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的蛻變
蘇水荷對著銅鏡看自己,兩條彎彎的柳葉眉,一雙杏眼明淨清澈,濃密又長的睫毛隨著眼睛輕輕顫動,嬌俏的鼻子,一張粉嫩飽滿的櫻桃唇,白裏透紅的鵝卵臉蛋還有一絲稚氣。近日,謠言四起,都說水荷仗著自己生得一副好臉蛋勾。引知縣公子。
那莫方俊隔三差五的讓陳宏約自己和秀玲遊玩,剛開始還沒在意。慢慢發覺,好多時候蘇水荷都感覺莫方俊特意對自己好,此事該處理了,看得出來秀玲與寶杉都對莫方俊有意。
“小姐,還能被自己的美貌給迷住啊。”珠兒端著早點進門就見自家小姐對著鏡子發呆,忍不住打趣道。
“什麽時候你的嘴也這般抹了蜜。”水荷也不惱,反而與珠兒說笑。
“奴婢實話而已,誰叫小姐的美貌已經迷倒蒼楓鎮所有未娶的青年,這就是傳說中的傾城傾國吧。”珠兒很是得意自家小姐的美貌。
“淨胡說,這話在外麵可別說,小心我把你賣出去。”水荷瞥一眼,故作生氣嚇唬珠兒。
“小姐,奴婢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把奴婢賣出去.……哈哈”珠兒努力的配合水荷,到最後自己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她那麽入戲,水荷也懶得理她。
珠兒這話不假。想起如今去陳夫人那裏談論自己親事的媒婆太多了,都被自己以父母之命打發了。
今日又到了交賬的日子,李掌櫃早早的來了。
“主子,我們的貨物吸引了很多顧客,上次江洲的買家又帶了好幾個買家指定要我們的貨。”李掌櫃恭敬的匯報。
“嗯,押運的時候多派點人手,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人難免會對我們不利。”蘇水荷並不擔心自己人會出差錯,押運途中很容易被人掉包。不是每個生意人都是正當的,為了鍛煉手裏的人,蘇水荷每次都會點幾個新手跟著學習經年。
經過一年多的磨練,水荷對生意上的事情信手沾來,頭頭是道,使得女人坊的生意日益興隆,如今女人坊在南方可謂無人不知曉。
“京城那邊有沒有買家。”蘇水荷一直在等待京城的大買家。
“主子,這京城離得太遠了。一趟來回差不多得四個月路程,店鋪開張以來也就年前出現過一個京城買家。”李掌櫃不懂主子心事實話道。
“嗯,隻要來了京城買家,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讓他與我們長期合作。”蘇水荷的語氣堅定。
“是,主子。”李掌櫃告退。女人坊在江南已是小有名氣,如今自己對京城是兩眼一摸黑,不知道將軍府是什麽情況。不知道莊桂容到底搞什麽鬼?這一年多裏,為什麽沒有聽到爹爹找自己的消息?爹爹是不是忘記水荷了?每每想起都是催心之痛,無數個夜晚被噩夢驚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一切,長久呆在京城,給自己置辦院子不是問題,但是要花費銀子的地方太多,京城不比小鎮上,這個問題要快速解決。
正值盛夏,院子裏桐樹上的蟬兒叫個不停。珠兒怕吵醒蘇水荷午休,把窗子都關上,為了不讓蘇水荷中暑,珠兒坐在旁邊用扇子給蘇水荷扇風。
……
午休後,蘇水荷與珠兒換了一身男裝出門。來到位於鬧市中心的一家茶坊,直接上了三樓中字間。入門,早有一名男子坐在臨窗喝茶。見有人來,立刻起身相迎:“蘇妹妹來了,請坐。”
“莫公子久等了。”蘇水荷語氣疏離,來此是受了莫方俊的約。
至從蘇水荷察覺莫方俊可能對自己有意,就很少與秀玲去玩過,秀玲是個好動的女子,在家呆不住,倒是寶杉與秀玲熱絡起來了。別看李寶杉有些仗勢欺人,其實是個心思單純,很好相處的女子。
蘇水荷坐下後,莫方俊倒了一杯茶水給蘇水荷。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些近來如何的話,蘇水荷也慢悠悠的答著。因為她知道莫方俊不可能單獨約自己就是為了喝茶。看著對麵身穿月白色男裝的女子,俊美的臉上全是漠不關心的表情。莫方俊眉眼黯然,道:“蘇妹妹聰惠過人,我隻想親耳聽到答案,不管如何我都欣然接受。”
