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節 超能力
“我想瞧瞧你的其他寶貝，我對它們更有興趣。”嘉萊相比之前在旋轉餐廳，放鬆了許多。
雷蒙牽著嘉萊的手，引導她來到一個半尺高的玻璃瓶前，玻璃瓶中盛滿了紫醬紅色液體。雷蒙示意嘉萊湊近一些觀察，原來在這液體裏，還有閃著點點金色光輝、上下遊弋著的浮遊小生物。雷蒙望著嘉萊驚訝的眼睛說：“這些漂亮的閃光小家夥就是森林樹精。”
“哇歐！”嘉萊忍不住驚呼道：“真的有樹精？我還以為那隻是傳說！”
“傻瓜，你不知道的世界廣大得很呢，遠超你的想象。”說完，雷蒙抽出一個細巧的酒瓶，對著嘉萊晃了晃：“要不要來嚐點180年的波爾甘葡萄酒。這美酒可是用森林精靈的丹豔聖水釀造的，絕對能讓你……”雷蒙做了個深呼吸的姿勢：“嗯……忘卻一切煩惱。”
“嗬嗬，那就來一杯吧。”說完，嘉萊主動遞上去了酒杯。
兩人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窩在柔軟的沙發裏，聊著天。嘉萊問雷蒙：“你相信嗎？在我們相遇的那一天，你在我手心寫電話號碼的那一瞬間，我就讀透了大部分的你，你是一個頑劣的桀驁不馴的壞小子，曾經。”
“嗬嗬，如果我說我在遇到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讀透了我，你會相信嗎？”
“是嗎？”
“因為我會讀心術！這可是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超能力。”
“少來嚇唬我。那你讀讀看，我現在最大的困擾是什麽？”
“恩，看著我的眼睛，讓我感受一下。”一邊說著，雷蒙從兜裏掏出一根帶掛墜的銀鏈，五角星形狀的掛墜瞬時垂墜下來，並隨著雷蒙的手左右搖擺。嘉萊定睛與雷蒙四目相對。
不多久，雷蒙收起了銀項鏈，揣好，然後開始了他的解析：“你的困擾來自於你深不可測的過往經曆，而且是連你自己都遺忘掉的那一部分經曆。”
嘉萊倒吸了一口冷氣。遞上了酒杯：“來，幫我斟滿。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你來自哪裏?”
“我來自西部的一個小鎮，小鎮很閉塞，人們都是重複著古老的世代相傳的手工藝。而我，你也感受到了，我不那麽循規蹈矩。於是我學完基本的藥理後，就跑出來了。都說大城市裏機會多，見識也廣。我喜歡遇見各式各樣的人，與他們聊天，聽他們的故事，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後來呢？後來你又怎麽會成為黑暗拳賽的特聘藥劑師？”
“這是很順其自然而發生的。我會配藥，我又會一些常人完全不能理解和掌握的秘方。這些東西足以讓我備受拳賽老板的青睞。他需要我這樣的專業人士為他麾下的鬥士們提供安全可靠效果卓越的強心劑和止疼藥。隻有這兩項，才能保證每場比賽的刺激和精彩。”
“你喜歡這個城市嗎？”
“說實話麽？我不喜歡這裏。這裏太冷。”雷蒙一邊說，一邊掏出香煙，點燃一根。
“我也不太喜歡。的確，這裏冬天太冷了。”嘉萊仰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指的是人與人之間，太冷漠”
“這就是這個城市的生存之道。在這裏，你的私生活，你的名字，你的過去，沒有人關心。沒人有興趣。”
“可是我就願意向你坦白我的一切。”雷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眼神迷離地望著嘉萊，悠悠地說。
“那是你，不代表別人，不代表這裏大部分的人。整個W城都是為那些有過去，卻不願再提起那些過去的人準備的。大家都隱瞞自己的過往，偽裝自己，或者說放縱自己的另一麵。這就是W城吸引這麽多人的原因。這裏不看你的身份，不看你的履曆。沒有一個地方能比這裏自由。
“可是這個城市，充滿了寂寞的人，尤其在冬天。人與人都這麽冰冷。比如你對我。男人跟女人，就隻是為了解決身體上的寂寞，才有那麽點點親近。“
“也許吧。這裏就是這樣。”
嘉萊有點臉紅，覺得自己的心髒迅速亂跳起來。不過她還是控製了一下呼吸，裝著很穩重的樣子接著說：“嗨，男孩。你還太年……”還未待嘉萊說完，一陣劇痛從嘉萊脖頸後方突然傳來，嘉萊手中的酒杯瞬間滑落，哐當墜地，紅酒四射飛濺。嘉萊雙手捂住自己的後勁，一陣猛烈抽搐。雷蒙慌忙扶住嘉萊的雙肩，連忙問：“怎麽了？是不是脖子後的那處疼痛又發作了？”嘉萊咬緊牙關，用一種近似哀求的低啞嗓音說：“快幫我拿一下止疼藥，在我手提包裏，快。”說完嘉萊雙膝跪地，幾乎已經無力站立。
雷蒙翻出了止疼藥瓶，慌忙到出四五粒，嘉萊顫抖著雙手一把握住雷蒙的手，抓起藥丸，囫圇吞下。雷蒙捧上水杯。嘉萊一飲而盡。
半小時之後，雷蒙摟著嘉萊的肩膀坐在地上，任憑嘉萊低垂著頭靠在自己肩頭。嘉萊零散的卷發，幾乎遮蓋住了她整個泛著冰冷汗滴的臉龐。雷蒙不時地捋一捋嘉萊的劉海，露出嘉萊那張因為昏厥而顯得蒼白的臉頰。
雷蒙輕輕地吻了一下嘉萊的額頭，把嘉萊的頭再輕輕攏進自己的懷中，同時捋開了嘉萊的卷發，嘉萊的脖頸處的金色圖騰圖案一覽無餘。雷蒙端詳了這處圖案良久，最後才將沉睡中的嘉萊緩緩側身平放在地毯上。雷蒙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低聲喃喃念起咒語來。隻見隨著雷蒙的低沉而有韻律的聲調，嘉萊後頸處的圖騰圖案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和著節奏，一閃一暗，如跳動的火焰。雷蒙將雙手覆蓋與圖案之上，強烈的光芒從雷蒙指縫中穿射出來，拉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線。接著雷蒙緩緩抬起雙手，並翻轉手心向上，那處圖案如漂浮般，從嘉萊的脊背皮膚上脫離開來，緩慢漂浮到雷蒙的手掌之上。這時雷蒙才睜開雙眼，崇敬地托舉這副精美的圖案。最後他用一張陳舊的羊皮紙將圖案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用一根紅繩將羊皮卷紮緊並打了一個很複雜的結，末了還對著這個小包裹，誦讀了一段經文，並且用食指在包裹上下左右劃了數道。做完這些，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打上鎮魂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