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裴樂樂咬咬牙,忽然抬起頭,問他:“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我在跟誰說話?”季東朗艱難地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些,有力的大手則在她纖細的腰間,細細的摩挲著,“寶寶,你是我的寶寶。”
心咚地一聲猶若沉入湖底,裴樂樂本能地一把揮開他,眼淚則刷的一下湧落出來。
他還在喚著他的寶寶,寶寶是誰?是那個西子嗎?反正,認識他這麽久,他都從未叫過她一次寶寶。
季東朗的額頭被她一下子甩到地板上,“咚”地一聲,他的意識似乎也被砸得清醒些了,他遲緩地抬起頭,那雙原本沒有焦距的眼慢慢倒映出一張俏麗的麵容,心也為之一顫。
這是他家妞兒啊,想明白這裏,他又猛然慌了,他剛才都說了什麽?真糟糕,這完全是幾年來喝醉的習慣性反應,他並不是存心的啊。好想伸手去攔她,可是坐起來時,他酒勁兒衝上頭頂,眼前一暈,不由得怔了兩秒。
就這兩秒的功夫,裴樂樂已艱難地站起來,她抬手拭了一下繽紛的淚,五髒六腑都痛得如刀絞一般。突地,腰間被雙大手從後握住,她低叫一聲,想用肩膀把身後的人撞開,可是她腰細得不堪一握,季東朗一雙手卡得她嚴嚴實實的,怎麽也掙不開。
進屋的時候因為熱,她已脫下了外套,外套裏麵穿的是一件黑色貼身的蕾絲裹胸裙(畫外音:其實好想寫齊B小短裙呀,哈哈哈,我錯了,不該破壞畫麵美感),此刻她幾乎撲入他的懷中,姿勢更加曖昧。這樣還不算,他貼著她身後的那一處竟熱力驚人!
“神經病!”裴樂樂又羞又怒,牟足了力氣手腳並用地去推他。他大約是真的喝多了,居然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後背撞到了身後的茶幾。
“唔——”脊椎剛好碰到尖銳的硬角上,季東朗眯起眼悶哼了一聲。
看到他因銳痛而緊緊皺起的眉頭,裴樂樂心裏閃過一瞬的疼惜,但很快她又轉過身,快步地往樓上走。她疼惜他做什麽?她簡直恨死這個男人了,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又抱著她想另外一個女人!
他的妞兒真的生氣了!她要棄他而走!
腦海裏驀地閃現出顧淮安的容顏,季東朗心弦巨顫著,她是不是像兩年前的西子一樣,要轉身投入別人的懷抱?不,這怎麽行!
裴樂樂剛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季東朗就從後麵追了上來,一把扯住她。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裴樂樂被重重地摔向牆壁。
好痛,她還沒來得及推他,他就已經朝著她欺壓過來,但他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隻是癡癡地凝望著她。懷裏的女人肌膚勝雪,偏偏雙頰卻染起一抹酡紅,嬌豔的櫻唇也紅得像塗了蜜般,閃著淺淺的微光,在他的雙瞳裏瀲灩。黑瞳在刹那間燃起一叢不可捉摸的火,他忍不住湊近她,好想吻吻眼前這甘之如飴的甜蜜,卻在觸到一滴淚時,戛然而止。
她哭了,為什麽會哭?是因為厭惡了他嗎?這情景,跟曾經的那一幕是何等的相似,不,他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輕易放手了,季東朗握了握拳頭,心裏驀地攢起一團火,更多的是痛跟傷。
裴樂樂見他發怔,拚盡全身的力氣地推他,可她剛走兩步,又被他一把抓回來,突地壓在牆壁上,還喃喃地湊在她耳邊說:“樂樂,我的小樂樂,你要跑到哪裏去?”
裴樂樂愣住了,他口中喚著的是她的名字,難道說,是她從一開始就誤會了?不,不可能,如果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真的是她,為什麽今晚宴會裏的每個人神情都那麽奇怪,為什麽剛才他抱著她時,眼底的悲傷又是那麽得明確?
越想越覺得憤怒,裴樂樂拚命地掙脫,他卻鉗得她越緊。
“混蛋,你放手……你放手!”她氣得發抖,試圖做最後的抵抗,可是他咄咄的眼神包裹著她,黑瞳裏滿是噴薄的欲火,他粗壯的雙腿抵壓著她胡亂踢打的下肢,然後反剪住她的手按在背後。
“不放,我不會放你走,我不會再把你送給你別人,像兩年前一樣……”
他緊貼著她婀娜的身體,唇角掛著酣意的笑,吻在她耳垂時,渾濁的酒氣夾雜在他的呼吸中,舔舐起著她的肌膚。
兩年前,他還想著兩年前,還想著那個西子,或者是寶寶!
隱約中,下腹那團火熱愈發堅硬,裴樂樂的心跳霎時如擂鼓般,一股難當的羞怒從心裏蔓延上來,她在他身下扭動嚐試掙脫:“你這個混蛋,你要發酒瘋,去找你的寶寶去,我不是你的發泄對象!”