“莫公子,謝謝你的好意,兒女情長實非我意。”蘇水荷淡淡一句話回絕了莫方俊所有的希望。
看著那一抹立挺的小身板直直的向前走去,沒有回頭,沒有絲毫停留,如此無情。莫方俊心如刀割,頹廢的坐下,雙目緊閉。陳宏說過,這個女人不會對自己有感情的。也許,別人第一眼看到是她的美貌。當蘇水荷與楊秀玲出現在陳府時,自己卻看到她眼底的羨慕和莫名的憂傷。
良久後,莫方俊下了一個決定。那日後水荷便沒見過莫方俊,再後來聽寶杉說他去了軍營,水荷很是震驚,不過也沒多想。
蘇水荷回了院子,剛換回女裝就有丫鬟急匆匆跑來說,李掌櫃帶了個凶神惡煞的人來這裏。李掌櫃?蘇水荷微微一笑,貴人終於出現了。
當蘇水荷帶著珠兒出現在客廳時。一絲涼颼颼的氣息彌漫整個空間,入眼是一襲黑影,還戴了黑色麵具,嚴肅的坐在木椅上。李掌櫃站在旁邊有些瑟瑟發抖,見了蘇水荷忙向麵具人介紹:“大爺,這位就是東家的。”
麵具人看了眼身著藍衣,帶著同色麵紗的少女。微微一頓,說出來此目的。麵具人從懷裏拿出一張圖紙,上麵畫了一隻開屏鳳凰,鳳凰的眼睛笑得溫柔,增添許多靈氣,栩栩如生。
蘇水荷看了圖紙就還給麵具人,這不是普通的鳳凰。如果隻是單單繡一副鳳凰,大可不必找到女人坊。但是來人指定要用女人坊獨有的會發亮的線,繡出一副無與倫比的上好繡品。鳳凰乃是代表身份尊貴之人,可誰的身份能夠讓人不惜萬裏從京城跑來江南小鎮來呢?普天之下,隻有兩個人。如果繡品有絲毫的瑕疵,就會人頭不保。但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價錢是不會虧待你的。”麵具人以為蘇水荷是在擔心銀子的問題。
蘇水荷努力回想之前蘇水莉在自己麵前炫耀過的京城。然後道:“這副繡圖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們女人坊不惜成本也會繡出最絕美的繡品,至於價錢方麵,我並不需要銀子。”
“那要什麽?”麵具人不認為一個小女子的要求會有多麽不靠譜。
“京城東大街,隨便一間商鋪即可。”聞言,麵具人不解的同時嘴角抽搐。她怎麽會這麽了解京城,少數官宦及富商出入的街道,生意做得新穎了,也會吸引不少達官貴人。這對於一名小女子來說,簡直就是血口大開嘛。
“七天之後答複你。”這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不等蘇水荷說話麵具人轉身走了。
蘇水荷把麵具人沒有拿走的圖紙收好,高興對珠兒道:“叫人備馬車,去工坊。”
“是要去繡這副畫啊?”珠兒瞪大了眼睛,有些反映不過來。小姐現在去繡圖需要很大的成本,買家還沒答應呢。如果虧本了怎麽辦?
“放心,沒事的,他一定會回來拿的。”蘇水荷肯定的說。見珠兒還是一副小媳婦吃不得虧的樣子,捧正珠兒的臉對著自己,好笑道:“好珠兒,相信我啊。你是練武的人,應該感覺得到他的武功很厲害。這樣的人才定是為人所用,他不答應,是因為他做不了主,也說明我要的商鋪地段好啊。他沒有拿走這副圖紙,是因為他覺得他的主子會答應我的要求。”
“那要是七天後他不要了呢,小姐。這副畫需要大量的晶絲線,我們真的虧不起啊。”珠兒的擔心是常人所想。
“不會的,我們必須盡快回到京城。那個麵具人如果做事這樣丟三落四,很容易給別人留下把柄,再看看這副畫,畫工精致,惟妙惟肖,像極了活脫脫的鳳凰。以此看出作畫之人費了不少心血。麵具人不會把這副畫落在我們手裏的。”
“好吧。”珠兒沒怎麽聽明白,還是點了點頭。
扶著蘇水荷上了馬車去工坊。蘇水荷讓手裏的繡娘停止手裏的活,二十幾個繡娘全都繡鳳凰。讓珠兒帶領染色工人大量渲染紗線,自己則帶了丫鬟出去大量收買蠶繭。七天之後,李掌櫃讓陳宏帶來一封信。蘇水荷連忙打開一看,一張信紙隻有龍飛鳳舞的一個字,好。蘇水荷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