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熊聾牛玉

  距離去工作的日子還有15天的時間，陳宇的家在住過的西北邊陲，但是在大學雙選會上簽訂的工作卻在祖國內地，對於這樣一個900多萬平方公裏的大國來說，兩個城市的距離顯得不那麽遠，但是卻橫穿了半個中國。


  陳宇的家鄉是一個邊陲小鎮。前幾年的時候，高鐵還沒有修通，去省會必須要坐大巴，晃晃悠悠將近四個小時的路程，對陳宇來說簡直是一個折磨。這擱以前，陳宇都不敢想自己是突然爆發了什麽勇氣，才想起簽這樣遙遠的一個工作。可能是因為自己大學是在祖國的另一邊，去自己大學，自己需要橫穿整個中國，所以，原來需要勇氣才能決定的事，隻需要想想就可以辦到。


  其實陳宇對自己簽署單位的城市不是很熟悉，隻知道在那個省份，坐車過去需要花費多少個小時。今天朋友約陳宇去網吧玩遊戲，美其名曰是為了踐行。這樣的運動在陳宇回家後，幾乎每天都在進行。有的時候陳宇自己也想，如果真的不是這幾個玩得好的，隔幾天就有一兩個出去工作了，好久也見不了一麵，自己才懶得搭理他們。每次一到網吧，就又是英雌聯盟，有的人稱這個遊戲2位擼啊擼。還有什麽網吧五連坐，開黑沒贏過的說法。陳宇對這個遊戲真不怎麽熟悉，每次陪朋友幾個玩，輸了總是自己的鍋。


  坐在電腦旁，打開網頁，正好想起了那座城市，還記得應聘的時候，麵試的HR和自己提到過哪個城市是一個平原城市，好像有個什麽河還是江的橫穿這個城市。是個不錯的城市。


  看到搜索引擎的欄目框，切一個輸入法，輸了X市進去。看到搜索結果，陳宇也是嚇了一跳，因為在搜索結果裏就顯示了漢江，龐公祠！


  楊雄，陳宇最好的哥們，從小玩到大，如果不是個男孩的話，就是青梅竹馬的交情。


  陳宇覺得自己的大學四年生活，如果沒有楊雄在一個城市，如果楊雄沒有時長帶著他對象來工大看望自己，那麽一切會更加難熬。


  陳宇這個年齡段的青年男生，有一些心事總是喜歡藏在心裏，久而久之，事情經過發酵，不會變成經年的陳釀，會變成散發著惡臭的死水。一些悲觀的事情，悲傷的心情，也隻能一個人在孤獨的深夜慢慢承受。古人說青年為賦憂愁強說愁，經曆了一些事之後，陳宇覺得，這貨說的真是沒什麽道理。


  “魚，你這四年念書還不夠遠啊，又出去了。看來大本營留守的重任就隻能交給我了啊。”楊雄拍了拍陳宇的肩膀，厚重的眼鏡下隱藏著些許即將離別的憂傷。兩個人的大學雖然不是在一所學校，但是還是在相鄰的城市，坐個動車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


  “熊，你知道的。”陳宇看了看身邊的漢子，厚重的眼鏡下是一顆敏感細膩的心。“這個城市，呆著我很壓抑，總是想起一些事，一個人。”


  都說時間可以幫人忘記很多東西，時間是一劑良方，治愈百病。可是難捱的日子，像是刺刀，一片一片的切割者陳宇的心。尤其，在這個城市，這個陳宇想逃離卻注定要回來的城市。

  “也好，大學畢業了，我們也應該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你的夢想遠大，我呢，就不一樣咯。待在家裏，明年應該就會和你嫂子結婚，我們兩啊，還真是適合。。。”楊雄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獨生子女，注定有的時候，選擇會很殘忍。


  “我先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大學是一個象牙塔，安穩，但這不是我想要的，乘著年輕，我想看看雲淡風輕，看看風起雲湧。”


  “真不要臉啊，出去機靈點，別給弟兄們丟人。不然我就是請假，也要去你那兒把你揍一頓。”楊雄打著哈哈。


  “對對對，熊說得對，我老牛這是這樣想的。”說話的是牛明，陳宇四人團體裏的老三。


  “你這個家夥，真的是嫌棄書讀的少了？看看你，都成他媽的書呆子了，還要念五年的書，碩博連讀真不知道怎麽想的，書就這麽好讀？讓我看啊，扯淡。看看我，高中肄業，我還不是年入百萬啊！”一個梳著大背頭的小胖子，白白的，養的真是一幅好皮囊。這家夥一看，滿身名牌，不過用陳宇哥幾個的話來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看著哥幾個突然望過來的鄙夷的眼神，胖子也是一陣尷尬的直撓頭。


