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滾滾紅塵
——by 涼石
三水這還在為自己受罰感到苦惱呢,西院裏的樹葉隨風飄落,吹起一陣塵土,清風吹拂發梢,衣角輕輕舞動,想起阿墨哥哥昨夜受了傷,是聽旁人說起的,這時不知阿墨哥哥好點了沒有,想趕快打掃完,然後去看看阿墨哥哥。
昨夜喝醉了酒,她是去找阿墨哥哥的,隻是又叫他寧墨師兄,又說想阿墨哥哥,連她自己都糊塗了。難道是因為他一直說自己不是阿墨哥哥,潛意識裏也相信他不是了嗎?她會讓他記起自己的。
初之也在為寧墨擔心著,天不亮就醒來了,她想去看看寧墨,又怕打擾到他休息,便又坐在屋裏等著天大亮,想起昨夜情景,他關切的眼神,她不由的想,他喜歡自己嗎?
倒是小七還在睡著,初之一直在擔心寧墨的傷勢,也就沒發現,躺在床上的小七有什麽異樣。
小七醒著呢,她一樣擔心寧墨,但眼下,自家姐妹是她最關心的。初之起床時她也驚醒了,本是想起來,和初之說說話,她是有些犯困的,一夜沒睡好,這個時候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麽。
初陽升起,陽光照進院內內,晨鍾敲響,初之才終於醒轉,改思想為行動,當即就去看望寧墨了。
門輕輕關上,半夢半醒的小七驚坐起來,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知道初之出去了,於是連忙起身,穿戴整齊也出去了。
這時候,小七不由想起幻境之中那種孤獨與絕望,此刻她也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說起幻境,他們這些新入弟子隻有一人沒通過呢,就是在幻境之中睡過去的涼石。這會估計還在睡,雲墨才要她每天清晨起來修煉,一刻不得耽誤,但顯然那家夥是沒聽進去。
小七去找初之時,寧墨已經醒過來了,傷勢雖重,氣色已經好轉,對於初之和小七過來看自己,寧墨表示感謝。
方瞳出去晨修了,以往這個時候,他們倆都不在的,寧墨雖受了傷,本來也是要去晨修的,結果被剛好過來看望他的初之攔下了,初之說他還是多休息一會好,還有對他昨夜救她特別感激。寧墨說要她不要放心上,同是同門師兄弟,相互幫忙是應該的,而且也是因為他的疏忽,才讓她受傷的。
寧墨不知道她為什麽跑出去,他以為她是認識那個人的,大概就是因為如此,才跑出去的嗎?寧墨沒有多想。
雖負傷,寧墨覺得修煉還是不能耽擱,隻是腕傷,事實上也不影響他修煉,初之還是不放心,堅持要他多休息,她覺得他一定是傷的很重的,沒有那麽快好,需要多休息。寧墨同樣也有他的堅持。
他想,你們又怎麽能明白呢,殺父之仇未報,他的能力甚至不及那個嗜血的女孩,他又怎麽能在此倒下?所以寧墨說什麽也要去修煉。
初之當然不能理解,她隻知道眼下寧墨真的需要休息,又覺得他不領情實在太過分了。她如此關心他,他怎麽可以不領情?
“初初,你還好吧,看你臉色不太好。”寧墨修煉去了,初之和小七也沒理由繼續留下,一出門,小七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於是問。
小七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看的出來初之對寧墨很在意,心裏又是一陣堵,她不知道初之是不是喜歡他了,她想,初之其實並不知道男女之情的,雖然在姻緣樹下看過許多男女之間的情愛,可又怎麽明白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也許隻是想和寧墨做朋友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小七這樣問自己。
初之很煩悶,對小七說。:“你說他怎麽就不好好照顧自己呢,明明都受傷了,還要去修煉,他不怕傷口又深了嘛?”
小七覺得寧墨很有氣概,便說:“寧墨師兄本來就是能吃苦的人啊,你不覺得嘛?要我說啊,像寧墨師兄這樣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歡呢。”之後又看著初之說:“你也別說別人,自己臉上的傷都沒好呢,你就不怕傷口裂開啊?”
初之皺了眉,不知道該說什麽。便隻回答了後半句:小傷而已,又不礙事。
幾隻蝴蝶在花叢間飛舞,從她身邊徐徐飄過,初之突然想起幾個月前,那時才來彥城山不久,想想那個時候怎麽也不會想到如今這般形勢吧。
剛來彥城山時,一切都那麽有意思,這裏真的比天上有趣多了,笑料百出的師兄師姐們,相互的打鬧嬉戲,之間的小小惡作劇也能增進他們之間感情。愛耍酷又愛搞怪的引路童,有時候會惡作劇的整整他們,被反整時又假裝正經的找台階下,方瞳還曾不客氣的拆他台階。那時候寧墨總是不與他們一起鬧,一起說笑,每天都板著一張臉,冷冷淡淡的。她總看見他在樹下看書,在樹下修煉,有時候在樹下發呆。她無論走到哪,總會不經意的看到他,休息的時候,修煉的時候,吃飯的時候,讓她以為自己撞邪了。
是什麽時候開始注意他的呢?剛來時那不經意地擦肩而過?生病時他的關懷?他眼裏偶然閃過的溫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時無憂無慮,除了對他似乎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眼前,沒有任何煩惱,可現在,整顆心都係在了他身上。
初之又想起一件事,記得一次看見寧墨看著手裏的一串鏈子發呆,生病那時還隱約看見那串鏈子在她眼前晃。不知是什麽時候起,便沒有看見他拿出那條鏈子了。
那是他很重要的人給他的嗎?誰的呢?會不會,是他心愛之人……初之趕緊打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想這些,難道是因為剛才小七說的?很多女孩子喜歡他,於是便聯想起這件事了嗎?真是糟糕。
兩人一起走著,緩緩晃到了修煉場,遠遠的聽到劍鳴聲,竹林間皆是女弟子在修煉,伴著清風舞,落葉隨行。男弟子在另一邊的武場,離這裏遠著,曾經這裏是初之以為的清閑地,因為不用擔心會遇見那個人,現在她卻升起哀怨來。
幾個師姐看到她們來,於是停下手中劍,過來笑臉相迎,初之暫時放下心事,和她們說笑。有人說,聽說寧墨師兄受傷了呢,下午不是集中在一處修煉嘛,可以問問他,不知道他傷的重不重。
其他人也附和著,顯得很關心寧墨的傷勢。
初之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小七覺得,幾個月過去,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悄悄改變。
風輕拂,吹過院裏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落在枝頭上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院裏的一間房門被打開了,發出吱呀的聲音,打著哈欠尤睡不足的涼石伸著懶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