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火苗滅了

  這幾天血壓一直偏高，腦子大部分時間處於迷糊狀態。如果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心裏是舒服些，可錢從哪裏來？以後的日子拿啥過，欠的債靠誰還？心想著把家裏這些大大小小的事解決了，趕緊恢複平靜的生活。就得求人，就得著急；遲遲得不到解決，心裏就跟著堵得慌。


  ??過了年就策劃著幹點啥？開小飯桌，這片到處都是，怕不好招人。把老房子租出去，租金頂多七百，還得雇人簡裝後才好租。自己過早打工，病人沒人護理。好不容易想了個萬全之策，在家試開兩個月抿扒鍋店。這可是婆婆的絕活，如果願意幫忙，也許就是一條活路。等到婆婆來看她兒子，試著探了探口風：“要不您幫我賣一段時間抿扒鍋吧？”愣了一下，說道：“我這埋汰的有人吃嗎？”“您做的比店裏的都好，能開了頭就會有回頭客。”聽得婆婆心情大好，滿口答應：“遲早也得找出路，幹就幹吧。”一聽同意，心裏總算有點亮光。


  ??說好過兩天水電工來看房子，害的昨晚怎麽也睡不著。不由得要愁那些東西怎麽辦？一鑿牆滿家塵土飛揚，還得抽空回去收拾處理。兒子老愛說不負責任的話：“嫌麻煩就別弄。”和他老子如出一轍。好像這家的事情本應是我的，想幹就幹，不願幹別幹，不讓他們幹就行。而我最想看到的是他們忙著想辦法幹，有時候讓我的心也能歇一歇。大的生病前，一向是別人的事忙的不亦樂乎，自家的事拖了又拖。小的誰的事也不積極，除非是工作。人們都說“太勤快的人，周圍人就懶”這話有道理但不全對。因為有一種人，他不做，是因為不嫌髒也不嫌亂。正是手懶的女人，身邊總有個人幫襯著。


  ??僅僅心情好了一會兒，電話來了“我到超市，暈得跌倒了。你別忙著策劃開店了，我做不了。”還跟著哭上了，這是婆婆一向的策略。其實，這種戲劇性的轉變，早在意料之中。她可以明說，自己想想怕累著，又後悔了。或是向大兒子或女兒匯報情況，人家不允許。根本沒必要演，將近三十年的媳婦，能不知道你們的秉性。真能幫著開起來，才是例外。明知道結果本該這樣，還是控製不住要生氣。把氣用文字的形式發泄出來，心裏就平和多了。早就對這家人不抱希望，為何還要幻想？這也是人的秉性。你善良，不管受多少傷，總是不由得把人往好了想。一次次幻想，一次次破滅；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說到底不是現在的變故，使得親媽親哥離他越來越遠，而是本來就沒近過；是他的心從來就沒有脫離過原生家庭，是他太看重那些親人。就像你對誰印象好，他幹啥也覺得順眼；對誰不咋地，他做的不合你心意，就會看著不順眼。


  ??這條路不通，再找下一條。從初一開始就習慣了一個人行走在路上，一個人看路上的風景，一個人跟風兒賽跑，一個人聽鳥雀鳴唱……一個人過著三個人的日子。其實，有時候一個人挺好。


  ??親與不親不在於怎麽說，而在於怎麽做。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