可是他卻抓得她那樣緊,幾乎要將她的手腕都箝斷了,灼熱的嘴唇蠻橫地吻下來,連聲說:“不,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隻要你……”
裴樂樂拗不過他的力氣,眼淚不爭氣地接連滾落,她知道,一個女人千萬別試圖跟男人比力氣,尤其是跟一個喝醉了耍酒瘋的男人。她不想再反抗了,也實在沒勁兒去反抗,就這樣如提線木偶般被他順從地親吻著,心想,還好昨天表姐說想小小了,硬是要接她回去玩兩天,不然孩子也在這裏,真不知要鬧成什麽樣子。
原以為他鬧夠了就會停下來。誰知,季東朗卻忽然將她橫抱起來,並且搖搖晃晃地往二樓的主臥裏去,是的,這怎麽能夠,他想要更多,他要她的全部!
裴樂樂嚇了一跳,本能地抓緊他半敞的襯衣,以防自己被摔下去,可這個行為卻使他們貼得更近,她也就更加嗅到他身上危險的野獸氣味。
來不及等她醒悟過來,她已經被他一下子丟到床上,輕輕揉著剛才被他摔痛的肩膀,裴樂樂向後蜷縮了兩步。抬起頭時,卻看到他正煞有介事地扯開領帶,脫掉襯衫,接下來是褲子上的金屬皮扣。
伴隨著“哢噠”一聲響,皮帶被解下來了,可是他並沒有鬆掉皮帶,而是反握在自己的手裏。
這聲音像是某種警鍾,裴樂樂看著他紅得滴血的雙瞳,本能地向後退卻,可是她根本無處可逃。很快,季東朗就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又用力把她瑟縮的身體拖到他的身前。
“想跑?你想跑誰的懷裏——”同時,他又反剪了她雙手用皮帶紮好,又一掌探進床墊與她前腰之間,解開她裙子背後的拉鏈。
“我沒有……你喝醉了,你不要碰我行嗎!”裴樂樂委屈地搖頭,想要掙脫,偏偏手腕卻被他箍得緊緊,她心裏恨極了,怎麽平時這麽溫柔體貼的一個人,倒了床上就跟猛獸似的,還拿皮帶捆她,她招他惹他了?明明是他心裏裝著別人,不肯好好愛她的好不好!
“不要我碰你?”季東朗一怔,眼中似乎被那紅色的血暈染了,他驀地想起顧淮安說的,她不過是隻破鞋!
破鞋!眼前這個為他生兒育女,苦等了他兩年不止的女孩子又怎麽會是隻破鞋!
短暫的停頓後,他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肩胛:“那你想讓誰碰你?”喝醉的他根本不知輕重,像隻來自遠古洪荒的野獸般,噴吐著粗重的鼻息壓過來,裴樂樂這時候才覺得恐懼,她咬緊下唇,還是哽咽著發出屈辱的求饒:“哥哥……求你,不要這樣。”
這種求饒,卻像是打在男人肩頭的興奮劑,讓他更加瘋狂。
夜如斯漫長,裴樂樂的身體像是一張緊繃的弓,疼得滋味貫徹始終,不知是身疼,更痛的是心,被最愛的人當做另一個女人,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她忘不了。
她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在他臂彎裏掙紮著抽噎,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著他們赤裸交纏的身影。她看到他彎腰伏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喃著:“給我,給我……”
混沌的黑暗中,裴樂樂模模糊糊地聽著,有澀澀的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滑落。她的手還被她綁著,像一團雪似的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她已經給了他所有,她的心,她的骨,她的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給他什麽?又或者,她根本給不了他想要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季東朗終於饜足,筋疲力盡地倒在她顫抖的肩頭。月光下,季東朗癡癡地望著她蒼白的臉,真好,她還是他的,這世上無論誰背棄了他,他的妞兒都不會背棄他。
這樣就夠了,足夠了。
看著他神情癡惘的看著自己,裴樂樂以為他還沒酒醒,錯把她當做別人,一時間心如刀割。腕間紮緊的皮帶已經鬆了,她艱難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那白皙的肌理上已經一片紅紫斑斕。眼淚再一次不期然地滾落,她覺得自己真是窩囊透頂,恨恨地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坐起來,卻被他一把捉住了腕:“留下來陪我。”
“嘶——”裴樂樂疼得秀眉一皺,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的傑作,季東朗輕歎一聲,低下頭對著那雙皓腕,又是一番細致纏綿的啄吻,仿佛是撫慰。
那股又恨又憐的情愫在心裏不斷交織著,終於攀上了頂點,裴樂樂轉過身,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抽噎著:“你究竟愛不愛我?”
季東朗停下來,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低喃了一聲:“我喜歡你。”說完這句話,他倒頭便睡了。
——————————
我一定是瘋了,才寫這麽多打戲,我麵壁檢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