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可置信
“餘陸離？”對麵男子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
“什麽？”聽金鍾旭叫自己的名字，雲芍放下那錦緞首飾盒，下意識地抬頭，脫口而出道。
可她迎上的卻是金鍾旭一臉驚訝的神情。
雲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麽。
她迅速收回目光，將臉別到一旁，裝作在欣賞琴師的演奏。
“怎麽樣？好看嗎？”金鍾旭壓製住眼底的驚訝，調整了下表情，微微一笑問道。
“還行，”雲芍尷尬地轉過臉來，看著對麵的金鍾旭，擠出句話道：“你要送人？”
“嗯，送給你。”金鍾旭突然站起身走過來，一臉深情地望著雲芍，握住了她的左手。
這樣深情的凝望、灼熱的目光讓雲芍一臉茫然，她掙紮著想要從對方手裏抽出自己的手。
可是，金鍾旭握著她的那隻手更加用力，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俯下身湊近她，在她耳邊聲音冷冽道：“你到底是誰？”
“你弄疼我了。”雲芍依舊是別開臉，不去看金鍾旭臉上的表情，她實在不是個善於偽裝的人，如果要告訴金鍾旭自己就是餘陸離，對方難道就會相信嗎？這實在是太天方夜譚了。
“你不說，我就不放開你。”金鍾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十分無賴地在她耳邊嗬氣道。
“金鍾旭，你混蛋！”雲芍也是惱了，揮起右手拳頭就像金鍾旭的臉上送了過去。
“你和她還真是像，連生氣起來用的招式都是一模一樣。”金鍾旭咦了一聲，聲調微微上揚，好像一個捕捉獵物的老手，時刻撥弄著雲芍如今慌亂又氣憤的心弦。
“金鍾旭，我警告你，現在立刻馬上放開我。”雲芍死死地瞪著金鍾旭那雙茶色的眸子。
“放開？”金鍾旭挑了挑眉，讓雲芍始料未及地應道：“好。”
說著，他突然鬆開了雲芍的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臉意猶未盡地看著雲芍。
而雲芍卻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對方抓住的那隻左手就這樣一垂，險些撞在桌麵上。
“好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金鍾旭端起麵前的紅酒杯一飲而盡，神情頗為淡漠道。
雲芍掃了一眼餐廳四周，這會餐廳中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客人，在這裏說話確實有些不便。
“走吧。”金鍾旭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走過來就要去牽雲芍的手。
卻見雲芍靈巧地一個閃避，低聲回道：“我自己能走。”
兩個人走出了藍眼睛西餐廳，攔了輛的士，打車來到了北都蘭芳大劇院。
站在劇院門口，雲芍納悶地抬頭看向金鍾旭道：“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這裏離紫壬台很近。”金鍾旭微微偏過頭，看向遠處警衛戒嚴的一排青灰色的建築。
聽到金鍾旭莫名其妙的回答，雲芍心中一怔，看向他的目光疑惑更深，難道他知道自己找周飛幫忙？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麽知道你找周飛幫忙？”金鍾旭好像會讀心術一般直截了當地說出了雲芍此時心中所想。
“你還知道些什麽？”雲芍看向金鍾旭的目光一冷，聲音中充滿警惕。
“時間快到了。”金鍾旭微微一笑，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後抬起頭來目光示意了下她包裏的手機。
果然包裏不停地震動，是有人給她打電話了。
是周飛！雲芍拿出手機看到撥打人時，心中一驚。
“快接吧。”金鍾旭見雲芍拿著手機在發呆，催促她道。
雲芍這才按了接通鍵，說道：“周飛——”
“是我，雲芍。”電話那頭，周飛的聲音聽著有些無力。
“嗯，那件事……”雲芍背過身去，特地壓低了嗓音問道。
“雲芍，對不起，那件事，我問了爸爸，他說，”說到這裏，周飛聲音有些沮喪，猶豫了下，接著道：“對不起，雲芍，這次幫不了你了。”
雲芍拿著電話的手一僵，她以為找周飛，多少能幫上點忙的，沒想到……大概是她這突然靜下來的停頓，電話那頭周飛有些急了：“雲芍，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關係的，還想謝謝你了。”電話這頭，雲芍扯出個笑容，回道。
“雲芍，我爸說這件事他不方便插手，你如果想要找人解決的話，可以看看西京的金家能不能幫忙。”電話那頭，周飛急著補充道。
“你說西京的金家？”雲芍一邊回著電話，目光一邊轉向站在她身側的金鍾旭。
“嗯，我爸說的，說是應該能幫上忙，你可以讓你那位朋友找找金家的人。”電話那頭，周飛給雲芍出謀劃策道。
“好的，謝謝。”雲芍說完，掛了電話。
那邊金鍾旭依舊站在原地，正抬頭看向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雲芍走到他的跟前，看著他那雙熠熠生輝的茶色眸子，質問道：“你怎麽知道周飛會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雲芍，我真沒有發現，你的魅力竟這麽大。”雲芍在和金鍾旭說著再正經不過的問題，可他卻十分不正經地調侃雲芍道。
