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西院舊事
——by 靈玉萱
夜半,雨後的空氣沁人心脾,仿佛也化為那塵世間熙攘吵雜的喧囂。然而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白衣飛舞,濃密的眉毛稍稍的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同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他一人而已……
“師傅,這麽晚了還不歇息呢?正好,我有點事找你談談。”門口那人邊說邊進了門。
“是方瞳啊,你這不是也沒睡的嗎。你有什麽重要事情麽,這麽晚了還來找我?”雲墨上仙淡淡地說道,目光在方瞳的一張臉上徘徊著。
平日裏他一臉大大咧咧的笑容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此刻的一臉擔憂。
“師傅.……小七今天為寧墨師弟擋了一劍,劍氣入了身,她的五髒六腑都受損了,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了。待她傷養好了,我再教她練劍,可以麽?”方瞳雖又變得麵無表情,但聲音裏的擔憂還是很明顯的。
精明的雲墨上仙早已看穿一切,心想:平時看這小子不大愛說話,怎麽突然之間對那個月小七那麽關心了。隨即笑道:“好吧,既然受傷了那就好好養傷,那她落下的功夫你就等她傷好再給她補吧,夜已深,早些回去歇息。”
“多謝師傅,師傅也早些休息,弟子告退了。”方瞳嘴角帶著笑意一溜煙兒跑出去了!
次日清晨,墨雲殿,瀟湘閣,躺在床上的女子緩緩地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隨即坐了起來。
“唔,我的頭好痛啊,咦,我怎麽在我的房間,我不是在樹上喝酒的嗎,昨晚發生了什麽。”女子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
剛穿好衣服正準備出門打水,左手拿著盆,右手開門,可剛開好門出去就和外麵的人撞了個滿懷。
“師,師傅,怎麽是你啊,你怎麽來了?”三水心虛地說道。
“怎麽,我就不可以來嗎,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雲墨上仙戲謔地說道。
“我,我的酒是從夥房的炒菜師傅那裏偷的,因為我心情不好,我就跑到了寧墨師兄那裏去了,原本想找他說話的,後來,可是後來發生了什麽我就不記得了。”三水撥弄著頭發,低著頭慢慢的說道。
這時雲墨上仙嚴肅起來:“你是傻子嗎?下著雨還爬到那麽高的樹上,是不是學會了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差點從樹上掉下來摔死,你知不知道昨晚你發高燒久久不退,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們太放縱了?居然還喝酒,膽子真大。”
三水跪了下來:“師傅,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我是因為太想念阿墨哥哥了,所以才……”
“好了,不用解釋了,你已經犯下了錯,我就罰你從今天開始去把彥城山的東、南、西、北,還有墨雲殿都要打掃幹淨,為期五天,你可願意?”雲墨微眯著眼睛道。
“師傅,五天啊,這不相當於整個彥城山嗎.……”三水哀求道。
“夠了,不用多說了,今天的活兒做不完不準吃飯也不準睡覺。”雲墨說完就轉身走了。
三水無奈地拿著笤帚去西院掃地,認真地掃著地,可是路過的弟子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有驚訝,有蔑視,但最多的卻是疑惑。
三水很奇怪:“這是怎麽啦,為什麽大家都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丫頭,你是誰?怎麽跑到我西院來掃地了?”
西院是彥城山堆放書籍典故的地方,所有關於彥城山的一切都記錄在這兒,傳聞彥城山有一位老者在看管,這位老者從彥城山的創立就一直在這兒,即便山中弟子要翻閱裏麵的普通竹箋都必須經過掌門的同意,千百年來,老者一直在這兒守護著西院,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知道他每晚都會在西院點上九盞燈,所以弟子們都尊稱他為“九燈老者”。
想必眼前這位就是那九燈老者吧。
“我叫三水,是雲墨上仙的徒弟,因為我昨晚喝了酒,犯了錯,所以我師傅罰我打掃整個彥城山五天。”三水憤憤地說道。
“什麽,懲罰的這麽輕?”老者驚訝道。
三水一臉迷惑的問老者:“什麽嘛,叫我五天把整個彥城山打掃幹淨,一天打掃一個院子,不打掃好就不讓吃飯,更不讓睡覺,你居然還說這麽輕。”三水都快要氣哭了,紅著臉說道。
老者突然問道:“三水丫頭,你可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麽?”
三水搖搖頭,老者眼光看向遠處的山,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三年前,有一位名叫岑樾的男弟子,愛慕上了一位叫做淑璿的女弟子,而淑璿不喜歡岑樾,淑璿那時候喜歡大師兄,久而久之岑樾對大師兄越來越憎恨,而和岑樾住在一起的同門師弟也嘲笑他,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天夜半,待所有人都睡下後,岑樾偷偷穿好衣服爬了起來,到湖邊獨自喝悶酒。喝醉後和大師兄打了一架,不小心廢去了大師兄的仙骨,同時也傷了自己。為此,雲墨上仙生氣了。他把岑樾的武功廢了,還將他的內力抽去,罰關後山禁閉二十年。其實雲墨上仙知道,如果那晚岑樾不喝酒的話,不會去打大師兄,都是酒害的.……”
九燈老者說完長歎了一聲又說道:“丫頭,知道我為什麽說你被懲罰的輕了吧,快打掃吧,平時我這西院就有弟子來打掃,不怎麽雜亂,你再傻站著可就真不能吃飯不能睡覺了啊。”
“唔,我馬上就去!”三水點點頭,轉身跑開繼續打掃衛生,帶著一絲僥幸的心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師傅看到自己喝酒並沒有抽掉自己的內力,而是僅僅懲罰自己打掃衛生,但總歸自己是幸運的。
得過且過得過且過吧!
也當是一個教訓,以後再也不敢碰酒這種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