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是我的藥
陳喬木想笑,嘴角扯了扯,卻終究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夏花,你夠狠心。”
是。
夏花低頭沉默不語。
陳喬木盯著她好一會兒,轉身大步離開。
“等一下。”夏花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還小跑了幾步。
“怎麽,還等我送你?”陳喬木頭也沒回地問道。
“不是。”夏花搖頭,打開手包,從裏麵掏出一塊藍色絨布,塞到陳喬木手裏,然後將他的拳頭握起,“這是你送我的戒指,以前我不知道它的價值,就收下了,現在還給你。”
送出去的哪僅僅指的是禮物,還有他的心意,現在他的心意,她也不肯要了,這戒指還有什麽用?夏花的手一鬆,陳喬木就將手裏的東西扔了出去。
夏花沒動,幸虧她早有預料,不然現在得到處扒草叢了。
“你還真是臭脾氣。”夏花從脖子上取下掛著戒指的項鏈,又放到陳喬木的手裏,“別再扔了,這回可是真的。”她抬頭看向陳喬木的眼睛,伸出手指撫平他蹙起來的眉頭,“陳喬木,活的輕鬆一些吧,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責任和負累。”
穿著像高開叉的旗袍一般的裙子,夏花笑著揮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隻是轉身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就垮了。
她在收到陳喬木送到的禮物時,從沒有想過戒指是昂貴還是廉價,隻是把它看做是陳喬木的心意啊!原本以為她會一輩子小心安放,妥帖收藏,沒想到很快就物歸原主。
不過也正是這樣,她才能什麽都不欠他。不對,還有50萬的欠債呢,但也僅僅隻是債務了。
陳喬木握著項鏈的手緊了緊,原本以為夏花是取下不帶了,沒想到隻是換了個地方,然而現在是她不肯要了。
他看向夏花,身形狼狽,不時伸手抓抓頭發,壓壓裙子,背影看起來毫無畏懼,這些小動作卻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他這趟過來,明明是想要給她擁抱和支撐的,卻背對著她。沒有問一句事情經過,沒有關心她是否受傷,就這麽冷暴力的對她,所以她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哪怕受傷,再痛苦,她也沒示軟求一句幫助,更何況是當時那種情況,真是可惡的自尊心。
追嗎?
陳喬木問自己,心裏還沒有給出答案,腳上卻已經向夏花奔跑過去。
啪嗒啪嗒,拖鞋擊打著路麵的聲音越來越近,夏花扭頭就看到了陳喬木。她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陳喬木是找她的,便停下腳步,讓開路,讓他先過去,沒成想陳喬木在離她兩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送你回去。”陳喬木淡淡的說道。
夏花如今這個樣子,她自己也覺得很難堪,便沒有拒絕陳喬木的好意。不過她倒是有買一件旗袍穿,適應適應的意思。
兩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公寓。
夏花自己下了車,卻不知道是否該邀請陳喬木上去坐坐,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房主可是陳喬木,她好像有些反客為主。
陳喬木去按下車窗,說道:“你先上去,我停好車就上來。”
夏花點頭。
回到公寓,她快速的衝了個澡,換了身家居服,剛做完這一切陳喬木就進來了。
“要喝點什麽嗎?”夏花問道。
“不用了,睡覺吧。”陳喬木的視線從夏花用毛巾包裹的頭發上滑過,然後走進了另外一間臥室。
見他沒有那個意思,夏花鬆了口氣,才又想起因為兩人經常膩歪在一個床上,另外一個臥室閑置了,房間裏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披蓋的東西。
她從主臥抱了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又用紙袋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敲了敲陳喬木臥室的門。
“什麽事?”陳喬木沒有開門,而是問道。
曾經的耳鬢廝磨,如今的一門之隔,生疏與不客氣,距離,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夏花穩了穩心神,說道:“我給你送被子和幾件衣服。”
陳喬木打開門,接過,關門,動作一氣嗬成,中間沒有任何停滯,更談不上言語和眼神的交流。
夏花先是恍惚,又是了然,也對,這才是她應該熟悉的狀態。
怕吹風機的聲音驚動陳喬木,夏花坐在飄窗上,打開窗戶,讓夜風一點點的吹幹頭發。
她拿出手機,插上耳機,打開音樂,聽著一首古老的法語情歌,半眯著眼,讓自己放空。隻是突然,她記起要找房子的事,忙在手機上搜索起來。
在學附近還是很好找房子的,多是套房合租,自己能擁有一個單間,水電平攤,價格也不是太貴,夏花很快就選定兩家,記下了地址和聯係方式,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看看,爭取落定下來。夏花是個行動派,反正離頭發幹還有一段時間,她便拉出行李箱開始規整行李。
除了留在黃莉家裏新買的衣裳,和來時一樣,夏花仍舊是那些行李,所以收拾的很快。陳喬木送她的那些衣服,仍舊原封不動的掛在衣櫃裏,她伸手想摸摸看,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來。不是她的,就不要肖想。
打了一場架,又跑了那麽遠,肚子餓了,她打開冰箱,拿了兩個雞蛋一根火腿腸和兩根蔥,打算做一碗蒸蛋吃。輕手輕腳的擰開天然氣灶,打蛋,調味,切火腿腸丁,等水開,再將蒸碗放進鍋裏,夏花正準備去臥室拿手機計時,一轉身就看到了倚靠在門口的陳喬木。
“吵到你了嗎?抱歉。”夏花立刻歉意道。
陳喬木卻什麽也沒說,倒了杯涼白開,就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應該不是等著和她一起用餐的意思。
夏花去拿了手機,三分鍾一到就立刻關火,用隔熱手套將蒸碗捧在托盤上,往碗裏放了一勺麻油,灑了一些蔥末,拿了隻長柄銀勺就將托盤端了出來。
陳喬木仍舊沒有挪動位置,慢慢喝著涼白開,像是在品嚐美酒。夏花頓了頓足,還是在他對麵坐下,隻不過錯開了一個位置。
很多事真的要講究天分,真正放手去炒了幾回菜之後,夏花的手藝已經十分不錯了,隻是一碗簡單的蒸蛋,聞著氣味,陳喬木就覺得餓了。
夏花吃了兩勺,覺得氣氛實在太尷尬,便問道:“你餓嗎?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陳喬木撇過頭,嘲諷道:“你的手藝比得過那些頂級大廚嗎?”
