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夫人,夫人……”明珠慌張的喊著,一遍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慌慌張張地向屋內走去。
納蘭夫人聞聲出門,問道:“老爺,何事這麽慌張?”說話間扶了明珠進了大門。
“哎,你是不知道,太皇太後要傳你和清兒進宮。你說這事可如何是好,要是這清兒……”明珠的話未說完,納蘭夫人驚恐的喊道:“老天呐,這可如何是好?老爺,這……”納蘭夫人驚恐著,對於這個孩子的身世她害怕別人知道。
“夫人,為今之計我們也隻好祈禱太皇太後能看在先祖的份上不要追究啊,不然清兒,清兒……哎,夫人,你快帶清兒進宮吧。”
納蘭夫人艱難的點了點頭,出了門,帶著清容進宮去了。
“額娘,為何太皇太後要傳我們進宮啊?”清容不解的問著納蘭夫人。“格格,我說呀,八成是你京城才女的名聲傳到宮裏,太皇太後想見你了唄。”高月開心的對清容說。
納蘭夫人沒有回答清容的話,隻是囑咐道:“你們兩個等會進了宮可得小心點,話可別多說,宮裏頭規矩多,可不比外麵。”兩人聽了,也不再多問,隨即點了點頭。
宮裏的高牆和明麗的琉璃瓦片中都隱隱透著一種尊貴與淒冷,清容打量了周圍一番,心中有些惆悵。自由飽讀詩書的她,從那些詩集中看到過無數的宮怨詞,那一句又一句催人淚下的詩句中無不透出宮人的悲劇與哀愁。那一堵又一堵的高高的宮牆阻斷了宮人們的心與情。
慈寧宮內,蘇墨爾向大玉兒通報道:“老祖宗,明珠家的夫人和格格來了。”
“去傳她們進來吧。”大玉兒放下手中的魚食,由蘇墨爾扶著坐榻上,隨即蘇墨爾向外說道:“傳納蘭夫人和格格。”門外的小太監講話傳了出去。
納蘭夫人,清容,高月便由一小太監引了進去,三人忙跪下請了個安。大玉兒視意蘇墨爾扶起納蘭夫人,說道:“桂兒,我們可是有好多年沒見過麵了,我還記得那次見麵時你還沒嫁給明珠,轉眼間孩子都這麽大了。”又看了看清容說道:“呦,這丫頭水靈的,多招人喜歡啊。”
清容被大玉兒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皇後駕到。”外頭的太監高聲喊道。
赫舍裏進門俯下身子說道:“孫兒給老祖宗請安。”“皇後快起來吧。”大玉兒微笑著說。“謝老祖宗。”
納蘭夫人,清容,高月紛紛向赫舍裏請安。“快起來吧。”赫舍裏柔聲說道。又看了看清容向大玉兒說道:“老祖宗這是哪家的妹妹啊,長的多水靈啊。”
“是明珠家的丫頭,皇後可是喜歡她了。”大玉兒說道。“可讓老祖宗猜著了,我若是個男人必定讓這妹妹給迷住了。”赫舍裏打量了清容一番。
“皇後既然這麽喜歡這丫頭,那正好帶著她去這禦花園走走。”“老祖宗說的是,那我可就和妹妹去了。”赫舍裏走至清容身旁,牽起她的手,說道:“妹妹,咱們走吧。”
赫舍裏一行離開後,大玉兒對納蘭夫人道:“桂兒,你陪我來看看這缸裏的魚。”“是。”納蘭夫人應聲走在大玉兒身後。
“這些魚啊,我喂多了它就吃的多,喂少了也就吃的少了。這人可就不像這些魚了,他們那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大玉兒向缸內撒了把魚食,意味深長的說。
“請老祖宗恕罪,奴才,奴才……”納蘭夫人忙跪下,向大玉兒說道。她明白以大玉兒的聰明她是蠻不住她的,因為清容的容貌已經說明了一切。
“快起來,桂兒。”大玉兒忙扶納蘭夫人起身,又說道:“恕什麽罪啊,若真是我想的那樣,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呢。”
納蘭夫人將往事訴說給了大玉兒聽,屋外的知了在樹上聲聲的叫著,仿佛是在訴說那件風塵多年的舊事。
“清兒是東莪的孩子?”大玉兒望著納蘭夫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你們剛進門我就猜到了,清兒的模樣像極了東莪。”
“老祖宗。”納蘭夫人扶著大玉兒,輕輕喊了聲。
大玉兒忘情的流下了眼淚,回想起當年,慢慢的說道:“你十四叔離世後不久,就被定了罪抄了家,那年東莪也隻有清兒這麽大的模樣。你十四叔也就東莪這麽一個孩子,一時之間沒了阿瑪,沒了家淪落在外的過了多少的苦日子啊。”又轉身向納蘭夫人問道:“那她現在過的可好?”
“清兒出生後,東莪就走了。東莪生清兒是難產,多年的逃生使得東莪的身體虛弱不堪,為了生清兒耗盡了她的生命啊。東莪走後,威武便將孩子托付給了我。”納蘭夫人回想著當年的事情,說道。
“你可知道撫養清兒會給明珠帶來多大的困難,萬一被人知道,她是多爾袞的外孫女,罪禍及的可不隻是明府而是整個納蘭家啊。”大玉兒看著納蘭夫人,說道。
納蘭夫人平靜的回答道:“清兒是十四叔留下的唯一血脈家夫是知道的,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十四叔家唯一的血脈白白流失。”
“桂兒,我想讓清兒陪我在宮裏呆在一段時間,你可同意?”大玉兒向納蘭夫人問道。
“這……”納蘭夫人回答的斷續,不知該如何是好。
“夫人還不放心老祖宗嗎?這會老祖宗知道是十四爺家的孩子還不知有多寵她呢?”蘇墨爾在一旁幫襯著大玉兒。
“清兒自由在府內沒個分寸,要是在宮內……這……”納蘭夫人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看那丫頭的性格活潑,我倒是是很喜歡。”大玉兒很快揮去了納蘭夫人的顧慮。
納蘭夫人閑話了一番也便離開了,慈寧宮內又恢複了原來的寧靜和平和,又不是莊嚴的氣氛。
“老祖宗,喜歡清格格,留她在宮中,可要是有人議論起來,該如何?”蘇墨爾不明的問著大玉兒。
“蘇墨爾,你是真想不到還是故意要問我啊。”大玉兒向蘇墨爾玩笑道。“老祖宗這是何話,您那就別難為您的蘇墨爾了,還是說明白了,也算是心疼蘇墨爾了。”
“要想封那些個拾人牙慧之人的口就必須封住事實,否則又會掀起一場又一場的風波啊。”大玉兒感慨道。
“老祖宗要將清格格安置為納蘭氏?”蘇墨爾不解的接了大玉兒的話。
“蘇墨爾,你跟了我那些年現如今怎麽糊塗了,那孩子到他明府的時候可是有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現今那,她還是那正黃旗烏雅家的。明珠早些年為了事情不敗露,就早早的將東莪的事跡封殺了。”大玉兒向蘇墨爾解釋道。
“老祖宗別說,清格格的模樣和東莪格格當年還真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蘇墨爾說道。
“是啊,那氣質模樣簡直就是當年的東莪。現如今我虧欠多爾袞的也可以有些補償了。”大玉兒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荷包放在桌上,引起無限的遐想和深思。心中默默說道,多爾袞你的後人我總算是找著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