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華山絕巔！
江夜之所以要拉著郭靖一起去華山，是因為想分散下對方想往朝廷跑的念頭。
??畢竟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因為自己的緣故，李萍都活下來了，那讓郭靖避免駐守襄陽的結局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可很快，江夜便發現自己錯了，正如同成吉思汗所說，若是因為一己之私榮華富貴而棄忠義而不顧那郭靖就不是郭靖了。
??自眾人從大漠回到中原，而今不過月餘的時間，如今中原的局勢隻能用亂局初現四個字來形容了。
??一路南下，路上多是流民。
??蒙古鐵蹄一路南下兵進河北開封，盡管而今同大宋盟約尚在，可每過一城所行擄掠之事與金人卻並無不同。
??一路而來，江夜眼見百姓流離失所雖心有憐憫，卻終歸隻是一聲長歎。而郭靖自始至終就沒露出過笑臉。
??一路且行，終是來到了此行的最後目的地。
??華山位於西安以東二百四十裏之處，南接秦嶺，北瞰黃渭，古稱太華山，乃奇險天下第一山。
??離山腳還有一段距離，眾人於原地仰頭眺望，卻見山巔高聳入雲不見其頂，其上綠意盎然，雲霧繚繞自成一番氣象。
??“前麵有家客棧，咱們今晚就在這歇歇腳吧，別看這華山已經近在眼前了，可估摸著要想到山腳下還得有些距離。”
??眾人自是沒有意見。
??江夜同黃蓉向屋內走去，方見到夥計打扮的人迎上來便吩咐道：“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都上來，然後再給我們開三間上房。”
??店小二聞言眼睛一亮，看眼前這位主的架勢可是位大食客啊，忙道：“得嘞，爺您先坐，我這就給您安排。”
??剛要離去，便見郭靖連忙攔住了店小二，急道：“麻煩多開一間客房吧。”
??小二一愣，看了看郭靖又看了看江夜卻是不知道聽誰的話好了。
??江夜早已找了一處靠窗的座位，見郭靖如此，他悠哉哉地笑了一聲：“為什麽要多開一間客房，三間不是足夠了嗎？”
??郭靖神情大囧，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自己這位江兄弟同黃姑娘早已成親共居一室倒是沒事，可自己跟念慈.……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看了看穆念慈……後者見對方看向自己亦是大羞，忙是低下頭去。
??見兩人如此，江夜笑意更甚，直看的郭靖有些遭不住.……
??“江兄弟你莫要拿我開玩笑了。”
??“.……是.……是啊……江少俠莫要拿我們尋開心了.……”穆念慈亦是隨聲附和。
??可她話音方落，便見黃蓉神色促狹的看著自己不解道：“哎？呆子哪裏尋你們開心了？”
??黃蓉掰著手指算道：“我跟呆子兩個人一間房，穆姐姐你跟郭大娘一間房，郭靖自己一個人一間這不正好三間客房嗎？”
??“啊？”郭靖同穆念慈齊齊一愣.……要是這麽算的話倒也沒錯……
??“啊什麽？”江夜接過話頭，笑道：“你該不會想跟穆姑娘同住一間房吧，那可不行！你倆還沒成親呢。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反正我一個外人也管不了，要不晚上就你們兩個同屋擠擠？”
??說到這裏，郭靖哪裏還看不出對方自始至終就在調笑自己，當下兩人麵色通紅起來。
??“江兄弟你莫笑笑話我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趕緊來坐吧，咱們吃完飯早些歇息，明個兒還要上華山呢。”
??正招呼眾人入座，他忽的耳朵一動，一旁的樓梯嗒嗒作響，像是有人正在下樓。這扭頭一看，江夜便直接愣在了原地，莫說江夜就是其他人，包括黃蓉都匪夷所思的看著來人。
??“郭靖安達，我們可算等到你了！”
??人未到聲先至。
??這熟悉的稱呼令郭靖渾身一抖，嘴唇微微顫抖：“拖雷安達你怎麽在這裏……還有……華箏……”
??江夜跟黃蓉愣住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拖雷，畢竟今天還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到對方呢，他倆之所以如此表現的緣故乃是因為男人身後的那個曾有一麵之緣的蒙古公主……
??自當日郭靖逃離大漠之後，這位蒙古公主應當是與郭靖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才是.……可如今怎得居然跑到中原來了。