雲芍白了他一眼，不為所動，聲音依舊冷冽，目光依舊銳利：“你派人跟蹤我？”
可說完這句話，雲芍就後悔了，感覺自己的智商喂了狗，金鍾旭就算派人跟蹤她，也不會算到周飛什麽時候給她打電話啊。
“你很好奇？”金鍾旭挑了挑眉，故意勾起雲芍的好奇心。
雲芍見金鍾旭這個表情，就知道自己如果表現的越想知道，他一定會越不告訴自己。
“你還有什麽話說嗎？沒有的話，我回去了。”雲芍決定以退為進，幹脆轉身就走。
可就在雲芍還沒走出三步遠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悵然的男聲。
“陸離，你是餘陸離，對不對？”
金鍾旭的話與其說是講給雲芍聽的，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自言自語。
雲芍因為他這一句，跨出去的腳步生生停住，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管金鍾旭在人前有幾副麵孔，可是他對著自己這麽多年始終如一，哪怕是糾纏，也從未負了自己。
“如果我說我是，你會相信嗎？”
黑夜裏，蘭芳大劇院門口音樂噴泉突然開啟，夏日的悶熱被瞬間的清涼的替代。
而雲芍那句話，淹沒在陣陣湧起的噴泉水聲中。
“雲芍，你不找我幫忙嗎？”是金鍾旭的聲音。
隔著水幕，雲芍轉身向他望去，無意瞥見他眼中一瞬間的失落。
“你會幫我嗎？”雲芍唇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容，想起他先前用白水晶威脅自己。
“那要看我幫你能有什麽好處了，沒好處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金鍾旭皮笑肉不笑道。
“趙臻那，我是不會去的。”雲芍的聲音漸冷，想起上次的事情，十分果斷地再次回絕了他。
“這次和通靈珠寶的事情無關，隻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就幫你。”金鍾旭走過來說道。
“什麽條件？”雲芍眼波一轉，反問道。
“你嫁給我。”金鍾旭的表情十分認真，不知何時他手裏拿著先前那枚粉色鑽戒。
“你不要開玩笑了。”雲芍被金鍾旭的話弄得不知道怎麽回才好，隻好笑了笑說道。
“你看我像開玩笑？”金鍾旭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眼中是說不出的複雜。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雲芍不想再在這件事上與他糾纏，忙找了個借口就要走。
“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金鍾旭猛地上前來，握住雲芍的手腕，強行將她留了下來。
雲芍心中歎了口氣，真是冤孽，她決定豁出去了，不管金鍾旭能不能接受，直截了當地告訴對方自己就是餘陸離。
“你要珍惜的人不是我，是雲漫。”雲芍轉過身來，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著金鍾旭說道。
雲芍與他說話的口吻是那樣熟悉，就像當年拒絕了自己無數次的餘陸離，金鍾旭心中一怔。
“你怎麽會認識她？”聽到雲芍提雲漫的名字，金鍾旭蹙了蹙眉頭，雙眼狐疑地看向她道。
“我們三個人中，隻有雲漫對你最真情，為了你什麽都願意去做，你怎麽可以辜負她？這樣的女孩，你不好好珍惜，卻整日糾纏那些對你沒有情意的人，你又是何苦。”雲芍耐心勸說道。
“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說我？”金鍾旭鼻子尖冷哼兩聲，掃了一眼雲芍，說道。
“金鍾旭，你以為我是誰？我是，”雲芍一雙眼睛盯著他那茶色的眸子，說道。
“餘陸離。”金鍾旭突然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回望著雲芍，說道。
雲芍心中一怔，金鍾旭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難道他從開始到現在就是為了等這句話。
果然，這才是金鍾旭的真實麵目，雲芍瞬間覺得自己怎麽就不小心掉進了對方親手挖的坑裏。
看著雲芍一臉懊惱的表情，金鍾旭雖然心中震驚，原先他也隻是猜測，因為雲芍除了那張臉，其他說話的神態、舉止動作、行為處事都幾乎和餘陸離一模一樣，包括今晚他故意用香煎鵝肝和杏鮑菇拌蘋果來試探對方。
“陸離，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金鍾旭此時說話的聲音也不由放軟了。
“沒什麽。”雲芍一時有些不習慣，別過臉去，不想提這件事，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都有些驚世駭俗，讓人難以置信。
“如果你在這裏，那她是誰？”金鍾旭見雲芍一臉不情願提起過去的樣子，想起如今餘家住的那個餘陸離道。
“鍾旭，你真的相信我是餘陸離？”雲芍連她的大哥餘靈均都不敢坦白的話，她實在沒有什麽信心這世界上會有人相信這樣離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