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做我的皇妃可好
荷兒難得願意出門走走，蘇將軍自是高興，放心的把荷兒交給水荷。
今日莊桂容正好回了娘家，帶潘小夢出門還真是省事不少。
水荷帶著潘小夢坐上馬車，穿過大街小巷。
聽著街市人們喧鬧的聲音，穿過安靜少人的巷子。潘小夢一路上都掀起簾子，雙眼流動在簾子外。
賣包子的，賣餛飩的，捏小糖人的，還有鬼臉麵具，木杈簪子.……多年沒見過的景象，潘小夢心中生起悲涼。今日拖水荷的福得以一見，這番景象今生或無緣再見了。想此，潘小夢黯然垂眸。
走過熱鬧的大街，馬車進入無人的小巷子。
羊場小道，安靜極了，沒有一絲氣息。
突然，珠兒眉頭一皺，手迅速拔劍飛上屋頂劃了幾下。
一聲悶哼，隻見一個黑衣人便直直倒在地上，眼珠子睜得大大的，嘴角還滲出血來。
“啊！”突如其來的死人，嚇得潘小夢大叫一聲，甩下簾子用手捂住眼睛，躲在水荷的背後。
水荷嘴角輕輕一勾，眼中一片了然之色，該來的還是會來。
自己回京莊桂容早就知道消息，這幾天都去了鎮國將軍府，莊桂容早就想把自己滅口，苦於沒有機會，現在這四處無人是最好的時機，自是不能放過。
外麵的打鬥聲亦來亦激烈，就在馬車的周圍。這麽久也沒有人接近馬車，難道有人來救她們了。潘小夢虛開手指，從指縫裏看水荷。
她身子坐的筆直，眼睛直視前方。臉上沒有一絲害怕之色，鎮定自若。荷兒心中暗驚，她竟然如此從容不迫。
小心翼翼的掀起簾子一角，潘小夢更是驚訝不已，甚至是驚嚇。外麵與黑衣人打鬥的並非自己心中所想的英雄，而是幾名女子，還有車夫。
女子中的珠兒是自己見過的，沒想到平日裏清秀的丫鬟，竟然身懷絕技，功夫如此了得。
這些人都是水荷的，潘小夢瞪大眼看著幾名女子身手矯健，穿梭在黑衣人中，實在難以消化心中得下的結論。
突然，一枚利劍直直刺了過來，潘小夢嚇得想要躲開，可身子不停使喚，隻等劍尖刺向自己。千鈞一發之際，潘小夢感覺自己背後被猛地拉了一把。
潘小夢看著簾子被捅了一個洞，要不是水荷及時將自己拉開，那個洞就在自己頭上了，想想就後怕。
“別怕。”水荷輕聲安慰道。
許是在鬼門關走過一回，水荷如今對生死看得淡然。看著潘小夢嚇得癱坐在一處，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突然，外麵的打鬥聲變得輕快了，還聽得被殺後應聲倒地的聲音。一道冷酷無情又慵懶的聲音響起
“把他們全殺了。”
聞言，潘小夢嚇得一個激靈，瞬間回神看向水荷:“是殺我們嗎？怎麽辦？”
他怎麽來了？水荷繡眉一凝，搖頭道:“是救我們的人來了。”
果然，一會兒就聽到劍入銷的聲音。
水荷起身走出馬車，抬頭便見到他。
他手拿一把黑色的羽毛扇子，身著一身素白袍子立在黑衣屍體中，潔白的袍子上竟沒有絲毫血滴。青絲隨意的用一根布條紮起，隨風飄起。配上那張冷漠的妖孽臉，整個人就像畫上飄下來的仙人。
“本公子的確美得不可方物，也不用一直這麽看著本公子吧。”
秦墨軒見水荷看著自己都發呆了，心裏很是滿意。走到水荷麵前用他那黑色羽毛扇子對著水荷的麵，用力的扇了幾下。
雖說如今已是初春，但是北方的春總是比南方要來得晚。所以水荷被秦墨軒用扇子這麽一扇，隔著麵紗也抵不過涼風。
回過神來，秦墨軒已經站在自己麵前了，水荷才發現他已經穿春裝了。
可他手裏拿的烏漆墨黑的扇子又是怎麽回事啊，水荷心裏排腹秦墨軒是個神棍。
“你怎麽會在這裏？”
春節這些日子，秦王府應該忙的不可開交才是，他怎麽還一副神哉哉的樣子。
“路過。”薄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原來如此，水荷輕微的彎腰道:“那就謝謝秦世子相救了。”
秦墨軒看著她矮下的頭頂，轉身便離去。
水荷抬起頭隻見得瀟灑的背影。心裏卻奇怪，剛剛怎麽感覺他氣息冷冽。
“他是誰啊？好漂亮！”身後發出感歎的聲音，水荷回身就見潘小夢望著秦墨軒。
“救我們的人。”水荷搪塞一句，便叫人送潘小夢去見她的家人。
待馬車離去，水荷上前彎身檢查黑衣屍體。
