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會師壺關
當天下午，薛昂匆忙命人把十萬貫錢，送到寧策府中，陪同前來的，還有躺在擔架上，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薛衙內。
薛衙內臉色慘白，閉著眼睛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不敢麵對寧策，
身上還放著幾根藤條，
薛府官家態度謙卑，“少爺有眼無珠，得罪了大人，老爺已經懲罰過他了，老爺說，寧大人若是不解氣……”
寧策趕緊上前把藤條給扔了，哈哈一笑，“本官和薛兄不過有一點小小的過節，安撫使大人何至於如此？這倒是讓薛兄受苦了。”
楊戩也在一旁幫腔，“既然是小過節，寧策你還是趕緊把你手下那兩人叫回來吧，他們總待在薛大人那裏，也不是個事。”
寧策轉身，一臉訝然，“哦？這可跟下官無關，全是薛大人不肯放人啊。”
躺在擔架上的薛衙內，身體突然開始輕微顫抖，氣得隨時準備起身跟寧策理論。
管家急忙上前安撫。
楊戩便說道：“行了，此事就此作罷，咱家做主，讓薛昂馬上放人，”隨即，楊戩轉身望向薛府管家，“還不趕緊把你家少爺送回去？嘖嘖，薛昂也真舍得下手，把自己兒子打成這樣。”
於是薛府來人放下銀錢，匆匆抬著薛衙內轉身便走，一刻鍾也不願在這裏多待。
怕待時間長了，少爺被寧策氣出個好歹來。
楊戩催促了寧策幾句，吩咐他盡快出兵後，也轉身離去。
寧策獨自坐在客廳中，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哈哈，還是你寧大人有麵子，我還是頭一次看到薛山吃這麽大的虧。”曹猛哈哈笑著，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看著地上沉重的箱包，嘖嘖稱讚，“頭一次看到上官給下官送禮，難得，難得。”
寧策輕歎一口氣，看起來並不如何欣喜，“薛昂這麽著急，又肯做這麽大的讓步，看樣子，河北的局勢，應是十分危急。”
曹猛欽佩地望向寧策，“你怎麽知道李綱大人會敗的？居然會讓我提前給你準備出征的軍糧。”
“說實在的，李綱大人手下兵多將廣，他出征之前，整個京城，滿朝文武都看好他能凱旋歸來。”
“李綱大人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如果官家不派康王為監軍的話，”寧策淡淡說道，“某些人能力很差，偏偏還很愛做事，偏偏還身居要職，這種人，做的越多，對自己人的傷害，就越大。”
“是康王的原因？”曹猛頓時恍然，點了點頭，“康王殿下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
寧策心想，關鍵是未來的昏君趙構身旁，還有一個史上無敵大奸臣秦檜，這對超級組合聯手之威，哪怕是李綱，也扛不住。
所以自己才會提前讓曹猛準備軍糧。
曹猛湊上前來，臉上神色突然變得鬼鬼祟祟，“聽說你手把手教李師師樂曲？”
“誰造的謠？絕對沒有此事，你可千萬不要瞎說。”寧策連連擺手，“當時大理公主也在場，你覺得我可能當著公主的麵，做出什麽不好的事麽？”
曹猛點了點頭，“你做得對，這種女人還是離遠點好。”
“不過，我心裏有個疑惑，田虎坐擁幾十萬大軍，可不是區區梁山賊寇能比的，出征這事，別人躲都來不及，你倒是想主動出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曹猛有些好奇地問道。
寧策歎了一口氣，“還不是為了天下萬民麽？田虎鬧得越凶，越傷大宋的元氣，越容易被遼國和金國所趁，所以雖然本官手頭兵力不多，但也要毅然迎難而上，為國出征！”
曹猛以懷疑的目光，望著寧策，“說得這麽大義凜然，我總覺得你在騙我，你該不是看上田虎這些年聚斂起來的財富了吧？”
寧策心想這人看著有些遲鈍，嗅覺倒是真好，都快趕上狗鼻子了，隻得趕緊再度施展否認三連，“絕對不是，我絕對沒那麽想，我真的是為了報效朝廷和百姓。”
按水滸中的劇情來看，田虎最終還是被宋兵所滅，所以寧策決定前去征討田虎，爭取再狠狠賺一筆錢。
宋江不過幾萬人，就積攢下龐大財富，寧策估計自己要是滅了田虎，所得銀錢糧草，隻怕會十幾倍於梁山。
這種好事，可不能被人搶了先去。
關鍵是田虎雖然兵多，但手下將士心不齊，能打的將領也沒梁山多，士卒都是賊寇出身，戰力平平。
