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究竟

  她側過頭對林輕然看了一眼，又把視線放回那具棺槨上，腦子裏自然生出了和林輕然剛說過的話掛上鉤的想法。


  ??“下午剛接回來，原先預備著請去堂廳裏。隨後一想，他這一生所秉的態度，總是不能被我這一請給破了勢。”


  ??林輕然同看著棺木，視線壓的有些低，也像是在等著賀焰囂的動靜。隨後或許是感受到了賀焰囂掠過自己身上的視線，開口道。


  ??“焰囂，我見他時已然知道了啊決的事情，卻又知道的不太清楚。”


  ??“但啊決托你照顧啊溯，你拒絕了；這一點我是已經知道的。”


  ??她們都停在了院門口，這一道院門本就沒有關，此時卻沒誰踏半步進去。她聽林輕然講到這，一樣放在棺木上的視線瞬然變得有些僵木。


  ??“我沒機會再向初來問清楚，但若此時去請教聞老師傅，我想她也不會再多麽藏著我了。”


  ??“可是焰囂，我更想聽你說。”


  ??她倏的側轉過身回看像賀焰囂，眼簾掀起，冰寒交錯。


  ??“你想聽什麽。”


  ??“你為什麽…會拒絕。”


  ??“因為兮兒，夠嗎。”


  ??“不夠。”


  ??她這兩個字呷的很重，也很鋒銳。從眼入，在賀焰囂的記憶裏刺的很深。


  ??“輕然，你現在還覺得我沒恨過她嗎。”


  ??賀焰囂回看她，十七年來第一次正麵林輕然對此的不懈的追問。她眼裏還是看不到什麽波瀾，卻深黯無底。


  ??而她說出口的話讓林輕然動搖了，她對江決的拒絕，讓她動搖了。


  ??“你不恨她。”


  ??但也僅僅是動搖，不是改變。


  ??“哼——，可我傷了她。”


  ??賀焰囂突然笑了，短促的笑聲像是在嘲諷誰。


  ??“你不知道她的傷，我不知道她的死。”


  ??“我不比你知道的多。”


  ??她的話仍沒讓她自己起多少波瀾，甚至更顯得有些漠涸，卻出了林輕然的意料。她本以為，賀焰囂能給的起一個完整的解釋。


  ??但她從賀焰囂的語氣裏，感受到了在淡然裏夾雜著的微微滲透出的迷惘，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又怎麽會是恨呢？


  ??“既然不知道，就一起去聽。”


  ??隻是今天，林輕然要定了這個究竟。


  ??東院

  ??許楝領著那一幫人到東院門口時，沒見著門開，但是先見著了那火紅一片。


  ??欒樹的果實從院牆上伸出，牆根處已經落了一地紅，枝頭卻依舊赤血一色。


  ??“許大人，怎麽不走了？”


  ??身後有人出聲問她，她都好像聽不見了，隨著與東院距離的拉進，很有些呆愣愣的抬頭長久凝視著那片枝頭。


  ??這麽些年，她的那些紛亂心思讓她從沒有踏足過東院，甚至這附近。賜毒，爭吵，關乎著東院裏人的一切卻都發生在了東院之外。


  ??所以她還沒有過機會看見這顆欒樹。


  ??“許大人？”


  ??有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頭，她才反應過來，把視線逼離了那個位置。


  ??“這門是從裏麵栓上了，既然小將軍讓你們進去，那就派個人翻進去開了吧。”


  ??她回了思路，說著。


  ??眾人都等著她呢，她這一句話落，很快就有人翻進去開了門。


  ??“許大人可要進來？”


  ??身後人陸續把東西往裏麵抬，有人開口問她，她覺得依照自己的本先的想法，應該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誰想踏足東院？


  ??畢竟。


  ??“嗯。”


  ??或許是那一樹欒紅讓她改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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