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失去記憶
“是嗎？”手撫上臉，蕭淺羽苦笑的問，轉身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秀發淩亂、臉蛋蒼白、嘴唇失去了原本的光澤，一雙眼睛戴著黑黑的眼圈，摸著自己的臉蕭淺羽又問：“我來這裏幾天了？”
素月將手中的盤子放下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七天了。”
七天了嗎？原來這麽長時間了？難怪自己變得這麽憔悴，這七天她幾乎沒有吃任何的東西，全是在靠茶水維持著身體……
坐下勉強扯出個笑容：“我想泡澡，想換衣服。”
素月連連點頭稱好，用梳子將蕭淺羽的發梳起盤起個簡單的發髻，隨插上一支白玉簪固定住而後道：“小姐，奴婢先去給你放洗澡水，再去給你準備衣服。”
蕭淺羽點頭手觸摸上銅鏡，雲墨，若你還在我身邊，那該有多好？
屏風擺起，浴桶中散發著熱氣，素月在一旁道：“小姐，先過來泡澡吧，這是丁香花瓣，這是紫雲衣。”
點頭，蕭淺羽起身走到浴桶旁解下腰間的絲帶，拔下發間的白玉簪，青衫褪下踏入水中。
素月往手裏撒著花瓣嘴裏道：“小姐，你可算是有了精神，要你一直這樣下去，奴婢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蕭淺羽聞言幽幽道：“我不曾真心待你，如今你卻真心待我，你說這是不是很諷刺？”
手一頓，素月反應過來繼續往水裏撒了下花瓣後放下籃子伸出手為蕭淺羽揉著肩膀搖搖頭：“小姐，奴婢認你是小姐，所以必要真心相待，再說蕭夫人對奴婢很好，奴婢知道感恩。”
“娘親她對你很好嗎？怎麽我不知道？”蕭淺羽舒服的閉上眼睛享受著按摩開口問。
素月點了點頭：“是，夫人對奴婢很好，真心待奴婢，丞相入獄，奴婢沒有盡到一份力反倒是被大皇子召回了府中，現在三小姐和大小姐都在奴婢身邊，奴婢很滿足了。”
姐姐……多日不見，你還好嗎？蕭淺羽看著水中的花瓣兒心裏擔憂道。
多日的疲憊全部洗淨，蕭淺羽穿上紫雲衣，綰起流雲髻，斜插一支蝴蝶發簪、柳腰用流蘇腰帶係起，看著鏡中恢複精神的自己蕭淺羽轉過頭對素月一笑。
素月徹底的放下心將芙蓉糕遞過去，蕭淺羽拿起一塊放進嘴裏咬了一小口後道：“沒有芙蓉糕的味道，還是醉仙樓的好吃。”
醉仙樓啊……蕭淺羽又想起了已墜入懸崖的楚雲墨，素月見蕭淺羽發起了呆便把盤子再次放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時至今日，蕭淺羽一點辦法也沒有，根本就出了不了大皇子府去絕愛崖找尋楚雲墨的下落。
無助的趴在桌子上又拿起塊芙蓉糕細細的看了看又放回了盤子裏，雲墨……若沒你在我身邊，這芙蓉糕吃起來還有何味道？
想要和你去揚州、想要和你在林間喝茶、想要與你相伴到老……這些都曾是我的心願……可現在……你都不在我身邊……我的心願還有何用處？
若……若你還在世間，就請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楚雲墨？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麽，有你在就一切無須擔心，可是你食言了，對我食言了……
煩躁的將桌子上的茶杯撇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直在屋外的素月忙推門進來看到地上的一地碎片再看了看滿臉淚水的蕭淺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退了出去。
隻要是為了你、什麽我都願意做。
——蕭淺羽
臨近中午，蕭淺羽靠在窗欄上望著窗外隨風飄動的柳樹，心裏泛起漣漪，那日楚雲墨在她麵前決絕的一笑便跳入懸崖的情景一次又一次的浮現在蕭淺羽眼前，柔荑撫上左胸口感受心髒的跳動，那日的心已經痛得毫無知覺，楚雲墨楚雲墨……你是不是真的離開我了？
微歎口氣，蕭淺羽推開窗戶深深的吸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發起了呆，
十天了……在大皇子府裏已經十天了……絲毫沒有出去找楚雲墨下落的機會，不管蕭淺羽走在哪裏，身後都會有家丁丫鬟跟著，就算蕭淺羽想逃走都沒有這個機會。
素月手裏端著一碟小籠包推門走了進來：“小姐，吃點包子吧，大皇妃特意讓廚房做得小籠包。”
小籠包？原本還在發呆的蕭淺羽抬起頭眼睛盯著素月：“小籠包嗎？姐姐讓廚房為我做得嗎？素月，我想去見見姐姐。”
素月笑著點頭：“好，奴婢這就告訴大皇妃，隻是大皇妃和小姐一樣都不能出房間，但是奴婢一定會讓小姐見到大皇妃。”
點了點頭，蕭淺羽伸出手拿起個包子送進嘴裏又發起了呆，姐姐……多日不見了啊……不知道你怎麽樣了？
站起身倒了杯茶剛要喝下，蕭惜若便出現在了門外，身邊是一臉帶笑的素月。
“姐姐！”把茶杯撂在桌子上撲到蕭惜若的眼前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蕭惜若拍了拍蕭淺羽的後背安慰道：“妹妹，乖。”
