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9：君主③鑽空子
“你將失去你現有的一切。”
??此言一出，山河震顫。
??這並非青鬆的錯覺，不過，他離得太近，到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感受。
??隻見眼前的骸骨上重新爬滿漆黑的物質，緊接著永焰那帶有少許不甘的聲音傳來，似乎還是在勸說曼珠沙華開放煉獄——這一次他使用的是地下世界的通用語，理解它們對青鬆而言毫不費力，而他也著實被這位上界君主的話語感動到了。
??“是啊，煉獄一直封鎖著，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呢？”
??“…………”
??奧羅又一次從信息流中脫離出來。
??煉獄的這一天內，青鬆似乎經曆了不少事情。
??永焰告別曼珠沙華後，這位地獄使者還以個人名義前去與他接觸。
??然後，青鬆當著雲中君君主的麵編排煉獄的女主人，抒發了一係列他對煉獄的不滿之處，最後點明他也希望煉獄對外開放，並對永焰的行為表示認同。
??奧羅實在頭痛難耐，也就沒去關注青鬆拉其他惡魔（比如木棉）入夥的事情，反正現在他們倆是一夥的，正待在盡頭雕像也即他麵前翹班偷懶呢。
??“這家夥放到以前，尤其是天魔之戰那會兒，背後說別人壞話可是要付出很嚴重的代價的……”神靈輕風不知從哪個犄角疙瘩裏冒了出來，“就算我一直在睡覺我也知道……奧羅？奧羅，你在聽嗎？”
??奧羅化身雕像、無法行動的期間，他可靠的搭檔已經繞著煉獄逛了一圈，雖然沒法借魔瓶的力量與奧羅共享視野，但青鬆和木棉正在進行的對話他還是能聽見的。
??他與奧羅之間又有堅韌的契約相連——即使奧羅被隔絕在世界之外，神靈輕風也有能力感應並看到他。
??“嗯，那時候雲中界向麥格王國以及地下世界……還有許多其他的領域宣戰。”奧羅接話道。
??神靈輕風也跟著“嗯”了一聲，隨即便看到自己的好搭檔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出口的“嗯”頓時變成了“嗯？”：
??“怎麽啦？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奧羅點點頭，心念一動，一張照片的複印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照片被魔瓶稱呼為“論戰冠軍的證明”，上麵直麵鏡頭的兩位主人公——戰神洛特與電光屬性精靈王伊格斯，奧羅在不久前親眼見證了他們的活躍，盡管這個“不久”距今有三百多年。
??通過魔瓶提供的“真實視野”，他有幸以青鬆的視角經曆了半天之前發生的事情，見到了雲中界和煉獄雙方的統治者。
??而當曼珠沙華提到“金色眼眸”時，奧羅就收攏心神、仔細打量了一番雲中君君主的相貌。
??（曆史背景：永焰改革初級階段。
??鯨宿是個小有名氣的學者，在一次探索中他取得了半張照片。
??不諳世事的老好人此時並不知道，他知曉了君主的秘密，同時也必須付出代價。）
??照片蘊含君主的秘密，而在過去的那次旅程以及後續的調查中，奧羅發現這個秘密與黑魔法師、星之學院還有雲中界脫不開關係，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為“君主”指的正是永焰。
??永焰的相貌沒有被任何一本史籍詳細記載，也沒有照片流傳世間。
??不過，各類史籍上倒是有提到他“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等等等等，後世一些文學/影視作品大多都參考這些描寫，而且還在它們的基礎上進行了頗為誇張的再創作。
??“又是一個撞臉的。”奧羅感覺自己已經看開了。
??若非龍族聖域那位聖亞丁算得上神靈輕風的熟人，他在想到祂的時候或許還會用上伊格斯的形象——沒辦法，小金、月光.露娜、伊格斯，再加上一個永焰，已經有四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生命體活躍在這片大陸上了。
??雖然，其中有三個都是金色頭發、綠色眼睛，唯獨永焰有著一頭紅發，和一對迷人的金色眼眸。
??“唉……照片中蘊含君主的秘密，單指相貌的話，那些黑魔法師至於萌生‘殺/人滅/口’的想法嗎？
??“還有他們那張相似……不，應該說是一模一樣的臉……”
??小金姑且不論，露娜和伊格斯的關係他還是梳理得清的……而他現在也有理由懷疑，或者幹脆就是確定永焰與伊格斯之間存在一層聯係，甚至他們可能出於同源。
??畢竟伊格斯是赫洛礦場的人造精靈，他們能造一個，就未必不能造第二個吧？
??這樣一來，星之學院與黑魔法師集會所做的約定也很好解釋——新一任的雲中界君主在星之學院加冕，但他又是人造精靈出生的，若是讓他人知曉，難免會有管不住嘴的人在背後說閑話，有損掌權者威嚴……
??況且，雲中界在很久以前就是這個星球上地位極高的大型領域，君主的權威被挑釁了，雲中界其他住民的麵子又該往哪裏擱？
??當然，這些不過是奧羅的猜測，雖然有客觀事實作為依據，應該算不上主觀臆斷……但畢竟可依靠的信息還不夠多，時間又過於久遠，知情者還個個是謎語人。
