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新來的有這麽牛
端上來的雞翅。外層塗滿了紅油和辣椒,別說吃了,看起來就讓人括約肌一陣發疼。江乙拿起一串雞翅,看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下口,這時他抬頭看了看王靜芸,這個美女警察倒是沒有理會那麽多,以極快的速度吃掉了一整隻雞翅,雖然也被辣的滿臉通紅,但是神情卻透漏出一種滿足感。
江乙雖然很不想在王靜芸麵前表現出自己不敢吃,但是又實在不想拿自己的腸胃開玩笑,就放下雞翅,假裝聊天來扯開話題。
“小芸,你平時就喜歡四處找美食對嗎?”
王靜芸正在喝著冰鎮飲料緩解口中的辣意,聽到江乙詢問自己,也放下水杯,回答道,“是啊,以前上學的時候,我不怎麽喜歡逛街,能跟朋友們促進感情的手段也就是吃了。不過還好,我有幾個姐妹也喜歡吃,就這樣,我們幾乎把全城都跑遍了去尋找美食。”
江乙不禁感歎道,“你們女人還真是奇怪,明明都那麽在意身材,又那麽喜歡吃。”
王靜芸又拿起一串雞翅,說道,“身材是外貌,吃東西是愛好,這兩者並不衝突啊!”話音未落,又開始啃了起來。
江乙看著王靜芸,看著她吃著自己喜歡的東西的幸福模樣,自己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感,也不再去想自己的理想什麽的,隻是關心道,“小芸,多吃辣對腸胃不好,還是少吃一點吧。”
“沒事”,說這句話時,王靜芸連頭都沒有抬,隻是在專心的吃著手裏的雞翅,忽然,王靜芸冒出一句,“江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敢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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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到了第二天。
江乙昨天晚上在王靜芸的威逼利誘下,不得已的吃了一串雞翅,他平時哪裏吃過這麽辣的東西,雞翅隻吃了一個,但是水卻喝了足足五杯。即使這樣,江乙的嘴還是腫了起來,回到家裏,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的沒有睡好,肚子裏像火燒一樣的疼。江乙無奈之下,隻得爬起來調製了幾味潤腸通便的藥,吃了下去,結果拉了一個晚上的肚子,直到第二天起床,還是腳步虛浮,無精打采。
來到了辦公室,早有一個人等在了那裏。
江乙看到辦公室的門開著,自己也很奇怪,往裏一瞧,正看到一個醫生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無暇多想,江乙推門走進去,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問道,“您好,請問您是?”
來人是鄭主任,昨天他在辦公室足足等到六點多,江乙還是沒有過來報道,鄭主任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一大早就跑到江乙的辦公室,等他過來教訓一通。
“是江醫生吧?”鄭主任看到江乙大模大樣的坐下來,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顯得特別平靜。
江乙回答道,“對,我是江乙,請問您過來找我有什麽事?”
“江醫生,我是咱們醫院的辦公室主任,我姓鄭”,鄭主任冷漠的說道。
江乙還是沒有想起來孫院長臨走的時候交代自己要去找這位鄭醫生報道,隻是看到鄭醫生的態度比較冷淡,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自己從沒見過的鄭主任,“鄭主任嗎?您好您好,我是江乙,才剛剛被孫院長叫過來,擔任咱們的中醫顧問。”
在江乙看來,這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自我介紹,可是鄭主任聽起來就完全不是滋味了,“怎麽著?把院長搬出來壓我?”鄭主任心裏想道,但是仍舊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對江乙說道,“江醫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情?”
江乙一愣,“什麽事情?”他還以為鄭主任找他來是要紅包的,江乙早就聽說這種事業機關的各種辦公室政治的黑暗,卻沒有想到自己才剛來就被人索要人事,心下也是帶了幾分火氣。
這裏是江乙誤會了,鄭主任雖然脾氣火爆,但是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從來既沒有想過這些事情。看到江乙這種態度,鄭主任也有些壓不住火氣了,沉聲道,“江醫生,醫院有規定,新來上班的醫生必須先去辦公室主任報道!”