  “看屁呢看，我說的這可是實在話，看看哥們，這生活不瀟灑？”實在是受不了幾個人的樣子，胖子反駁道。


  “那是，楊大老板，楊老二。可是這個”。幾個人齊刷刷的豎起大拇指。“就是這個屁麽，看不見，到時能看到個你。”牛明也是接過話，慢騰騰的說道。


  “去去去，幾個白眼狼，小張，下次這個幾個來，網吧收費啊。”胖子一轉身，拍拍身邊一個約莫著20出頭的男孩，麵色蒼白，油頭，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煙味。這回正在對著電腦屏幕瘋狂輸出，胖子楊龍說了什麽，他自然是什麽也沒聽到。


  “聾了啊，你個250.。。。”胖子覺得在兄弟麵前折了麵子，被自己的員工當成空氣，這事得找補找補。當頭就是一巴掌。


  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一臉局促，趕緊靠過去，揉揉胖子的麒麟臂，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一聽這麽個回事，也是哭笑不得。“老板，每次這三位可是你請過來的，好吃好喝的伺候，包間都是你們的四人間，就不用刷卡的，怎麽收費啊！”年輕人也是一臉無語，別每次拿自己出氣啊。回頭瞅一眼屏幕，臉上表情就更加哀怨的。


  “得了，胖子，出去喝點吧，你就別難為小張子了。”楊雄這麽一說，三人也都同意。商量定了，回家吃飯，然後出來去楊雄家裏喝點。


  陳宇離開網吧，搜索引擎的事情湧上心頭，懷念起老道人的那段話，頓時心亂如麻。難道說自己真的可以再那座城市遇到一段姻緣？

  陳宇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怎麽可能，估計也就是瞎貓裝上死耗子了。”


  陳宇記起出門的時候，老媽特意吩咐了，讓自己回家的時候買鞋蔬菜，金針菇、小白菜，蘑菇等，再買些肉卷，主攻牛羊肉。今晚家裏做火鍋。


  “哥幾個，買些菜，今晚去我家吧，吃個火鍋，再喝點吧！”陳宇趕忙叫住即將離開的諸人。找幾個苦力，提些菜什麽的，再說還有個老板不是，買菜的錢也能給自己省了。


  “那就走起，楊龍，去你家超市吧！”老三牛明一般不說話，一說人聽著就是舒服。


  “得來，哥幾個，出發吧那就。”


  不得不說楊龍真的是一個做生意的料，高三那一年，楊龍家裏突遭變故。楊龍的父親在一次進貨途中不幸罹難，家裏頓時遭遇了經濟和情感的雙重嚴冬。楊龍家裏的生意那時候也是剛剛起步，在菜市場租了個鋪麵，買菜就是家裏的唯一來源。楊父的這次意外，讓本來經濟條件周轉困難的楊家，更是雪上加霜。無奈，楊龍就在自己19歲，臨近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選擇的肄業。對楊龍個人來說這是一個冒險，一個天大的博弈。肄業之後接管家裏的小菜鋪子，自己的一生可能也就到此了。


  剛肄業的那段時間，楊龍覺得很痛苦，三個月的時間體重直線上升。此時的壓力壓的楊龍喘不過氣來，楊龍說他給自己半年的時間，如果生意能穩定住，那他就繼續幹，如果實在虧得厲害。那就出門務工。就這樣，一條幾乎是死路的選擇，在一年之後嫩是讓他給慢慢盤活了。


  一年之後，家裏有些盈餘，正好趕上了政府的幫扶政策，創業貸款有優惠。楊龍索性就拿著自己家的老宅做抵押，加上一定的創業資金，成立的縣城的第一家超市。超市一開業，生意紅火的不要不要的，兩年左右，就賺了以前20年的利潤，貸款還清，還增加了新的創業門路。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百萬富翁。


  都說人要成功就必須的有貴人相助，這話不假，楊龍的成功還真就和這三個人分不開。


  期初貸款的時候，銀行那是個不同意，畢竟楊家主事辦貸款的也就是這麽個20歲剛出頭的稚嫩個年輕人。社會地位，信譽等方麵從銀行的角度來看，沒有保障。這事差點就擱淺了，最後還是陳宇他們的爸媽出麵，把這個事給辦妥了，順便還追加了人力和財力兩方麵的投資，超市才能順利開門營業。。


  對楊龍來說，這幾個人的長輩，和自己親生父母一樣。


  明天，牛明就要去學校了，因為是本校的碩博連讀，所以導師提前讓他去實驗室幫忙。哥幾個涮完了火鍋，便在陳宇家的書房裏喝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