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悲喜

  餘落

  ??在東院裏徹徹底底哭了一場，又被賀鈞這麽轟烈的行勁移了些注意，這會兒，許懷聽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


  ??“叩叩—”


  ??有下人敲響了門，彼時賀鈞才給許懷聽倒上杯水。


  ??“何事？”


  ??她把水遞到了許懷聽手裏，沒讓人進來，而是隔著門問了句。


  ??“世女，將軍把親家老主君請在主廳，問您可要過去。”


  ??門外人回她道。許懷聽坐在榻上聽見了，雙手捧過瓷杯下意識抬頭看她，眼睛還微微有些濕漉。


  ??“去請外祖父歇一夜。”


  ??賀鈞剛垂眼對上他的視線，他又埋頭喝起了水，隻隱約看見眼尾，還是紅的。可她卻像是已經探見了小乖眼睛裏那一抹濕漉，拇指搭在食指第二指節處，不動聲色的攥了攥。


  ??“是。”


  ??門外人得了意思，很快就應聲退下。


  ??林府

  ??派出去的小廝不久就回來了，回話，說是那賀將軍沒同意。


  ??“她怎麽說？”


  ??林輕然倒也沒奇怪，歡誠弄了這麽一出，焰囂想必多少有些事要跟著處理。但道理她也都曉得，此時卻就是沒由來惱火：她突然就想到十七年前，啊決是否也是這樣遭的拒絕。


  ??明就是毫不相幹的兩件事，此時竟也無端的拾起比較。


  ??“賀將軍說，府上遇見了喜事，抽不開身。”


  ??那小廝回，一個“喜”字又惹得林輕然有些躁。


  ??“你再去請，就同她說，今日若是不來，往後就都別來了。”


  ??喜是真的喜，悲也竟是真的悲。


  ??她甩下這一句，皺眉走開了。


  ??一路快步走去了前廳，拂袖往那太師椅上一坐，腦子裏一時斥滿了關乎賀焰囂的事。


  ??初來曾說，十七年前啊決找了焰囂托孤，可焰囂沒同意。這事從她知道開始，就一直耿在心頭。如今初來的死反倒成了個推手，讓她那些斂藏下去的灰暗情緒和責問一時間翻湧出了高度。


  ??賀焰囂最終是來了，小廝一路將她請進了這正廳。


  ??“輕然。”


  ??她將跨進門時打了聲招呼，林輕然聽的稍微冷靜了些。


  ??“來啦。”


  ??“來了就跟我走吧。”


  ??她沒給沏茶看座，而是跟著起了身，又領著她往外走。賀焰囂當然覺得這奇怪，但也算了解林輕然，門也沒跨了，又跟著她繼續走。


  ??“你出兵西羯戎的前兩年，曾有一次我同你說，我在市集裏見著了初來。”


  ??“嗯。”


  ??林輕然走在前麵，領著賀焰囂，也沒回頭，言語淡然的說著。賀焰囂則是應著，思緒也跟著回到了十二年前。


  ??她當然記得林輕然說的是怎麽一回事。十二年前的那個清早，她從自己府上離開過後，再沒有私下裏見過自己。一直到自己出兵西羯戎那日，才願意見上一麵，到城牆上送了一程。


  ??“今日便領你也去見見。”


  ??她們拐進了一個院子，林輕然說著哼笑了聲，說道。


  ??賀焰囂是過了一會兒才緩晰過來林輕然話裏的意思，心裏有良久怔默，和一淺期待。


  ??她大約知道能讓林輕然氣衝衝急哄哄來叫喚自己的是什麽事了，但她還是沒曾想，院門打開，入眼的會是一具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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