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林抖壞水的

  後來許懷聽跑累了，臉上的笑都沒有緩下來。他預備停了，牽著風箏跑回了賀鈞身邊。


  “放夠了？”


  “有點兒累了。”


  他還是笑著說，話裏帶著點輕喘。


  “給我。”賀鈞伸手問他要過線軸，接過手後又道：“我放給你看，你在這歇會兒。”


  許懷聽是真跑的有些累了，跟著點點頭，就看到賀鈞走遠了。


  風箏很快又飛了起來，比許懷聽放的要高上很多。他站那看著，看見一片湛藍下沒幾絲雲，素色紙鳶像是遊在水裏，起伏，滑蕩。


  脖子仰的有些酸，突然想就地躺下去，像幼時躺在涼椅上看星月一樣去看風箏。


  這個想法剛一生出來，腿腳似乎也跟著乏了，盡管腦子裏還顧忌著形貌禮儀，人卻已經有了折中的行事：雖沒躺去，他也就地坐下了。坐下後的事仿佛都順其自然了很多，像是小草學會了邀請，讓他不自禁躺了上去。


  誒？紙鳶怎麽好像也跟著近了。


  他想著，突然感覺到一隻手從自己耳側下切入，用手臂隔開了有些紮人的草尖接觸嫩生的後脖頸。


  天上的紙鳶落地成了風箏，好像就停在他的手邊。身側也並躺著一個人，他正枕著她的手臂，挨她很近。


  青草和陽光的汽沫充斥在周圍，他卻覺得，最晰明不過一旁賀鈞的吐息。誰也沒有說話，隻許懷聽悄悄朝著賀鈞懷間側過身，縮了縮近。


  將軍府


  賀鈞帶著許懷聽再回到府門前時，這一處正是一副好熱鬧模樣。兩輛馬車擱那停的四平八穩，趕馬的車婦都沒下轍，反而林輕然就著自備的馬紮往那一擺，大刀闊斧的撐腿坐在了將軍府前石階上。林仰微就站在她一旁。


  看到賀鈞環著許懷聽騎馬過來時，對上賀鈞的視線，林仰微還遞給了她一個一看就不是懷著什麽好意思的眼神。


  “呦，歡誠回來了。”


  林輕然也老遠就看到了賀鈞，等她們近了，她一撩袍前站了起來，搓了搓手掌看著賀鈞下馬。


  “誒——，小將軍使不得。”等到了賀鈞準備牽許懷聽下馬時，她突然又做模做樣的出聲止住，“仰微，還不快去牽弟弟下馬。”


  “好。”


  林仰微依言拿過馬車邊的木腳踏，隔著衣布扶許懷聽踩著它下了馬。而這一下不光給了賀鈞突然，也把許懷聽訝然了。


  “然姨？”


  她隻能是上前去問林輕然，同時在腦子裏迅速濾過事出的可能。


  “誒。”


  林輕然又擱那坐下了，笑眯眯去看跟著林仰微後頭走過來的許懷聽，一點餘光也沒沾賀鈞。還像是愚鈍了起來，也不給賀鈞做什麽解釋，聽到賀鈞喊自己，真就跟聽不懂其中含義似的應下了。


  “喏喏，今天可是要跟著姑姑回家了。”


  她不去理賀鈞，賀鈞自然也沒法子從問話上得到什麽消息。反倒是等許懷聽也走到跟前了，林輕然自己開了口。


  她這話問向的許懷聽，卻又說給了賀鈞，說給了林仰微，說給了……容亭。


  一者被問的尷窘，下意識向賀鈞看了兩眼。


  二者聽的心頭一落，想著就昨日到今日的功夫到底出了什麽差錯。


  三者跟著林輕然到這，終是明白了許懷聽與自家關係。


  四者坐在後頭一輛單獨的馬車裏，聽的揪緊了衣裙，對未知前況突起懼怕。


  而林輕然，說是一箭雙雕，實在委屈了她這個猾敏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