??“而且還不知道曼珠沙華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眼前恍惚飄過些許蒼白的霧氣，奧羅一下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正是伊蘭諾安排他介入這件事的緣由——弄清楚永焰的身份，或許還能察覺出以及三十多年前那場改革的內幕。
??而在他的麵前，青鬆和木棉說著說著，總算是認識到他們現在算得上是“擅離職守”，而且還在背後說前輩、上級的壞話。
??“總之，跟我來吧。”長相恐怖的男性惡魔對他的同伴說道。
??瞧他那副樣子，居然是打算再去同永焰見麵。
??另外那個地獄使者也屬於沒腦子的，竟一口答應下來，願意作為見證者加合夥人/共犯。
??“嘿，猜猜他們的職位還能不能保住？”神靈輕風吹了聲口哨，除奧羅外無人能聽見。
??“現在雲中界和地下世界的關係還不算太僵。”奧羅瞥了自己的搭檔一眼，操縱分靈跟上那兩位地獄使者，“他們……嗯，放在天魔之戰那會兒是私通外敵，但是放在這個年代，這叫去見新認識的朋友。”
??“隨便吧。”對於該怎麽來形容前麵倆人的行為，神靈輕風表現得不是很在意，“你按自己的想法行動，我去煉獄深處逛逛，興許那裏還有我的熟人呢！”
??說著，他便離開了。
??奧羅則繼續控製自己分離出去的那部分靈魂，也即他的靈魂分身跟上地獄使者們的步伐。
??青鬆和木棉並沒有走出多遠，僅僅穿過一道煉獄之火後，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宛如浴血一般的雲中界君主正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待他們。
??“永焰先生！”青鬆一看到對方便激動起來，“我受夠這裏了！我想通了，我願意前往上界，為煉獄的開放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欸？”木棉卻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被同伴的尾巴戳了一下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也一樣！”
??“別急。”那道赤紅的人影一點也沒有擺君主的架子，“我不能違規帶你們出去，曼珠沙華會生氣的……”
??“眼下正好有一個機會，但你們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他說。
??“是什麽，永焰先生？”
??“隻能將自己的投影放置上界，絕不能親自前往那裏。”雲中界君主沉聲說道。
??“這……”青鬆一愣，對方的話與之前約定好的不太一樣啊？
??但永焰並沒有對他們進行過多的解釋，反而狀似隨意地甩出了一個新問題：
??“你們可知……‘概念’的含義？”
??“概念？”不光是青鬆與木棉，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奧羅也不免對這個問題產生疑慮。
??一是永焰毫無鋪墊，二則是之前，借助魔瓶的力量使用“真實視野”時，奧羅看到青鬆正在閱讀與這個問題相關的書。
??書本來自上界，因為書封上蓋著星之學院圖書館的印章。青鬆似乎是第一次瀏覽它，還會花時間去思考書中的內容。
??“這個詞現在有了歧義。”青鬆回答道，“它被賦予了神秘學的色彩，與魔法掛了鉤。”
??“像是時間——”他很快想到了一個例子。
??“像是時間。”永焰重複對方的話語已示認可，他的語氣中透出幾分心酸與傷感。
??他是在“末日冰封”事件過後即位的——前任雲中界君主的死造就了現在人們有關“時間”這一概念的混亂印象。
??“兩個人類。”每次他轉過話題時總是沒有任何預兆，這次也一樣，永焰依然是毫無鋪墊地引出全新的談話內容，“他們願意用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與地獄使者締結契約。”
??“啊？”
??“啊？！”
??兩個惡魔受到的驚嚇不等，他們守規矩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聽說過能與上界的生靈締結契約這種事情。
??這不是精靈族擅長做的事嗎？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嘖。”麵前這位雲中界君主的言行舉止算得上接地氣，“一個鑽空子的好機會，若是契約成立，他們的靈魂會來到煉獄頂替你們的職務，你們則能使用他們的身軀行走在上界的大地上。”
??“你們隻需要幫他們做一件事……”永焰歎了口氣，“算了，看在我需要你們表現給曼珠沙華看的份上，這件事我會幫你們完成。”
??“是……怎樣的事啊？”青鬆一麵是期待去往上界，另一麵是擔心自己欠的人情債太多。
??“即使是地獄使者也做不到的事。”
??說話間，永焰的雙手上無故裂開兩道極深的創口，但很快一些淡紫色的結晶自他的傷口中湧出，止住了向外流出的血液。
??奧羅：！！！
??“唯有持‘史書’之人方能達成。”永焰捋去那些淡紫色的晶體，“因為……他們希望將某個概念從這個世界上永久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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