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們做炮友吧
鍾勝又痛又氣,他指著夏花,“你等著,我叫人。”
“連個女人都打不過,你還好意思叫幫手。”夏花又踹了他一腳,“你還是不是站著撒尿的爺們兒!”
當著這麽多權貴的麵被夏花戲弄,被踹,鍾勝想殺夏花的心都有了,他殺氣騰騰地看向夏花。
局勢已定,全場的注意力都不由得落在夏花和鍾勝身上。身為一個大男人,卻還要一個女人出頭,宮城滿是羞憤,尤其是在看清鍾勝眼裏的殺意之後,他大步上前,半蹲著抓起鍾勝的衣領,二話不說地掄起拳頭就往他的臉上招呼,直到鍾勝被打的鼻青臉腫,他才撂下一句話,“你若敢動她,我必讓你家破人亡,我宮城說到做到。”
多有男人力的一句話,黃莉忍不住對宮城刮目相看。
宮城又站起來,眼神一掃剛才攔著他們的三個男人,“我記著你們的樣貌了,不交點學費,你們就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夏花已經在宮城發威的時候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她一手拉住一個,小聲道:“好了,該跑了。”
跑?他們現在明明占上風。
夏花卻已經拉著他們跑起來,風在耳邊吹過,發絲飛揚,周圍是五彩斑斕的燈光背景,三人一路奔跑,終於放聲大笑。
夏花跑累了笑夠了,一屁股跪坐在地上,黃莉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歪坐在地上,兩人對視一眼又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受傷,但兩人樣子都十分狼狽。
宮城靜靜的看著兩人,等他們笑夠了,他才向夏花伸出一隻手。
夏花剛要搭,就聽到一聲怒吼,“你敢碰他試試!”
順著聲音來源一看,就見陳喬木一臉暴躁的走了過來。他的襯衫敞開兩個扣子,腳上還穿著拖鞋,看樣子是匆忙趕來的。
陳喬木沒想到接到黃莉的電話趕來之後見到的是這幅光景。頭發淩亂,裙子在大腿兩側撕開,像旗袍一樣,衣服上還有大塊大塊的紅酒漬,挺能的啊,還敢在酒吧鬧事。這都不是重要的,最最讓他生氣的是,夏花居然敢隨便拉男人的手,她居然敢!
隔了老遠,黃莉都能感覺到陳喬木身上壓抑的濃重怒氣,她舉起手包遮住臉。
夏花卻毫無畏懼的笑著招招手,“Hi!”
還敢跟他嬉皮笑臉。
陳喬木大步走到宮城麵前,伸出一隻手,“宮先生,我是陳喬木。”
“我知道你。”宮城也伸出手。
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暗中較勁,一會兒之後才鬆開。
“謝謝你出手相救我的女朋友。”
“原來陳先生的女朋友黃莉小姐。”宮城故意裝傻。在沒和陳喬木打交道之前,他們彼此隻知道對方的名字和背景,真正讓他注意到陳喬木還是在他調查過夏花之後,沒想到陳喬木居然當麵稱夏花是自己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是這位,夏花。”陳喬木指著夏花說道。
還真敢說,黃莉將手包往下挪了挪,露出兩隻眼,又斜覦了夏花一眼,重新遮住眼。
宮城笑了笑,“是女朋友又不是妻子,沒必要大動肝火吧。”
“我隻是有潔癖,不喜歡我的人和東西染上別人的氣味。”陳喬木紋絲不讓。
“到底在說什麽啊?都幾點了,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夏花不耐煩道,完全沒有感受到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喊著陳喬木的名字,“累死了,趕緊過來拽我一把。”
“何必舍近求遠呢?”宮城轉身就伸出了手。
相比宮城和陳喬木,自然是陳喬木更親近些,但宮城今晚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和霸氣,夏花也覺得他夠朋友,值得交往,便伸手去搭他的手。
隻是剛舉起一些,就被斜裏伸出來的一隻手握住了。陳喬木一用力,夏花就站了起來,身子還順著力的方向撞向陳喬木的胸膛,然後陳喬木緊緊攬住她的腰,禮貌而克製的說道:“不勞宮先生,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著攬著夏花轉身就走。
喂,還有她呢!
黃莉剛想說什麽,就叫夏花扭頭揮揮手,似乎要囑咐兩句,就強行被陳喬木捂住嘴,把手按了回去。
醋缸子,這麽緊張夏花,有本事直接把她娶回家啊。黃莉想著,又突然一驚,她心裏居然一點也不反對夏花嫁給陳喬木的事呢。搞什麽,雖然她承認夏花是不錯,但她跟謝柔才是一夥的。
醒醒,醒醒,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這時一隻手伸到她麵前。
她抬頭,然後看到了宮城的臉,雕塑般的酷臉上,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剛剛他和陳喬木說話時,表情明明就很生動。黃莉知道自己的氣來得很莫名,他們隻是第一次見,卻仍舊止不住的想生氣。
“黃莉小姐,我送你回家吧。”宮城開口。
走了一會兒,夏花忍不住問道:“你沒開車嗎?那打車啊。”說著就要伸手攔車。
“走著。”陳喬木按下她的手,不悅道。
“你這是體罰。”夏花抗議。
她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有錯。
陳喬木停下來,雙手抱臂,麵對著夏花,也不說話,就一個勁猛瞧。
“沒見過女人狼狽的樣子嗎?”夏花哼聲。
“我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瞧一瞧你到底是不是少根弦,對我那麽理直氣壯,在外人麵前怎麽跟小綿羊似的呢?”