拉著蕭惜若坐下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姐姐，你最近怎麽樣？大皇子對你好嗎？為什麽大皇子不讓你出房間？”
蕭惜若笑著搖了搖頭拉起蕭淺羽的手輕聲道：“我很好，無須擔心，大皇子對我很好，至於為什麽不讓我出房間……我也不知道，不要擔心我，你呢？最近怎麽樣？有沒有去找三皇子？”
聽到蕭惜若提起三皇子，蕭淺羽黯然搖頭：“沒有，十天前我就被人帶來了大皇子府，整整十天我沒出過大皇子府。根本就不可能去絕愛崖找三皇子。”
蕭惜若聽後不禁為自己的妹妹有些擔憂開口：“素月，你先去廚房準備些吃的拿過來，我要跟淺羽說一些話。”
蕭惜若拉過蕭淺羽在自己的身邊坐下滿臉的擔憂：“妹妹，老實跟姐姐說，你到底有沒有事兒？你怎麽看起來有些憔悴？”
微微一笑，蕭淺羽端起茶杯回答道：“姐姐，你無須擔憂妹妹，我很好，身邊有素月在，隻是姐姐我不曾真心待素月，如今素月卻真心待我，是該說素月真心還是該說我多疑？當初素月來到我們府中，那時我對她的出現就產生了懷疑，後來家裏出事了，素月又無緣無故的離開丞相府，我心裏對她真是恨到了極點，可如今卻是素月在我身邊陪我。”
蕭惜若歎了口氣拍了拍蕭惜若放在桌子上的手：“世事多變，當初我們姐妹倆有誰能想到如今的情形？爹爹、舅舅被處斬、三皇子墜入懸崖，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你受得了嗎？”
受得了嗎？蕭淺羽也在心底問自己，可是就算是受不了她也挺過來了，當初得知爹爹與舅舅被處斬，她傷心過度曾想過隨父親而去，可是那時楚雲墨在她身邊陪她安慰她，蕭淺羽才一一的停了過來，可如今楚雲墨也不在了，蕭淺羽可以說是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但素月對她的好讓蕭淺羽備受感動，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最起碼還有素月和姐姐陪著她。
說到這時，素月恰巧推開了門進來走到蕭淺羽身邊淡淡一笑：“大皇妃，小姐，謝謝你們相信奴婢。”
蕭淺羽對素月回以一笑便又道：“姐姐，我至今為止都沒有哥哥的消息，我好擔心。”
蕭惜若苦笑：“誰說不是？娘親去哪兒了？”
“姐姐不必擔心，娘親去歸雲寺祈福了，當日聖旨到家中，丞相府所有的家產全部繳入國庫，皇上放過了我們卻唯獨斬了爹爹，說起來，表姐也應該被釋放了吧？”
聽到蕭淺羽提起，蕭惜若才想起蘇嵐便道：“應該是的，你我都沒有事，流暮此時也應該沒事，隻是表妹會去哪裏？”
素月將食盒打開，裏麵的飯菜全被擺上桌子，兩雙筷子遞過，蕭淺羽與蕭惜若對視一笑接過筷子。
吃過飯菜，蕭淺羽拉過素月低聲囑咐道：“素月，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幫我去打聽蘇嵐表姐的消息，如果能找到她就帶她來見我。”
素月點了點頭將桌子上的盤子筷子收起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蕭淺羽安心的想著自己又有了可以依靠的人，真好！蕭惜若柔聲與訴說著這些天自己的擔憂與不安。
聽著姐姐的話，蕭淺羽心中一酸，流下晶瑩的淚珠：“姐姐，有你在我身邊真好，三皇子離開了我、我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可是現在姐姐在我身邊，我好滿足……我好安心，姐姐你知不知道？那些天我是怎麽捱過的？爹爹離開了我、三皇子也不在我身邊、這些日子我身邊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這種感覺真的很讓我難過……楚雲墨說過，他會一直一直在我身邊給我依靠……可是現在他不在我身邊了……我想去找他……可是心裏好怕，怕……怕找不到他或者是他的屍骨……我沒有勇氣……姐姐……”說到最後蕭淺羽抽噎不已靠進蕭惜若的懷裏放聲大哭，多日的委屈全部化為淚水流出。
蕭惜若滿臉淚水，伸出手擦掉眼角的淚水拍著蕭淺羽的後背輕聲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素月走進將手中的帕子遞去輕聲道：“大皇妃，三小姐，不要再哭了，會傷身子的。”
蕭淺羽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點頭：“素月，謝謝你……謝謝你在我身邊……”
素月搖了搖頭忽然提醒道：“小姐，大皇子肯定不會放過你，你一定要小心。”
點頭，蕭淺羽拿起帕子給蕭惜若擦了擦淚水扯出個笑容：“姐姐，你快回去吧，有素月在就行了，不要擔心我。”
蕭惜若看了看蕭淺羽拚命讓自己放下心起身離開了房間。
姐姐……有你在妹妹身邊真好。
轉眼間，蕭淺羽已在大皇子府待了快要三個月，在這三個月之間蕭淺羽根本就沒有機會走出大皇子府。
楚雲墨已經離開了三個月之久……蕭淺羽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他，想著那天楚雲墨跳入懸崖前說的話，那般的慘然……
素月在一家青樓中找到了蘇嵐，借用蕭惜若的名義將蘇嵐贖了出來留在蕭淺羽的身邊暫時當個丫鬟。