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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暈了過去

  楊醫生見江乙給自己台階下,連連點頭道,“好好,江醫生,我以後會多來跟你交流的。”


  江乙看了看疤臉,後者無奈得攤攤手,心裏想著,“這個小乙也太溫柔了,要是有人敢這麽跟老子說話,非大耳刮子抽他不可,還幫忙說話,真是的。”想著,瞪了楊醫生一眼。


  楊醫生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轉身就要離開,誰知江乙卻叫住了他,“楊醫生,你來找我有什麽事?”雖然自己很討厭這個趨炎附勢的家夥,但是還是要問一嘴,免得再耽誤了什麽消息。早上被鄭主任一陣教訓,江乙已經大概明白了這個醫院裏的規矩比較嚴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乙暗自想到。


  楊醫生這下也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連忙對江乙說道,“這個???鄭主任召集所有的醫生下午兩點在會議室開會,手裏暫時沒有工作的醫生都要過去”,提到自己的老師,楊醫生的底氣也足了起來,又對江乙說,“江醫生,鄭主任可不喜歡別人遲到。”


  江乙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楊醫生也沒有再說什麽,連忙推門逃也似的離開了。


  疤臉又坐下來,隻是這次他自己坐在了小板凳上,把江乙讓回了辦公椅上,問道,“這孫子誰呀?”


  江乙攤手道,“一個醫生,跟我有點衝突,我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他們什麽。”


  疤臉一拍大腿,“小乙,你這身醫術在哪不能闖出片天地,幹嘛非得在這兒受他們的氣,走走走!”說著,就要來拉江乙。


  江乙隻是輕輕地撥開疤臉的手,輕聲道,“沒事的疤哥,這裏的孫院長開導了我好久,才解開我心裏的結,對我也算有恩,人家一走,我這立馬撂挑子不幹了,不大合適。”


  疤臉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看起來很溫柔,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誰也勸不動,長歎一聲,不再做無用功,閑聊了幾句,就走了出去。


  轉眼就到了下午兩點,江乙特意提前來到了會議室,因為他不想再給鄭主任留下什麽把柄,所以提前半個小時就坐到了這裏。


  不多時,會議室裏就坐滿了人,所有手頭上沒有事情的醫生都來到了會議室,也包括一直跟江乙作對的楊醫生。江乙看到楊醫生瞥了一眼自己,趾高氣昂的坐到了前麵,看起來這位楊醫生的地位還很高。


  鄭主任是最後一個到的,因為他手頭上有幾個文件剛剛處理完,這才趕過來。坐到會議室,鄭主任輕咳兩聲,打斷了正在閑聊的醫生們,“咳咳,同誌們靜一靜啊,現在開始開會。”說罷,就開始了今天的會議內容。


  開會這件事其實是很無聊的,因為說來說去都是羅圈話,貫徹什麽什麽精神啦,向誰誰學習啦,根本就沒什麽營養。江乙在旁邊聽得直打瞌睡,但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睡覺,隻能不住地在座位上磕頭。


  不過,鄭主任最後著重強調了一下紀律問題,“咱們說一下紀律的問題啊,最近有人跟我反映,說是醫院裏邊有外來人員隨意出入,上班期間還和親友聊天,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工作上”,說到這裏,江乙也清醒了,知道鄭主任就是在說自己。


  楊醫生偷偷地笑著,“小子,讓你剛才找人羞辱我,你等著吧。”


  鄭主任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江乙,接著說道,“具體是誰我就不指出來了,隻是希望提醒各位,牢記自己肩上的責任。我們是醫生,患者的生命是要我們來負責的,工作態度要是再這樣不認真,咱們就隻能依照規定辦事了。”


  江乙臉上一絲愧色都沒有,心裏對鄭主任的印象也變得惡劣起來,“我的水平院長和楊醫生都知道的,現如今把我安排在一個虛職上,還要我怎麽治病救人!”江乙心裏暗暗罵道。

  鄭主任此時終於是講完了話,宣布散會。正當江乙準備離場時,卻被鄭主任叫住了,“江醫生,你留一下。”


  江乙也是摸不著頭腦,心道,“自己今天沒犯什麽錯誤吧,這家夥叫自己又有什麽事?”心裏想著,江乙又坐回了原位。


  鄭主任的臉上表現出的是江乙沒有見過的和顏悅色,親切的坐過來,招呼江乙道,“江醫生,你來我們這裏也有兩天了吧。”


  江乙不動聲色的回答道,“是的。”


  鄭主任接著說,“我這邊還挺忙,再加上你昨天沒有過來找我報到,也就沒給你安排什麽工作,怎麽樣?是不是感覺挺無聊的?”


