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翻越閃電峰 上

  跟老人簡單告辭後，嘉萊熟練地駕駛著飛行汽車，載著阿黛拉，飛離了地下拳場。


  “我們現在去哪兒？”阿黛拉問。


  “先離開W城，然後往東穿躍過閃電峰。願望泉在山麓的另一邊。”


  “閃電峰？”阿黛拉吃驚地重複了遍。


  “是的，閃電峰。怎麽了？我看你有些顧慮？你如不想去，我隨時可以將你放下。”


  “我當然要去。要找回屬於我和他的過去。”說完，阿黛拉不再說話，隻是默默望著窗外，開啟了長時間的沉默。


  飛行汽車一開始盡量沿著大道行駛。等出了城，就旋即轉換成貼地懸浮模式，以提高行駛速度。幾個小時後，她們就來到了閃電峰的山腳。


  嘉萊用眼角的餘光瞄到一旁的阿黛拉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似乎有點神不守舍，坐立不安。


  嘉萊問道：“怎麽了？我看你好像有些緊張。”


  阿黛拉故作鎮靜：“我沒事。不用你操心。”


  嘉萊並不理會，繼續追問：“你來過閃電峰？”


  “沒有。”阿黛拉冷淡地回答。


  “我也沒有。我從來不知道W城的東邊還有這麽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嘉萊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朝著車窗外張望，而此時車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是閃電峰雪線以上的千年積雪，“就如我以前不知道城市的東邊的天空中還漂浮著一座巨石一樣。這個世界遠比我們眼睛裏看到的廣袤……恩哼？”嘉萊說完，轉過頭對著阿黛拉發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反問句。


  這之後，兩人再無對話和交流。


  嘉萊駕駛著懸浮汽車，沿著山麓，緩慢爬升。懸浮汽車畢竟隻是輛可以懸浮的汽車，本質上還是一輛汽車，所以並不能獲得像飛機那樣的速度和升力，隻能貼著山體的表麵，蜿蜒著爬升。太陽已經開始西斜，車才到達接近閃電峰的頂峰一半的高度。


  “恐怕今天晚上，我們得在車裏待上一宿了。車後備箱裏有水和幹糧。我出發前還撿了一件雷蒙的大衣。”嘉萊有些失望。


  “沒問題。我們就在附近修整一晚吧。我想，如果這個時候你能恢複真身，估計早就飛過去山峰去了。隻可惜你的翅膀不是想展開就能展開的。”阿黛拉有些調侃的說。

  嘉萊將車停在一處岩石的後麵，正好能避開山脊上刮來的寒風。借著傍晚的夕陽的餘暉，嘉萊這才完整地瀏覽了整個閃電峰的全貌：這是一座高聳的山峰，陡峭而壯麗。山峰之下，還有延綿百裏的山麓，高低起伏，直到消失在茫茫地天際。嘉萊她們的車此時已經處於雪線之上，所以肉眼所及之處，出了白茫茫的積雪，就是偶爾露出的被風刮開表麵積雪而暴露出來的灰色的岩石。除此以外，空無一物。可以說，放眼望去，整個天地都是灰白一片。隻有頭頂上晴朗天幕在晚霞的映襯下，黃昏時分還殘留著些許紅暈，讓人能定位出何處是天，何處是地。


  為了省油，嘉萊關閉了發動機。


  兩個人就這麽待在車廂內，嚼著幹糧，喝著水壺中冰冷的水。


  “上一次我也坐著這輛車，跑過一個長途。也像這樣，在車裏待過一段時間休息。”


  “上一次肯定不會像今天這麽冷。”


  “這倒是的，但是上一次是滿眼的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我們在黑暗中行駛……”嘉萊說完，略有所思，陷入了一段回憶。


  “這次為什麽不等到晚上再出發，到了晚上Seven就複活了，還能帶上他一起，關鍵時刻還能保護你，幫助你。”


  “因為我吃不準這一次旅途，到底有多少長，而我又能何時才能返回。而他卻隻能在月光裏醒來。”


  “醒來……你用的詞可真美麗。我也曾經在一段美麗的時光中醒來，卻發現我與我的愛人，在時間上永遠都是平行線，永無交集。”


  “阿黛拉，等到了願望泉，我一定能找回屬於我的過去。“嘉萊打斷了阿黛拉：“至於Seven，我能給他的，就是還給他屬於他的過去和記憶。其他的，就是今生的事情了。”。


  阿黛拉咬著牙，沉默不語。


  “好了，早些睡吧。冷的話，把這大衣蓋上。明天還有不少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