她今晚明明就上演了一場悍婦打架的戲碼,哪是小綿羊。想到這裏,她笑了笑,“陳喬木,我跟你說,我今晚痛打了一個人渣哦。”
“所以呢?”陳喬木敷衍道。
夏花一下子就被這三個字澆滅了所有興致,“如果你今天這趟過來隻是為了對我冷嘲熱諷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說著,她便越過陳喬木,快速向前。
陳喬木看著夏花的背影,就見她往前打了一個趔趄,原來一隻高跟鞋的鞋跟兒掉了,她一捋頭發,二話沒說地將另外一隻高跟鞋的鞋跟也磕掉,將斷掉的鞋跟踢飛出去,然後又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明明是她做錯事,她卻能生氣的理直氣壯。
陳喬木快走幾步,一把抓住夏花的手腕,卻被她狠狠甩開,還被惡狠狠地警告:“別碰我,小心我揍你。”
完全是悍婦生氣的樣子。
“我都還沒發火,你生什麽氣。”陳喬木的語氣軟了下來,聲音裏透著一絲疲憊:“夏花,我已經五天沒見你了,我好想你。”
想她,想見她,卻又怕如唐非凡所說,夏花是把感激當成了愛情,會跟他提分手。如今喬洋也知道了他們現在的住所,陳喬木又擔心早晚會被他發現,那時他該怎麽安撫弟弟又該怎麽留下夏花。
可遇不可求的人,糊塗錯過就可能是一生。
“是啊,五天,一通電話沒打,一條短信沒發,不管不顧,卻能當著外人的麵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更可笑的是明明就在一個城市裏,卻像生活在南極和北極的人,陳喬木,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嗎?”
越是喜歡,就會對他抱有越高的期望,要求的越多,隻會將他越推越遠吧。夏花稍稍冷靜了一些,然後看著陳喬木認真道:“陳喬木,我們做炮友吧。你不用覺得對我有責任,也不用像今天這個樣子跑過來,做你該做的事,關心你該關心的人,互不幹擾,也不用覺得愧疚,這樣子大家都輕鬆。對,做炮友吧。”夏花越說就越堅定了。
陳喬木定定的看著她,這就是她想說的?炮友,兩個字就將他們的關係定性。的確,這樣是不用他負責任,隻是一場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一下床就各自無關。但這樣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他一接到黃莉的電話就匆匆趕過來,擔心夏花出事,一路上把車開的飛快,卻見她還能跟另一個男人笑的歡暢。原本以為離了他,她至少會覺得難過,不習慣,沒想到她根本就沒有不適應,隻是他一廂情願的認為她會有軟弱無依的時候。
“炮友,這是你說的,夏花,我告訴你,以後我要是再管你一點兒事,我就不姓陳!”陳喬木撂下了狠話。
應該走了,陳喬木心裏說道,卻怎麽也邁不開步子。再等等,聽夏花會怎麽答複,她要是開口求他一下,他就不走了,把話收回。
此時的陳喬木根本沒有發現他在麵對夏花的時候根本毫無原則可講,隻要她示弱,他就能當自己所有的話都是氣話,一概不作數。
夏花似是鬆了一口氣,又似有些難過不舍,她明明想要依靠,卻又親手把自己能依靠的人推開。她應該是真的有點愛陳喬木的吧,不然心頭怎麽這麽酸酸澀澀。如果不是遇見她,陳喬木應該早就和謝柔結婚,不用左右為難了,她隻是在他身邊兩個月,卻突然變成他的責任,其實是把她看的太重了。
夏花有時候也在想為什麽很多人要堅持門當戶對的愛情觀,在屢屢看見陳喬木的疲憊時,夏花已經隱約有些懂了。相愛的過程也是遷就磨合的過程,她本身的鋒芒太利,在磨合的過程,隻會將陳喬木折磨的遍體鱗傷。一味的遷就,終究會讓人感到疲累。夏花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灰姑娘,隻是她不適合跟王子談戀愛,結束吧,是該結束了。
夏花的眼睛裏諱莫難辯,最後她堅定下來,深吸一口氣,看向陳喬木。
陳喬木不由得放慢了呼吸,要說了嗎,她會說什麽?
“如果你願意,從今天開始,我們就隻是單純的炮友關係,我會從公寓裏搬出去,不會再跟你有超越這種關係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