  江乙想,自己繼續這樣麵無表情的好像不太合適,畢竟對方已經放低姿態了。江乙以為是孫院長又給鄭主任施加了什麽壓力,才讓這個家夥的態度得到了這麽大的轉變,也就微笑著說,“其實還好,就是跟同事們交流不多。”說到這裏,江乙看了一眼旁邊的楊醫生,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在嘲諷他一樣。


  當然,這其實隻是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隻不過楊醫生看起來就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了。楊醫生別過頭,暗自生氣。鄭主任卻拍了拍江乙的肩膀,說道,“我都聽說了,你跟小楊之間有些誤會。同事嘛,互相之間磕磕絆絆的很正常,江醫生,你就發揚風格,主動點。”


  江乙聽到鄭主任這麽說,也不好回絕,就把手伸到楊醫生麵前,客氣的說道,“楊醫生,這兩天多有得罪了,希望你別往心裏去。”


  楊醫生默默地伸出手,跟江乙輕握了一下。


  鄭主任拍手說道,“唉,這就對了嘛,同事之間還要相互幫助才對”,說著,鄭主任從桌上拿起一個檔案袋,放到江乙的手裏,說道,“江醫生,我這裏有一個病人的檔案,之前一直是小楊跟著的,但是他們對這種病情也是束手無策,所以找到你,想讓你給看看。”


  江乙一聽,原來是找自己解決病情,態度馬上熱情起來,“鄭主任,這是說的哪裏話,我當醫生就是為了治病救人,說別的就太客氣了”,說罷,接過檔案袋,拆開線,把裏邊的表格和資料拿了出來。


  鄭主任看到江乙迫不及待的把檔案拆開,心中也是一喜,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不動聲色的誇讚道,“院長果然找到一個好苗子,江醫生,你這種對待病人的態度我們還是應該多多學習呀。”


  江乙此時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檔案,對鄭主任的誇獎也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並沒有做過多表示。


  “趙山,男,抑鬱症,還有強烈的自殺傾向。”江乙看完檔案,心裏把患者的病情簡單的記了一下,對鄭主任說道,“鄭主任,這個病人的病情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鄭主任見江乙一副神醫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愉,回答道,“已經有半年多了,我們使用了各種手段治療,可是結果卻差強人意,還是沒有徹底解決問題。”


  江乙把資料一收,正色道,“好的,那這件事我就試試看,因為心理問題不是我擅長的領域,隻能盡力而為。”


  鄭主任暗笑,就怕你不答應,也正色道,“那就麻煩江醫生了。”


  “應該的,職責所在,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江乙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楊醫生慢慢來到了鄭主任身邊,皺著眉頭問道,“老師,剛才幹嘛跟這小子那麽客氣?”


  鄭主任示意楊醫生附耳過來,楊醫生彎下腰,把頭埋在鄭主任前邊,哪料到鄭主任抬手就衝著楊醫生的頭敲了一記,把楊醫生疼得跳了起來,鄭主任無奈地說道,“小楊,你也長長腦子,咱們為什麽把這個患者交給他?”

  楊醫生想了想,眼前一亮,“對呀,咱們是為了殺殺他的銳氣,老師,還是您深謀遠慮。”


  鄭主任聽得學生恭維自己,也是淡淡一笑,心裏卻已經開始想著,江乙治不好患者的病,該怎麽收拾他了。


  江乙回到辦公室,仔細研究起這個名為趙山的患者的病情來。他並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隻是下意識的覺得治病救人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又過了兩天,趙山在妻子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


  江乙此時還在看趙山的病曆表,聽見敲門聲,就隨意的喊了一聲“請進”。


  趙山和妻子劉慧慧走了進來,江乙抬起頭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自己即將接手的患者了。病曆上寫著,這個趙山是省內一家知名媒體的主編,江乙仔細打量一番。趙山有著傳統的文藝工作者的標準模樣,高高瘦瘦,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格子襯衫,看起來就是一個常年跟文字打交道的知識分子。


  江乙站起來,上前握手道,“您就是趙先生吧,我已經等您好久了。”


  趙山還沒有答話,劉慧慧倒是上前跟江乙握了個手,說道,“您是江醫生吧,我這裏剛聽鄭主任說過了,他說您的醫術特別高,我一聽,馬上就陪我丈夫過來了。”


  江乙謙虛道,“哪裏哪裏,我也是剛剛才來到這裏”,說著,江乙把趙山和劉慧慧讓到椅子上,“快請坐。”


  趙山坐下來,還是沒有吭聲,江乙想了想,對劉慧慧說,“嫂子,我這邊要給趙先生做一個全麵的檢查,麻煩你去休息室等著吧。”


  劉慧慧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江乙給丈夫治療,但是聽到江乙這麽說,也就不便停留,跟江乙說了一聲“麻煩您了”,就走了出去,臨走時還捏了捏趙山的手,囑咐道,“老公,一會兒一定要配合醫生的治療啊。”


  江乙見劉慧慧走了出去,頓時也有些尷尬,因為他自己其實很少治療過這些心理疾病。想了想,江乙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趙山麵前。麵對這些心理疾病的患者,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聊天,隻有把患者的心結解開,才能對症下藥。


  “趙先生是做什麽工作的啊?”江乙隨意找了個話題開始聊天。


  趙山抬起頭,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江乙,說道,“江醫生,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找這麽蹩腳的開場白和我聊天吧?”