??江夜同黃蓉對是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疑惑。
??現今眼前這位蒙古公主的樣子相當難看。麵色蒼白，嘴唇亦是毫無血色，在見到郭靖的一瞬間，眼底浮現出一絲光芒而後又迅速淹沒下去。
??拖雷拉著華箏走下樓梯，來到郭靖身前，輕歎一聲，道：“自當日你跟萍姨離開大漠之後，父汗便將華箏許配給了他人，可我這妹子自始至終心中隻有你一個人，她堅決不嫁整日不飲不食，我實在看不下去便瞞著父汗把華箏帶了出來……”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也不知道是不知道怎麽說還是不知道說些什麽。
??郭靖神色微動，卻沒說什麽。
??場麵一時沉寂下來，江夜卻表示自己吃了好大的一個瓜。
??按理來說，華箏應當如當初一般主動退出才對，可眼前居然從大漠直接追了過來？這是什麽鬼。
??江夜視線在眾人身上來回遊移，在看到李萍之後忽而若有所思。
??原本華箏肯放棄郭靖乃是因為她自認為是她的緣故從而害死了對方，自認對不起郭靖認為兩人之間再無可能這才放手了.……可如今李萍還活的好好的.……
??空氣一時凝固。
??“.……幾位爺，菜還上嗎？”
??直到店小二那緊張的聲音響起，才打破了這安靜又尷尬的氛圍。
??“當然上。”
??江夜擺了擺手。
??……
??即便是打破了方才那尷尬的氛圍，可直到桌上上滿了各色菜肴，卻也沒人先出聲說什麽。
??眾人神色各異，李萍欲言又止卻徒留一聲歎息。
??江夜也是有點受不了這種氣氛，幹脆端著幾碟小菜跟黃蓉走到另一側窗戶邊上去了。
??沉默許久，郭靖終於動了動幹澀的嘴唇。
??“.……拖雷安達……你.……我.……我是宋人，大汗有一統天下之心.……我跟華箏之間是沒有可能的，就算在一起.……也會害了她。”
??拖雷聞言不語。
??他又如何能不知道這一點，雖說皇族的女子其婚姻大事永遠不是自己能做決定的，可作為華箏的哥哥他卻又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自己的妹妹整日渾噩，嫁給根本不喜歡的人從此空留餘生悲切。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華箏咬了咬嘴唇，強忍心底的苦澀上前一步。
??“郭靖我知道你喜歡的是穆姑娘，我不會要求什麽的，我隻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了.……好嗎？”
??遠處旁觀的江夜見華箏那一副惶惶不安卻又略帶幾分期待的神情不由得心底無聲暗歎。
??郭靖卻是心思苦澀難堪，他同華箏從小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對於華箏他心底未嚐沒有感情，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他與華箏本該再無瓜葛才是.……有心拒絕，可看著眼前那副無比熟悉且親切的麵容，拒絕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郭靖心底的猶豫，華箏便又上前了一步。
??“你若是喜歡她們兩個，她們也都喜歡你，你一並娶了不就得了？”或是再也看不下去眼前這場苦情戲，黃蓉倚著窗戶道，神色頗為隨意。
??聞言郭靖神色一變，剛要出聲，卻聽黃蓉繼續道：“辜負女孩子心意的人最渣了。而且人家都為你逃婚了，要是你不要人家，她還能回蒙古嗎？”
??江夜亦附和道：“蓉兒說的不錯，你要也喜歡華箏公主那就一並娶了就是了……當然，要是穆姑娘不願意或者你根本不喜歡人家的話那就當我們沒說話，這畢竟是你的家事，我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兩人一唱一和令郭靖神色變幻不定，但始終都拿不出主意。
??“靖兒你過來。”卻是這時，一旁的李萍拉了拉郭靖的胳膊，同時又看向華箏，正要出聲，卻又不自覺的看向江黃二人。
??江夜同黃蓉何等聰慧的人兒，當下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蓉兒咱們回房吧，就不打擾人家商討家事了。”
??說著，當先一步向二樓走去。
??黃蓉自是隨之跟上。
??待兩人離開，李萍這才對郭靖說起了什麽。
??……
??透過窗戶正好可以看到一輪圓月自華山絕巔升起。
