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父路過阮晴時,回頭看了她眼,見她眼中也有淚光,不由問著他,“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
這兒子出事,跟著他的一幫好兄弟幾乎都葬身其中,所以沒有人過來找他。
這終於見到了一個女人肯為他兒子掉眼淚,於是忍不住問著。
阮晴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擦掉了眼角的淚光,“不是,隻是認識。看到您老這麽難過,一時間忍不住,就哭了。”
嚴父歎了聲,沒有再說什麽,拄著拐杖離開了。
嚴父離開後,阮晴朝那塊廢墟凝望了會兒,才轉身離去。
阮晴回了鬱金宮,空蕩蕩的別墅裏,少了兩個孩子的歡聲笑語,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小晴,靖皓和靖瑤還不回來了嗎?”阮芳萍也覺得很悶,忍不住問著。
“他們的奶奶還想讓再住幾天,等過兩天我再去接他們。”阮晴坐在了沙發上,雙腿盤膝的拿過了桌上的薯片吃著。
阮芳萍輕歎了下,又問著,“那,皓川呢?皓川都有七八天沒回來吧,最近公司很忙嗎?”
阮晴手裏的薯片正準備塞進嘴裏,聽到她的話後,楞了下,機械似的硬是把薯片塞進了嘴裏,“嗯,說是去南方那邊的分公司市場了,估計久一點。”
“真的?”阮芳萍不相信的看著她,自從那天晚上看見皓川從家裏出來,就覺得不對勁,“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跟媽說實話!”
阮晴嚼著薯片,視線飄向正在播放的電視,“沒有啊,他隻是出差,我們,挺好的啊。”
“少騙我。你以為媽是瞎子啊?那天他一聲不吭的就走了,緊接著你就說是出差了,這沒吵架就怪了!”阮芳萍瞅著女兒說著。
隻是,也不知道這兩人因為啥吵的架。
阮晴把薯片放在了桌子上,眼神不自然的看了她眼,“就是一點小事兒,媽你別擔心了,我們沒事的。”
“你呀,越是這樣說,我心裏越是不踏實!”阮芳萍點了下她說著,搖頭歎了聲,“罷了,我也管不著你們,該怎麽做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媽去做飯。”
這兩日孩子不在,阮晴就給傭人們集體放了幾天假,這容皓川不回來,孩子們又不在,她有阮芳萍照顧就足夠了。
晚上的時候,餐桌上隻有兩個人吃飯,未免顯得孤單了許多。
睡覺的時候,她左右翻覆著,始終難以入睡。
忍不住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手機,給容皓川撥了過去,可是不是占線,就是無人接聽。
她捂著被子尖叫了聲,把頭埋在了被窩裏,翻來覆去許久,才算是睡著了。
第二天,阮晴還在臥室裏睡著,聽著樓下傳來了不小的動靜兒,才穿上拖鞋走出了臥室。
卻看到那穿著藍色警服的四個辦案人員,正在客廳裏站著。
“媽!”
阮晴大喊了聲,有些不知所錯,這些警察來她家裏做什麽?
阮芳萍看著那冰涼的手銬靠在自己手上,朝那警察說著,“警察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犯什麽法了?”
“阮芳萍,我們接到報案,說你涉嫌一場二十多年前的殺人案,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所以,請你跟我走一趟!”警察出示了逮捕證。
阮晴不受控製的後退了步,隨即,瘋了一般衝到了警察麵前,“你說什麽?說清楚了!我媽怎麽會跟殺人案有管?!”
“你是她女兒?你先別激動,你母親的事情,我們要回去以後具體調查清楚,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警察見她這般激動,安撫說著。
阮晴搖頭,朝阮芳萍喊著,“媽!”
“小晴啊,沒事,媽沒事,媽回去跟他們說清楚就回來了!”阮芳萍含淚說著,轉頭朝警察說著,“警察先生,你們這,不會冤枉好人吧?”
“你放心,隻要你沒罪,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你!”穿著製服的警察說道。
阮芳萍點了點頭,朝阮晴說著,“小晴啊,聽到沒?媽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查清楚媽就回來了!”
“媽……”
阮晴眼睜睜的看著,警察從自己麵前把阮芳萍帶走了,她卻無能為力,什麽都做不了。
她無力的蹲坐在了沙發上,腦子一時間都是發蒙的。
完全不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這樣?
冷靜過後,她收拾了下,去了警察局,總要先把事情了解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等到了警局。
阮晴要求想見見阮芳萍,但是卻被拒絕了,她問案情,卻被告知還在查問當中,不能給她明確答複。
她一時間慌的六神無主。
倏爾,她想起了容皓川,對了,還有他。
“喂,趙彬,容皓川呢?我有事找他,你們什麽時候回來?”阮晴打電話給了趙彬,容皓川的電話無人接聽,她也隻能打給趙彬。
“明天上午到?好,那,你能不能把電話給容皓川,我有很重要的是事找他。”阮晴說著,還要在等到明天,她等不及了。
“夫人,對不起,容總正在和客戶商談合作。夫人,要不等明天容總回去再說?”趙彬為難的說著。
阮晴呼了口氣,說著,“知道了,那,等他回來再說吧。”
現在,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腦子裏的線一直都是連不上的,畢竟當年的她還沒有出生。
等等。
二三十年前的事……
容家。
“小彤,你太冒失了,這件事你怎麽能不跟我商量呢?”
書房裏,容嶽一拍桌子衝蘭彤大喊著,“你,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你怎麽直接把證據給警察,連通知我都不通知!”
蘭彤看著發火的容嶽,語氣平靜的說著,“爸,這證據確鑿,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阮芳萍逍遙法外嗎?我知道您不忍心,所以我才替您做的呀。”
“您想想,當年小姑的孩子,是被阮芳萍親手殺死的,因為這個,小姑才會想不開跳河而死,我們怎麽能不給小姑一個公道呢?”
容嶽氣的閉上了雙眼,指著蘭彤顫抖的說著,“可是,阮晴是我孫子的母親,這樣以來,我們不等於跟阮晴撕破了臉嗎?”
蘭彤眨了下美眸,無辜的說著,“爸,您想啊,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我們容家怎麽讓這個女人做兒媳?這件事,唯一的辦法,就是交給警察處理,不然的話,這個是死結,我們誰都打不開的。”
她就知道容嶽會下不來這個決心,所以她才先一步,把事情移交給了警察廳。
隻有這樣,才能讓真正的傷到阮晴,不然的話,永遠都是這樣不溫不火的。
有時候,隻有把傷疤徹底的撕開,才能激發疼痛。
正在這時。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