江乙這才想起來,院長臨走的時候確實交代過江乙,讓他去找鄭主任報個到,自己一忙就給忘了,表格也不知道被自己收拾到哪裏去了。想到這裏,江乙才知道自己誤會鄭主任了,連忙道歉,“鄭主任,實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我忙著整理辦公室,就給忘了。”
鄭主任看到江乙放低了姿態,也略微消了火氣,對江乙說道,“江醫生,我知道你以前是開個人診所的,平時自由自在慣了,但是不管怎麽樣,你到了我們醫院來上班,規定就是規定”,鄭主任瞄了一眼江乙,把後背整個倚在靠背上,還翹起了二郎腿,手放在腿上打著拍子,說道,“我知道院長很看好你江醫生的醫術,但是我還得提醒你一聲,來我們這上班,就得有個上班的樣子,不能像過去那樣懶散,你說對嗎江醫生。”
江乙聽得不是滋味,怎麽著我就懶散了,才第二天過來就給我臉色看,那以後還了得。想到這裏,江乙說道,“孫院長走的比較匆忙,好多事也沒來得及跟我交代清楚,有些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包涵”,江乙說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孫院長”三個字。
江乙本意是想讓鄭主任知道,自己是孫院長請來的,以後大家還要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互相之間麻煩客氣一些,但是在鄭主任聽來就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了,“哦,你是孫院長親自請來的,所以就想壓我一頭?”想到這裏,鄭主任也加重了語氣,“江醫生,不管怎麽說,我先歡迎你的到來。還有,咱們醫院不是外邊那些小診所,希望你能遵守各項規章製度”,言下之意,鄭主任就是想說,你江乙就是個江湖郎中,到了我們這種正規醫院,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以後說話的時候客氣點。
說完,鄭主任就站起身來,向江乙伸出手。江乙雖然很不喜歡鄭主任這種仗勢欺人的勢頭,但是出於禮貌,也不得不伸手跟鄭主任握了一下。隨後,鄭主任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臨走時扔下一句,“別忘了找到那張表格,填好了給我送過來。”
江乙看著鄭主任走出去,心裏也是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忘記了報道和交表格,也不至於被這麽搶白吧!但是身處這個位置,江乙也不得不遵循醫院的規定,隻得把自己昨天剛整理好的書籍又翻亂,尋找那張表格。
再說到鄭主任,他看到江乙的態度也是有些惱火,回到辦公室坐下來,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其實鄭主任倒不是有意為難江乙,隻是自己在這個主任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將近十年了,一直都被孫院長壓著一頭,雖然表麵上畢恭畢敬,但是鄭主任心裏還是希望這個老院長早點退休,這樣自己也可以有機會再進一步。
如今江乙被孫院長拉來了醫院,自然心裏就把江乙當成了孫院長的人,看著他難免會有一些敵意,再加上江乙忘記找自己報道這件事,這十年來,鄭主任在醫院的人緣一直不算太好,就是因為他的火爆脾氣和睚眥必報的性格,除了自己的學生,幾乎不給任何人留情麵。江乙才剛來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這讓鄭主任大為惱火,對江乙的態度也變得愈加惡劣。
正在生悶氣時,楊醫生開門走了進來。
楊醫生是鄭主任的得意門生,當年自己在醫學院教學時,楊醫生就是自己最喜歡的學生。而楊醫生在人情世故方麵也比較圓滑,性格卻和自己的老師很接近,鄭主任愈發喜歡這個學生,所以在他畢業後,鄭主任千方百計的把楊醫生安排到了醫院裏,想讓他做自己的接班人。
此時楊醫生是來匯報工作的,因為有幾個病人要辦理入院手續,必須要鄭主任簽字,這才拿著幾張表格走了進來,看到老師神色不愉,詢問道,“老師?怎麽了?”
鄭主任見是自己的得意弟子進來找自己,也就舒緩了神色,回答道,“沒什麽,被一個新來的氣得。小楊,你找我有事?”
楊醫生沒有回答鄭主任的問題,而是問道,“老師,你剛說新來的?是不是那個叫江乙的小子?”
鄭主任詫異的看著楊醫生,仔細問道,“對啊?你怎麽知道?莫非是這個姓江的跟你有過節?”
楊醫生把手裏的表格放在桌子上,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低聲對鄭主任說道,“嗯,確實有過節”,說著,就把自己如何在晚上值班,遇到突發病情,又是如何被江乙羞辱,還被毒打一番,添油加醋的告訴了鄭主任。
鄭主任一聽,心裏的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況是自己最得意的門生,竟然這樣被江乙侮辱。鄭主任眉頭緊皺,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敲擊著。
楊醫生見到鄭主任這種神態,又加了一把火,“老師,這小子仗著自己學過幾天中醫,就不把咱們這些醫生放在眼裏,這樣下去那還了得。”
鄭主任沉吟一番,回答道,“不行,這小子是孫院長親自請過來的,咱們不好做的太過分,對了,那個叫趙山的病人最近還有沒有過來?”