??清冷的月光伴著徐徐清風迎麵吹來。
??華山籠罩在清冷的月色之中顯得越發巍峨神秘。
??這店小二倒也算有眼力見，特地為江夜準備了一間視線極佳的客房。
??“哎？呆子你說，那個郭靖會接受華箏嗎？”
??“不知道啊，應該會吧。”
??感受著懷裏少女嬌軀的溫軟，江夜不在意的說道。
??“如果會接受那個蒙古公主的話，那這老郭還真是享盡了齊人之福了。”
??“嗯~？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很羨慕他是嗎？”
??江夜嘴角一咧，“才不呢，我對蓉兒一心一意！羨慕別人左擁右抱什麽的不存在的。”
??黃蓉聞言用胳膊肘懟了一下江夜，哼道：“我才不信咧，別看你嘴上說著一心一意其實心裏巴不得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呢。”
??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江夜笑道：“你這話可就是汙蔑了啊，像我這麽帥要真打算左擁右抱還能等到你把我拐走嗎。”
??“哼，暫且信你了，不過就算你以後喜歡上了別的狐媚子那也要記得我才是第一個！要不然我就.……我就……”
??“你就什麽？”
??“我就不給你做飯了！”
??江夜啞然失笑，笑聲之餘心底卻又泛起濃濃的感動。
??嘴上卻道：“喂，怎麽說的我好想一定會被狐媚子勾搭走啊！我就這麽不靠譜嗎？”
??黃蓉嘿嘿一笑，白了江夜一眼，道：“你以為呢？滿嘴花花最會騙人啦！”
??說罷，便向江夜懷裏靠了幾分。忽而她臉頰一粉，氣鼓鼓的打掉自己腰間作怪的大手，“別鬧，我好困，讓我靠一會兒。”
??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江夜也不尷尬。
??兩人完婚才不過多久，正式食髓知味的時候，可自離開桃花島後先是往大漠跑了一遭而後又與眾人一起南下，路上實在是沒有兩人獨處的機會……眼下共局一室，他有些心猿意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盡管心底癢癢，可他卻也沒再胡來，蓋因為懷裏的女孩已然傳來了極有規律的呼吸……竟是已經睡著了。
??將女孩抱上床，江夜極其規矩的躺在一側，看著對方的睡顏，忽而由心一笑。
??……
??昨晚在江夜離開之後李萍到底對郭靖等人商量了什麽，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江夜真是不怎麽在意的，可當第二天早上看到幾人包括穆念慈在內明顯變得明快的神情之後，他現在還真是對現在三人之間的關係蠻驚奇的。
??雖然驚奇幾人的變化，可江夜卻也不是八卦的人，便沒有多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郭靖這家夥的確享受到齊人之福就是了。
??便是江夜也萬萬沒想到，事情最終會變成這個樣子。
??正搖頭感歎間，卻見昨日隻見過一麵的拖雷已經翻身上馬。
??“安達，我這妹子就交給你了。”
??“你真的要回大漠嗎？你私自把我帶來中原，父汗不會饒恕你的。”華箏麵露憂慮，不舍的開口.……似乎是想讓拖雷留下。
??“華箏說的沒錯，托雷安達你要就這樣回去，大汗一定會怪罪你的，不妨你……”
??“安達你不用多說了。”拖雷一擺手打斷了郭靖接下來的話，笑道：“能看到自己的妹子天天開心，我這做大哥的就沒什麽好後悔的了，即便父汗因此怪罪我，也沒關係！”
??說著，他雙腿一夾馬腹，豪爽大笑道：“行了不必擺出這麽難看的表情，你們應當高興才是！”
??說罷，一揮馬鞭，“就送到這裏吧，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千裏相送終須一別！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隻是希望咱們下次見麵不會是在戰場上！”
??胯下的馬兒一擊吃痛，兩隻前蹄抬起，隨著一陣嘶鳴聲向遠處疾馳而去！
??瞧著那一騎絕塵而去的背影，眾人俱是感慨萬千，江夜亦是忍不住笑道：“好了，蓉兒咱們也走罷，說不定嶽父跟七公他們已經登上華山了。”
??說罷，他目光看向遠處高聳巍峨奇險天下第一山，同時也是自己此行最後一站的華山！
??華山論劍，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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