所以寧策不怕田虎。
擔心曹猛再問出什麽不好回答的問題，寧策急忙叫來楊誌，命楊誌跟曹猛去交接從汴京運來的肉幹和臘肉。
楊誌兩人剛剛離去，吊兒郎當的高衙內又來了，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寧策低著頭喝茶，
高衙內以懷疑的目光，盯著寧策，“為什麽本衙內感覺，寧策你一直在躲著我。”
寧策趕緊仰天打了個哈哈，“衙內想多了，本官最近一直很忙，絕對沒有躲著您。”
高衙內將信將疑地坐下，心事重重，“本衙內最近一直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並且本衙內隱約覺得，此事與你寧策有關……”
寧策急忙又是幹笑一聲，“衙內你真是想多了，對了，青州那邊正在造大海船，衙內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海船？”高衙內勉強提起幾分興趣，“造船有什麽好看的？”
“船造好了，就可以出海了，大海的麵積是陸地的兩倍還多，那裏有數不盡的珍奇異獸，和很多你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瑰麗景觀。”
高衙內站起身來，扭頭就走，“反正閑來無事，那本衙內就去看看，你這裏本衙內是待不下去了，待時間長了，總覺得瘮得慌。”
金牌保鏢徐寧對寧策抱了抱拳，於是也匆忙跟隨高衙內而去。
寧策果然沒猜錯，僅僅過了兩天，欽差再度前來，宣布了對寧策的任命，寧策如願以償，成為天平軍節度使，同時官家下旨，命寧策速速領兵前去河北，征討田虎，不得有誤。
寧策於是盡數點起本部兵馬，湊出四千精兵，以湯懷為主將鎮守鄆州，並留下李應，金鼎，扈成等將領輔佐，自己則帶著楊誌，張憲等大將，浩浩蕩蕩，直奔河北而去。
皇命在身，不敢耽擱，寧策率軍日夜兼程，終於在數日之後，抵達蓋州，與官軍主力會師。
李綱手下有十萬兵馬，旗幟鋪天蓋地，營寨密密麻麻，看上去宛若是連綿不斷的長蛇一般。
雖然援軍新到，但寧策沿途所見，士卒們臉色嚴肅，很多人甚至顯得有些無精打采，顯然軍中士氣不高。
士卒稟報過後，寧策帶著楊誌，張憲兩將，走進中軍大帳。
眼看寧策前來，李綱顯得十分欣慰，“沒想到寧策你來的這麽快。”
寧策急忙拱手施禮，“下官憂心國事，不敢耽擱，星夜兼程而來。”
這時旁邊一道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寧策，你這次帶來多少兵馬？”
寧策抬眼看去，原來說話之人，是坐在李綱下首處的康王趙構。
“啟稟殿下，下官這次帶來四千精兵。”
“才四千人？”趙構有些不滿意地翻了個白眼，“田虎可是有幾十萬大軍，你帶這點人，能有什麽用？”
寧策也懶得跟小孩計較，不再出聲。
李綱見狀，便吩咐來自大名府的，綽號天王的大將李成出來，為眾人解說戰況。
原來如今的局勢是這樣，李綱率領官軍在壺關攻擊了半個多月，但因此地過於險峻，遲遲沒能得手，反而晉寧方向，嶽飛和關勝的聯軍，敗給了田彪的兵馬，局勢岌岌可危。
李成話音剛落，趙構又是冷哼一聲，“那個嶽飛，桀驁不馴，不遵將令，他若是聽本王的話，也不會敗得如此之慘。”
寧策皺了皺眉，
前線戰況，他略有所知，
明明是趙構胡亂指揮，導致兵敗，沒想到此人倒打一耙，居然把兵敗的責任，推到嶽飛身上。
寧策臉色當即一冷，便開口說道：“這倒是奇了，嶽飛乃是當世名將，深受官家信任賞識，所謂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康王若是覺得能力比嶽飛強，可以指揮嶽飛，您不妨親自去率兵打仗。”
“通俗地說，康王你行你上啊。”
趙構頓時便是一滯，感覺被寧策當眾掃了麵子。
寧策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端起茶盞，也不去看臉色鐵青的趙構。
李綱輕咳一聲，開口說道：
“壺關易守難攻，守將山士奇武藝高強，統兵有方，繼續在這裏耗下去，意義不大，所以本官打算兵分兩路，留一路兵馬在這裏，其餘兵馬前往晉寧，集中兵力，迎戰田彪，從晉寧那邊突破。”
寧策望著地圖，微微頷首。
田虎軍若想進犯汴京，隻能從壺關和晉寧這兩個方向出兵，顯然李綱也知道，官家的心理底線，是不讓賊人進犯汴京，所以才會有分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