楊醫生聽完眼前一亮,這個叫趙山的病人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以至於發展成了自殺傾向,又不肯配合治療,醫院也是束手無策,更何況這個趙山是省內一家知名媒體的主編,如果治不好,對於醫院的聲譽有著極大地損害。如果把這個病人交到江乙的手裏,就可以好好地殺殺江乙的銳氣。
楊醫生點頭道,“已經有兩三個星期沒有來過了,給他開的安神的藥應該也快吃完了,趙山的家人應該快送他過來了。”
鄭主任聽完,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他沒有跟楊醫生說自己的想法,他其實在想,隻要江乙治不好趙山的抑鬱症,既可以殺殺他的威風,又可以讓江乙在醫院的地位動搖,孫院長也不能因為看好江乙,就很快的把江乙提拔起來,這樣鄭主任自然就能保證自己的地位。
想到這裏,鄭主任拿起公章,蓋在了幾張表格上,隨後交到楊醫生手裏,低聲說道,“這件事盡快辦,不然孫院長回來了,咱們就不好為難江乙了。”
楊醫生會意,拿起表格走了出去。
江乙此時也終於找到了表格,提起筆填完,卻沒有給鄭主任送過去。
也難怪,剛來第二天,就被領導一陣有的沒的搶白,自己雖然沒有及時報到,有錯在先,但是也不至於這麽針對自己吧。江乙又想到了自己的工作,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顧問到底是幹什麽的,在他印象裏,這個顧問就和古代的幕僚差不多,沒事出出主意,也不用幹什麽實際的工作,但是孫院長給自己的承諾是,絕對可以參與到一線的治療工作中。現在,自己才剛到這裏,孫院長就出差了,也不知道該找誰。
江乙一想到這件事心裏就一陣鬱悶,當個醫生真的就有那麽難嗎?江乙心裏開始萌生退意。
正在這時,敲門聲把江乙從思緒裏拉了回來。說了聲請進,來人推開門,正是疤臉。
疤臉還沒進門呢,就大呼小叫道,“小乙!穿上白大褂還像模像樣的嘛!”
江乙連忙示意疤臉噤聲,上前把他拉進屋子,“疤哥,這是醫院,別大聲喧嘩,再影響到病人休息!”說完,錘了疤臉的胸口一下。
疤臉也不見外,進屋就坐在了江乙的椅子上,搖晃著雙腿,問道,“小乙,我看你這也不忙嘛,走啊,跟我出去喝點。”
江乙無奈道,“疤哥,我正在工作”,說著,坐在了一邊的小凳子上,忽然又想起什麽事,“誒?疤哥,你沒掛號是怎麽進來的?這裏可是辦公區啊。”
疤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手臂拄著桌子,說道,“就這麽進來的唄,門口那個小護士還要攔我,讓我一嚇唬,哭著就跑了”,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江乙責怪道,“疤哥,你嚇唬人家小姑娘幹嘛!一會兒出去見到了趕緊道歉知道嗎!”
疤臉無所謂的擺擺手,“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我說,你不是有了美女警察了嘛,還對人家小護士上心,我告訴你啊小乙,這種傷心爛肺的事我可不幫你說話啊。”
江乙無奈得說道,“疤哥??????咱有點正形好不好!”
正在兩人閑聊的時候,楊醫生忽然開門走了進來。看到疤臉坐在醫生的椅子上,江乙卻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也不清楚什麽情況,再一看兩人閑聊的姿態,一臉不屑的嘲諷江乙說道,“江醫生,這麽有興致啊!”
江乙本來看楊醫生就不順眼,此時也沒有理會他。
楊醫生自討個沒趣,頓時拉下臉來,“江醫生,醫院有規定,上班期間不許會見親友,難道你不知道嗎?”說到這裏,楊醫生開始聲色俱厲起來。
疤臉看到這個進來的年輕醫生對江乙大呼小叫,頓時就不高興了,站起來走到楊醫生麵前。疤臉身高接近一米九,膀大腰圓,楊醫生長得有比較瘦弱,在疤臉麵前就像個小雞仔一樣,心裏也不禁害怕起來,慌張地說道,“你???你要幹什麽!”
疤臉看著楊醫生這幅慫樣子,再加上江乙在旁邊猛使眼色,也就放棄了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的想法,隻是說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在閑聊了?我來看病的,不行嗎!”
楊醫生被疤臉一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不願意在江乙麵前丟臉,把脖子一梗,說道,“你既然是病人,怎麽做到了主治醫師的辦公桌那裏”,說罷,又對著江乙說道,“江乙,你給我解釋一下是怎麽回事。”
疤臉看到楊醫生忽然之間又硬了起來,心裏頓時生出了火氣,玩味的看著楊醫生,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一下下敲著。
江乙早就看到了疤臉的小動作,他們已經認識幾年了,每次疤臉做出這個動作時,就表示內心已經極度憤怒,馬上要動手打人了。江乙急忙站起來走到疤臉身邊,扯住了疤臉的胳膊,對他搖了搖頭,又對楊醫生說道,“楊醫生,這位病人身體偏虛,我的辦公桌坐北朝南,陽光比較好,中醫講陰陽調和,你不懂這個道理吧。”
楊醫生聽到江乙的狡辯,又看了看疤臉那張凶神惡煞的臉龐,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江乙看到楊醫生這種窘態,心中暗叫痛快,但是還是對他說道,“楊醫生,平時咱們還是要多交流一下,要不然我的治療手法估計你會經常看不懂的”,言語中的威脅意思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