副童叟無欺的天真笑容讓人不忍大光其火。
“臉皮厚得真夠可以了。”
“不要生氣啦!我有帶吃的給你。”
小龍蝦一臉驚喜的樣子搖搖手裏的食品袋。
“是嗎?謝謝了。”韓東陽拎過袋子看也沒看拉開窗子直接扔下去。合上窗子,壞笑著拍拍手。
“你。。。你”氣憤的小龍蝦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表達自己的憤懣之情。
“好心當成驢肝肺!”噙滿淚水的女孩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大叔。
“滾,別讓我再說第二次。”語氣雖是輕描淡寫卻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一臉委屈的女孩默默轉身正欲離開。
“站住!”
“憑什麽!”嘴巴雖硬,一隻已經踏出的腳還是乖乖得定住了。
“嗬嗬,不能這麽便宜你。”
“大叔,你年紀一大把何必要跟我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呢。”
“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給我永遠消失在這座城市或者做我的小雜役洗衣做飯喂狗。”
“我可以當你的保姆,但你不可以。。。”
“哼哼!我再怎麽饑不擇食也不會挑沒熟的。”
“你。。你!氣死我了!”
想著剛剛被彪形大漢扔到草地時候她以為她要完蛋了。
她蜷縮在地上驚恐得望著眼前凶神惡煞的人,嘴巴不受大腦控製的冒出一句:你摔疼我了。
彪悍的男人眼神呆呆的,那眼神不像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眼神。
“咦!原來你是啞巴。”
“小虎才不是啞巴呢,是哥哥不讓小虎說話的,哥哥說什麽小虎隻管聽就好了。”難以想象這麽龐大的身軀發出的竟是這麽稚嫩的聲音,很像是一個孩子。
“哥哥?是那個大惡人。”
“住口!哥哥才不是惡人呢,哥哥是好人,哥哥對小虎最好了。”
憨憨的語調與他彪悍的體格極不協調。
“好好,是我不好,不該侮辱你的大好人哥哥。”原來他是傻子,小龍蝦暗想。
“嗯嗯”矯虎使勁點點頭,眼神裏透著小孩子才有的澄澈。
或許其實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壞,倒是自己先傷害他的。女孩傻傻得想。
是很多年前一個下著雪的冬日,陽光那樣的刺眼卻又那樣寒冷。垃圾堆旁佝僂著背的老人手拿著耙子在垃圾堆裏仔細搜尋。身旁緊緊偎著一個高大的漢子嗷嗷直叫著餓,寒風中枯槁的頭發更顯淩亂。她是一個靠撿垃圾為生的老太太,帶著一個智商永遠隻有七八歲的孫子,小虎。
急速的刹車聲刺破城市的天空,年邁的老人倒在血泊之中。那輛肇事的悍馬連速度都不曾減速下加足馬力開跑了。那一幕恰巧被街頭的小混混韓東陽看到了,說實話在這座城市乃至這個國度車禍慘案時有發生,誰又能管得過來呢?可是誰讓自己碰上了呢。像這樣一個老人的生命根本就如同草芥,鮮血直流卻毫無痛苦之色,眼神如此悲憫得望著眼前的孫子。這個如孩子般慟哭的漢子,彪悍的外表下永遠隻有小孩子的心智。
他收養他,給他起了個名字矯虎。從此他跟人火拚的時候有了得力助手。
打開房門,陳設一如舊往。
“汪汪。。。”一隻高大的白色藏獒躥了出來。
“吖!有狗!”小龍蝦驚恐的躲到他的身後,雙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
“玄武”韓東陽撫摸著他的愛狗,眼神中透露出少有的溫存。
“這是玄武,你的任務就是每天喂喂它。我很少在家,玄武都餓瘦了。”他低頭對身後的女孩說。
“可是。。。我從小最怕狗了。”女孩結結巴巴地說。
“狗比人忠誠得多,人才是最可怕的。”玄武親昵得用頭蹭著他的褲腳。
女孩畏畏縮縮得伸出手,慢慢觸向白色毛發的龐然大物。嗅到陌生人的氣息,玄武戒備地拱起身體發出“咕咕”的低吠。觸摸毛發的那雙手溫暖柔軟,善意邪惡是如同空氣陽光雨露跨越物種語言是任何生命都能感知的。
“玄武隻吃生牛肉,每天晚上帶它出去遛彎。”
“原來你找我是給狗當保姆吖。”女孩撅起小嘴滿不高興的說。
“我會付給你工錢的。”
“才不要呢。想咱。。。”
“少得寸進尺!你把我送進醫院這筆醫藥費怎麽算。”
“那。。。我又不是故意的。”
“拿錢”
“我沒錢,等我有錢再還給你好了。”
“無賴啊你。”
“大叔才無聊呢。”
“你叫我大叔,死丫頭!”
“脾氣還很壞呢”
“不收拾你不知道我姓啥是吧。”
“不就是姓韓嘛。”
他竟忍俊不禁得笑了,從來沒有像這樣會心得笑。
“這是鑰匙,我走了”他把鑰匙丟給女孩轉身離開。見主人離開玄武搖著大尾巴蹲在門口遲遲不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