  江乙自己也覺得這個開場白很傻,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接著說道,“趙先生,我這兩天一直在看您的病例,您的抑鬱症已經有半年多了吧。”


  趙山沒有回答江乙的話,隻是在捏著自己的手指,哢哢作響。


  江乙一陣頭大,說道,“趙先生,您這樣不配合治療,我的工作很難進行下去啊。”


  趙山還是沒有做聲,接著捏自己的手指,幾個手指的關節已經泛白。江乙無意間看到了他的手腕,上麵有兩道清晰可見的疤痕,看來這個患者確實有自殺的行為。靈機一動,江乙不再以醫生的語氣詢問,而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和趙山聊天。


  “趙先生,剛剛那個是您的妻子吧,長得真的挺漂亮的,一看就是賢妻良母的典型”,江乙移開話題,開始跟趙山聊起了他的生活,“您的家庭一看就挺幸福的,有什麽想不開的呢。對了,您孩子今年多大?”


  趙山聽到江乙提起自己的孩子,臉色緩和了很多,微笑著說道,“已經四歲了”,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事情,趙山痛苦的把手抱在頭上。

  江乙沒有放過這個細節,看來問題就出在孩子的身上,隨即,他坐到趙山的身邊,把手放在趙山的肩膀上,像朋友一樣關切的問道,“孩子怎麽了?”


  趙山無力的打開江乙的手,淚水瞬間從臉頰上滑落下來,趙山把手咬在嘴裏,又不想發出聲音,隻是痛苦的跺著腳。


  江乙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解,隻好拍著趙山的後背。這時,劉慧慧又推門衝了進來。


  原來劉慧慧擔心自己的丈夫,壓根就沒有去休息室,而是一直站在門外等候著。聽到江乙提起孩子的事情,劉慧慧就知道事情要糟,果然,丈夫被提到傷心的事情,內心的防線瞬間崩潰了,隻怕會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劉慧慧連忙衝了進來。她抱緊趙山,也哭著說道,“老公,不是你的錯啊,都是孩子的命不好,你別再這樣了。”


  看著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江乙也有些動容,看來症結果然是在孩子身上,連忙安慰兩人。過了一會兒,兩個人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江乙怕再問趙山,又會讓他的情緒失控,隻得轉向劉慧慧,問道。“嫂子,是怎麽回事?”


  劉慧慧抹幹臉上的淚水,歉聲道,“江醫生,讓您看笑話了,真是對不起。”


  “沒什麽的”,江乙連忙擺手,“我剛才一直在跟趙先生聊天,本來還挺好的,一提到孩子,趙先生就變成了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劉慧慧本來都已經控製住了情緒,又聽到江乙提起,淚水再也止不住了,旁邊的趙山也是如此,隻是比劉慧慧表現的要更加激烈,又開始咬自己的手。江乙連忙攔住他,一邊吩咐劉慧慧叫護士進來,給趙山打了一針鎮靜劑,趙山這才安靜下來,躺在病床上睡了起來。


  江乙忙得滿頭大汗,轉身看向劉慧慧。劉慧慧此時正守在趙山身邊,握著他的手不肯鬆開,江乙見狀,默默地走上前,把趙山的手慢慢的塞進被子裏,招呼劉慧慧走出去。


  兩人來到了走廊裏,江乙情深問道,“嫂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告訴我,我這裏沒有辦法對症下藥啊!”


  劉慧慧伸手抹抹眼淚,說道,“我老公這個病其實已經三年多了。”


  江乙詫異的問道,“嗯?不是說半年多嗎?”


  劉慧慧解釋道,“那隻是發現他開始傷害自己的身體開始算的,其實自從孩子出生,他就已經有這個病了。”


  江乙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示意劉慧慧接著往下說。劉慧慧這邊把情況終於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江乙。


  其實本來這對夫妻有兩個孩子,是一對雙胞胎。家裏人都非常高興,趙山更是樂的合不攏嘴,每天工作之餘,就是給妻子買各種營養品,生怕妻子營養跟不上。一家人就這樣高高興興的等待著孩子的降生。


  到了第七個月的時候,趙山的單位忽然接了一個新業務,要在一個月之內做一本新的雜誌。從設計排版到印刷,其實總共也就隻剩下十幾天的時間,無奈之下,趙山隻能天天加班。雖然每天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是趙山還是會每天都趴在妻子的肚子上,聽聽孩子的動靜,這樣似乎能夠祛除趙山一天工作的疲勞。


  直到有一天,趙山又在單位加班,對家裏的事情完全都不知曉。劉慧慧躺在床上,忽然感覺到有點渴,就起床去冰箱裏拿酸奶,可是走到茶幾旁邊的時候,忽然肚子一陣疼痛,劉慧慧無力的坐在地上,沒過多久就疼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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