水荷讓珠兒撬開一個黑衣人的嘴巴，果然看到牙縫中藏有毒藥。
這種自帶毒藥的人都是死士，執行任務中一旦被發現，或者要捉活口。死士便會自己咬下口中的毒藥，不給對手留下任何痕跡。
為什麽莊桂容會有死士？
鎮國將軍府是沒有死士的，護衛隊也是跟著蘇將軍上過戰場，退役下來的忠心士兵，自是不會給他們毒藥的。
水荷拉下一個屍體的蒙麵，他的皮膚偏黑，眉眼集中於高大的鼻梁，就連嘴唇也要厚一些。
“去把所有屍體的蒙麵都給我扯下來。”水荷一聲令下，幾個丫鬟便利落上前。
將所有的屍體都看了一遍，麵貌都與水荷之前看的相似。
可德清王朝的人，南方人都長得清秀，而北方人個頭要比南方人高一些，皮膚都是黃色的，五官也沒有那麽立體。
水荷想起之前世塵道長說過的西域，難道這些死士都是烏孫國人？
水荷感覺自己似乎知道了害死娘親的人，卻又不敢肯定。
與潘小夢約定未時在巷口見，水荷抬頭看天，午時還未到。
轉身去了女人坊。
走進一個雅間，女人坊的掌櫃芍藥也跟著進來了。
人前，芍藥是風情萬種的掌櫃，在水荷麵前卻是忠心的隨從。
“我走的的這幾個月裏，情況怎麽樣？”水荷問。
“鋪子裏的生意越來越紅火了，每日入賬隻多不少。”芍藥稟告著，又想去主子去蒼楓鎮的叮囑。
“錦怡公主與蘇小姐時常來鋪子裏，奴婢按主子的話，她們要的東西都翻一倍的價格賣給她們。”
錦怡公主有的是銀子，至於蘇水莉嘛，莊桂容這麽多年掌管著蘇家的中饋，也是有銀子的。
水荷滿意的點點頭:“別讓她們發現就好了。”
芍藥看著主子清透的眸子，暗道主子果真腹黑。
“小姐。”珠兒從門外進來。走到水荷身旁低語幾句。
水荷微微點頭，告訴芍藥不用對蘇水莉她們客氣，便離去了。
江鳴湖畔，勝泉酒樓。
水荷抬頭看了看二樓的窗戶，藍聖哲把自己叫來，究竟有什麽事？
心中疑惑，還是見到他人再說吧。
走到門口，水荷發現門口連一個小廝都沒有，以往他身邊都帶著侍衛啊。
水荷抬手正要敲門，裏麵卻傳出溫柔的聲音。
“進來吧。”
推門而入，藍聖哲背對著她坐在窗前，水荷在他的對麵站定。
“小女子見過二皇子。”水荷向前盈盈彎身行禮。
她在樓下時，他便見得她了。心中的煩躁竟在見到那一抹天藍色瞬間消散。
估摸著她在門口時，心裏又莫名的緊張起來。
現在看著她水靈的杏眼，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如此楚楚動人，叫他怎能不心動。
父皇有意讓自己娶邊疆將軍之女，不過是為了牽製住他們。
想此，藍聖哲看著水荷的眼神變得哀傷。
天下，守護百姓。
遇到她，卻隻想守護她。
“二皇子？”水荷半彎著腰老半天了，可藍聖哲就是盯著自己兩眼散光，不知道在看什麽。
“呃？”藍聖哲回過神來，自覺得失禮了。對水荷做了微微笑道:“水荷，坐。”
水荷楞了一下，什麽時候叫得這麽親近了？
“這裏沒有外人，無需多禮。”藍聖哲一邊說著，一邊給水荷倒上茶。
“是。”水荷應承著，禮貌性的端起茶杯淺抿一口。
放下杯子，水荷注意到藍聖哲麵前的茶水是冷的，茶水麵上都飄起一層油了。
“水荷。”藍聖哲輕喚道。
“嗯？”水荷詫異地看向藍聖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水荷感覺藍聖哲叫自己太過溫柔。
“做我的皇妃可好？”
水荷呆住，隨即怒氣凝集於眉，兩條柳眉皺成一團，冷冷道:“二皇子，這樣的玩笑下不為例。”
藍聖哲乃人中龍鳳，豈是自己這等民間女子可以高攀的。
“做我的皇妃。我是認真的，水荷好不好？”見水荷不相信自己，還生氣了。藍聖哲著急了，一把拉過水荷的小手緊緊握住。
“二皇子，請自重。”藍聖哲握得太用力，水荷用全身的力氣才把手抽回來，整個手火辣辣的疼。
他的眼神猶如一池春水般溫柔，水荷低頭避開熾熱的眼神。
做我的皇妃，水荷心裏默念了一遍。再看藍聖哲，想起他三年前押下娘親留下的玉墜。
是他，對自己伸出援手。三年後，他如約而至。
“我……”水荷正要說話。
突然，一道白影閃了進來，拉起水荷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