因為不再喜歡,曾經眼裏的所有美好都變成了厭惡。夏花沒有接話,快速的吃完,整理好廚房,就回到臥室鎖上門休息去了。
胃裏帶著暖暖的滿足感,夏花很快就睡著了,所以她並不知道一個小時之後陳喬木打開門,躺在她身邊,輕輕的擁住她,發出一聲輕微的滿足聲,也漸漸睡了過去。
惦記著要找房的事,夏花比往常醒的更早,誰知一睜眼,眼前就是陳喬木半露的胸膛。她的鼻尖離陳喬木很近,能聞到她身上的氣味,依舊得讓她感覺安定無比。她微微抬了抬頭,就看到陳喬木曲起一隻胳膊,枕在耳後,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不曾想他半夜溜進她房間,他們居然以這種姿勢睡了一夜。
這時陳喬木動了動,像是要醒來,夏花趕緊閉上眼裝睡。
陳喬木慢慢睜開眼,先是看了看夏花,才輕輕將自己搭在她腰上的手拿開,坐起來,一邊甩了甩被枕得發麻的胳膊,一邊替夏花向上拉了拉被子。然後他一手撐著床,深情的看著夏花,大拇指一點一點的在她臉上滑過。
夏花的睫毛抖動的厲害,她快裝不下去了。快走哇,快走啊,她心裏不斷催促陳喬木。
陳喬木此時卻低下了頭,想在夏花的唇上落下一吻,卻忽然察覺到她的異常。
原來是裝睡嗎?
陳喬木的本意是在夏花不知道的時候離開,卻沒想事與願違。既然被發現了,他也不會做些欲蓋彌彰的事情。不是炮友嗎?這種事不用挑時間和場合,順理成章的就會發生。
他輕輕緩緩地將被子拉下來,堆到腳那頭,翻身騎跨在夏花身上,拿著她衣服的下麵,一點一點的往上推。
因為陳喬木極其緩慢的動作,清晨驟醒的五感,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觸感上,原本一丁點的感覺都被無限的放大,夏花能感覺到柔軟的布料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身體,陳喬木的手從她的腰肢一路向上,偶爾觸碰間帶起來的戰栗,她真的快崩不住了,不過她也明白陳喬木絕對是故意的!她肯定發現她已經醒了,要用這種折磨人的方式叫醒她。
那就看誰更會忍吧。
夏花打定主意挺屍,陳喬木把夏花的衣服掀到胸下麵是去忽然停了手,動手去脫夏花的短褲。
這可是玩真的。
“你幹什麽?!”早上一下子抓住陳喬木的手,坐起來吼道。
“不是挺能裝嘛,繼續呀。”陳喬木說道。
“你有病吧。”夏花一把甩開他的手,縮回腳就要下床。
陳喬木卻手疾眼快的一把抱住夏花的腰,將她按到床上,將她的雙手合在一起,舉高過頭頂,按住,重新起跨在她身上,“是啊,我有病,很重很重。但你是我的藥,知道嗎?”
夏花原本掙紮的動作慢了下來,他,他說什麽?
感受到身下之人的順從,陳喬木勾勾嘴角,低頭和夏花四目相對,“怎麽,一句話就把你感動了?”
隻是一句戲弄啊。
夏花清醒過來,像是感覺到巨大的侮辱,更加猛烈的掙紮起來,“你放開我!陳喬木,你個混蛋,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她幾乎是用吼的。
陳喬木卻不為所動,“你忘了昨晚是誰說要做我的炮友的?”
是她!
可前提是她要心甘情願。
因為陳喬木的好意反而給他產生壓力的愧疚,夏花說出了這句話,卻沒想到他用來先侮辱了自己。
夏花的臉頓時卡白。
陳喬木臉上的不屑之意更重,“又來這手嗎?你知道嗎?夏花,我不會再對你心軟。”
他重重的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